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微醺后的言論
第九章微醺后的言論
“段太尉當真為我大漢第一戰(zhàn)將!百次血戰(zhàn)!十年征伐!殺得那群蠻夷十余年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頭!”
張確說道興奮處,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段太尉有句話說得好:羌人狼子野心,難以納恩,勢窮雖服,兵去復(fù)動,唯當長矛挾脅,白刃加頸而!對待那些茹毛飲血的畜生,就該用這種手段,屠得干干凈凈才能安穩(wěn)!”
這句話充滿了亡族滅種的殺意,大意是羌人不可能收服的,只能用刀砍了他們的腦袋才能安穩(wěn)下來。
李赫搖搖頭,笑而不語。
或許是因為段熲和宦官同流合污,因此后世名聲不顯,但他的戰(zhàn)績和實力絕對碾壓三國的任何一個名將,甚至在華夏的歷史長河中,他都是前二十的強力競爭者!堪稱大漢最后一位戰(zhàn)神,因此李赫對他倒是極具好感。
可對他的做法,李赫倒是不敢茍同。
“哦,李兄