三日后,文殊正在家中,裁縫仔細(xì)的量她的尺寸,準(zhǔn)備給她做新衣。
量完了,寬厚溫?zé)岬纳碥|貼到她后背,男人溫?zé)岬谋窍⒃诙叀?p> “又瘦了?!?p> 說著有力的手臂錮了一下她的細(xì)腰,被她“啪”的拍了一下,嬌嗔的轉(zhuǎn)頭去:“胡說,明明是胖了?!?p> 陳燃的目光認(rèn)真的在她臉上看了一遍,下結(jié)論:“瘦了?!?p> 那幾個(gè)來量尺寸的裁縫還低著頭候在那,她懶得跟他爭,只沖著幾人說:“就按我剛選的,做好了送來就行?!?p> 幾人恭敬的說:“是,文小姐,陳督軍?!?p>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不過短短幾月,那個(gè)前來支援馮旭的男人已成了督軍。
坐擁三省,權(quán)勢更大了。
也更難對付了。
文殊一手捂著嘴,虛虛打了個(gè)哈欠,還沒放下就被人懶腰抱起,往房間走去。
男人反腳踢上門,一雙陰霾狠戾的眸,落在她的眉眼上,也會帶上幾分柔情和瘋狂。
她還未說話,吻便攜裹著情欲和掠奪落下來,他在戰(zhàn)場上殺伐果決,在情事上也要牢牢占據(jù)主導(dǎo),
他是火,她便是煙,煙因火生,煙火不離。
她向來安靜,喜歡咬著唇,眼眸濕了也不傾瀉呻吟,他便掐著她的脖子,不輕不重,似命令似請求:“啊殊,出聲?!?p> 她眼神迷離,含糊不清,喊他:“陳燃?!?p> 他埋入她的頸間,嗅著她身上發(fā)上濃郁的香,眉眼染上病態(tài)般癲狂,一遍一遍:“啊殊,啊殊…”
事后,他將她圈在懷中,拉著她的指尖,落在自己的心口。
“啊殊,這里?!?p> 文殊的指尖細(xì)細(xì)的描繪那處,屬于他的傷痕,他的標(biāo)志。
她輕聲問:“痛嗎?”
“太久了,記不得。”他淡淡道:“不過那時(shí)差點(diǎn)死了?!?p> 她的指尖又摸上了那處,細(xì)細(xì)描,仔細(xì)的繪。
記得清楚。
文殊傍晚被拉扯醒,頗有些不高興,不想理他:“我困?!?p> 一聲輕笑,他將人抱起來,拿一杯溫水喂她,柔聲:“喝水,嗓子都啞了。”
她睜眼,瞪他一眼,啞著嗓子:“怪誰?”
“怪我,怪我?!彼拖骂^,與她兩額相貼,他親昵的親了親她的額頭,說:“啊殊,等我處理好隴州之事,我們回瀚京成婚?!?p> 文殊懶倦的眉眼微微一頓,慢慢的睜眼,眸中的困倦慢慢的散去,他的大掌落在她細(xì)白的脖頸,眸子微微有些涼:“不愿?”
文殊沒說不愿,許久才開口:“先生,你愛我嗎?”
她的目光似乎有些茫然,他心中的不悅因此散了不少。
愛她?
他想笑,卻不知怎么沒笑出來。
他沒說愛,也沒說不愛,她似乎也不是真心想知道,眼睛一閉,嘟囔:“我困,我要睡覺?!?p> 只是藏在被下的指尖,緊緊掐進(jìn)肉里。
…
文殊收到韓城的書信時(shí),已是三日之后。
漳江站在一旁,低著頭說:“小姐,今日隴州有夏沁,街上可熱鬧了?!?p> 文殊似乎有點(diǎn)興趣:“哦?”
自馮家出事以后,文殊便一直呆在府中,看著都有渾噩了,姜醫(yī)生說她心有郁結(jié),多出去散散心興許會好。
小桃笑道:“是,小姐,隴州的夏沁很熱鬧,您想出去走走嗎??!?p> 文殊撫了一下眉,站起身:“好啊,那收拾一下,我們也出去看看吧?!?p>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街,很是惹路人注目,文殊皺了眉:“你們別這樣跟著我,不自在。”
其他人只顧貼身保護(hù),不說話,小桃低聲說:“家主怕小姐有危險(xiǎn),雖說隴州已平,但…”
文殊打斷她,頗為善解人意的點(diǎn)頭:“我知道了?!?p> 她的目光在街上一掃,走進(jìn)了一家成衣店。
那店家一看這一行人馬就知是誰,點(diǎn)頭哈腰的上前:“文小姐大駕光臨,今日來了一批西洋貨,文小姐看看?”
“看看吧?!?p> “好咧?!?p> 文殊走到內(nèi)間去換衣,小桃走在前面,樟靈捧著她選的幾件走在身邊。
“樟靈,進(jìn)來幫我換衣服?!?p> 樟靈進(jìn)去了,小桃就只在外頭等著,初時(shí)還聽見悉悉索索的換衣生,到后來聲音突然斷了,小桃警覺的上前,敲了敲門:“文小姐?”
無人應(yīng)聲。
門被大力撞開,內(nèi)里只有昏迷在地的樟靈。
文殊已不知所蹤。
內(nèi)間的窗被開了,應(yīng)該是從這一處帶走人的。
小桃厲聲喝道:“追?!?p> 追是追不上了,只因文殊并非被帶走,而是主動從那窗口翻出。
只是她沒想到,韓城會送她一張染了迷藥的帕巾,等到悠悠轉(zhuǎn)醒,她已不知身在何處。
面前坐了個(gè)人,文殊冷聲:“韓先生?!?p> 那人出聲了:“文小姐,好久不見。”
“韓先生這是何意?”
韓城點(diǎn)了燈,面容一下被照亮,憔悴不堪,似山間惡鬼,他說:“韓家出事了。”
文殊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p> “是你父親所為?!?p> 文殊搖頭:“不,是陳燃?!?p> 韓城砸了一下桌面,怒道:“那你父親也是幫兇?!?p> 冰涼的槍口對準(zhǔn)文殊蒼白的臉,文殊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局面,心跳亂了,卻強(qiáng)迫自己平靜下來,緊緊盯著韓城的眼:“韓城,你冷靜下來,聽我說?!?p> 她的平靜似有魔力,將一腔瘋狂的恨意,慢慢又收攏至角落。
文殊自從被帶到隴州,與文士同的聯(lián)系就只有書信,可書信勢必都是要陳燃的人經(jīng)手的,她不敢在信中提及分毫。
便讓漳江暗中,以其他人的口吻向文士同傳遞信息。
很可惜,都失敗了。
“如今我被困在隴州,我須得回到瀚京,見到文…我父親?!蔽氖馓ь^看他,下了決心:“韓城,你在瀚京一定還有人,把我給你的東西,和書信交給文士同,不管以什么方式,務(wù)必親自讓文士同看見,如果可以,先殺了文士同身邊的文康?!?p> 韓城帶著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文殊坦然回望:“韓城,沒有人比我更想殺死陳燃,你信我?!?p> 燈火忽明忽滅,文殊在等韓城說話,外面有人進(jìn)來,附耳跟他說了什么。
他轉(zhuǎn)過頭來,盯著文殊的目光讓人戰(zhàn)栗。
文殊大感不妙:“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