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壺茶已經(jīng)喝完了,時間也來到了一點(diǎn)鐘,陳希還沒有遇到老伯,那邊的林浩也忍不住了,接連給陳希打了幾個電話過來。
“像這么不守信用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呢?”莫百川無奈地吐槽了一句,他經(jīng)商這么多年,一直遵循著守時守信的原則,如果遇到像老伯這樣的生意人,估計早就不干了。
但古董這一行還不太一樣,有時候得耐得住寂寞。
“再等半個小時,如果還不來的話,那我們就撤?!标愊?戳讼率謾C(jī),有些憤懣地說道,但遇到這樣的賣家,他也實(shí)在沒辦法。
就在這時,兩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陳希的視野,正是今上午遇到的“小白臉”和那位中年人,但是他們兩個人并沒有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陳希兩人,徑直地繞過屏風(fēng)去了后面的包間。
陳希輕輕地敲了敲桌子,示意莫百川注意下那兩個人,莫百川也是眉頭微微一皺,這又是玩得哪一出啊?
明明他們已經(jīng)談崩了,為了“小白臉”此時又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是又有了談妥的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讓自己在這里等兩個多小時,這不是拿自己開涮嗎?
陳希此時也有些怒不可遏,他實(shí)在沒有料到表面上看似老實(shí)巴交的一位老伯,竟然有如此多的心思。
小白臉進(jìn)去包間大約五分鐘之后,一位十分看著很單純的女孩子從屏風(fēng)后面走了出來,從她的穿著上看,倒像是一名高中生,她直接來到了陳希的身旁,低聲說道:“您是陳老板吧,我叫王茹。讓您久等了,看來您是誠心想要這幅畫,我爺爺正在里面等你呢?”
女孩子的嗓音比電話里還要粗,這讓陳希有些出戲。
“你爺爺?shù)倪@譜兒還真大。如果東西不滿意的話,那可別怪我不客氣了。”莫百川板著臉,這樣的場面,他面對的多了,處理起來那也是相當(dāng)?shù)眯膽?yīng)手。
王茹趕忙給莫百川道歉,“我弟弟得了白血病,急需用錢,我爺爺也是迫不得已,還望兩位先生不要介意。”
原來是家人生病使得老伯不得不賣畫籌錢,但看他們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這句話的可信度又有多高呢?
“兩位請跟我來吧?!迸⒚鎺⑿Γ瑤е愊6死@過屏風(fēng)來到了一間包間里。
推門而入,陳希和“小白臉”四目而對。此時,他也認(rèn)出了陳希,然后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身后,冷哼了一聲,“原來你就是另外一個買家啊,那個瞎子沒跟你來啊?!?p> 陳希沒有想到這“小白臉”竟然如此記仇,程瞎子不過是不小心那拐杖碰了他一下。兩天的時間都過去了,竟然還念念不忘。
等等,程瞎子碰他的那一下真得是無心的嗎?
陳希懶得跟他說話,拖出椅子和莫百川坐下,此時,六個人正好成“品”字形坐在一起。
“再次介紹一下,我叫王斌。這幅鄭板橋的“石蘭竹圖”正是祖上傳下來的。如果不是我的小孫子生病,急需用錢。我是不會選擇變賣這幅畫的?!崩喜人粤艘宦?,自報家門,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孫女用一種略帶怨恨的眼神瞥向他。
莫百川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得得得,我不想聽你們家的破事情。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么讓我在外面等了兩個多小時?這兩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是什么意思?!?p> 王斌一臉尷尬,心中也有些怨氣,但還是很客氣地說道:“兩位,本來是十一點(diǎn)鐘,但是孟先生有事,所以晚點(diǎn)時間過來了?!?p> “我們綠竹坊的買賣很多,總得有個先后順序。”小白臉頗有些得意地說道,原來他就是綠竹坊的小老板孟哲。
陳希此時腦子飛速運(yùn)轉(zhuǎn)著,他冷靜地分析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有一種可能是這孟哲是托兒,為了將價格抬高賣給自己,但很快他就把這種可能給否定了,畢竟自己遇到王斌實(shí)屬偶然。與此同時,自己也絕不可能是王斌的托兒。
那樣,就只有一種可能。王斌把自己跟孟哲同時叫到一起,無非是利用雙方都對這幅畫感興趣,從而將價格提高到自己滿意的程度。
如此看來,確實(shí)不能被王斌老實(shí)巴交的外表所蒙蔽,此人的城府絕對不容小覷。
“說了這么多了,我們還沒有見見畫長得什么樣呢?”陳希提高了警惕,他不僅要防備著孟哲,而且還得防備著王斌搞什么花樣,稍有不慎,就可能著了他的道。
“那是自然?!蓖醣簏c(diǎn)點(diǎn)頭,示意孫女王茹從老舊皮包里拿出畫軸,然后在眾人面前展開,一副栩栩如生的《石蘭竹圖》就展現(xiàn)在大家眼前。
鄭板橋這一生酷愛怪石,翠竹和蘭花,他存留在世的畫作也大多以此為題材,但像將三者融于一副畫上的情況還十分罕見。
這幅《石蘭竹圖》不僅包含了以上三種元素,而且還有鄭板橋親筆題詞的三首詩。
其無論是在畫工上,還是在意境上都到達(dá)了臻于化境的地步,像陳希這種書畫的門外漢都能看得出來這絕對是一副難得的作品。
“這幅畫我已經(jīng)跟孟先生去擺放過滇省大學(xué)的劉教授,確認(rèn)是真跡無疑,兩位大可放心?!?p> 聽完此話,莫百川和陳希交換了一下眼神。此時,他們也就可以將整件事情串起來了,那日莫百川在滇省大學(xué)得到的消息中提到的那位三十歲左右的人估計應(yīng)該是孟哲。
莫百川從懷中掏出老花鏡,走到畫前仔仔細(xì)細(xì)想要仔仔細(xì)細(xì)地觀察一遍,但被孟哲攔下了,“先生先生,這幅畫我們已經(jīng)買了,您就別湊這么近看了?!?p> 莫百川摘下眼鏡,有些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王先生,既然已經(jīng)賣給了這位孟先生,那你還叫我們來干什么?”
王斌起身,走到兩人面前,笑呵呵地說道:“這位孟先生的確想要買下這幅畫,但是他給的價格實(shí)在不能令我滿意,所以我只能另覓買家了?!?p> 陳希心中暗喜,王斌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一副魚竿上掛兩鉤,就看誰上鉤啊,這如意算盤打得確實(shí)不錯。
“孟老板想要出多少錢啊?”陳希問王斌,孟哲背后的綠竹坊作為易寶網(wǎng)的御三家,其財力水平絕對不容小覷,比起莫百川而言,恐怕只高不低。
“四百萬?!?p> “兩百萬?!?p> 兩人的口中道出了不一樣的數(shù)字,這也讓陳希明白了,兩人之前肯定因?yàn)閮r格的原因沒有談攏,自己的出現(xiàn)很可能給孟哲一個威脅,從而讓王斌得到自己想要的價錢。
“我不管你們到底是兩百萬還是四百萬,如果這幅畫真得是真跡的話,我出五百萬的價格買下來。”莫百川霸氣側(cè)漏。
孟哲有些不開心了,直接攔到在莫百川與畫之間,“你真有魄力啊,連綠竹坊的買賣都敢截胡,我出六百萬,這已經(jīng)是這幅畫能給到的最高價格了?!?p> 看著比自己要大了幾歲,但為什么思考問題這么年輕呢?一不小心就著了王斌的道兒。
莫百川還想要說什么,但被陳希給攔住了,他站起身走到了畫前面,仔細(xì)地打量一遍,笑問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孟老板如此喜歡這幅畫,那我們就只好拱手想讓了?!?p> “什么叫拱手想讓,你們明明是錢不夠了吧?!泵险懿粸樗鶆?,冷哼了一聲。雖然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但內(nèi)心卻很疼得要命。自己不僅沒有少花錢,反倒是比四百萬多花了兩百萬,真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既然陳希已經(jīng)選擇退出了,那么這幅畫就屬于孟哲的了。王斌吸取了上次的教訓(xùn),一直等到孟哲將六百萬轉(zhuǎn)入到自己的賬戶上,才把畫交給他。
直到此時,陳希作為孟哲威脅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他跟莫百川率先離開了茶館,去旁邊的KFC和林浩兩個人集合。
“陳希啊,其實(shí)剛才我們完全可以將價格提到七百萬,滇省大學(xué)的劉教授可是書畫鑒定方面的行家,他應(yīng)該不會看走眼?!蹦俅▽τ跊]有拿下那副畫,心里面還是非常惋惜的。自己玩古董這么多年還從未跟一副如此完美的書畫近距離接觸,說不心動那絕對不可能。
“我覺得這幅畫有點(diǎn)問題,可能是贗品?!标愊B(tài)度嚴(yán)肅地回答道。
“什么?”莫百川頓時大驚失色。
PS:各位朋友們,今天晚上實(shí)在有些不舒服,只有這一更了,我沒有存稿,每天都是現(xiàn)碼的,還請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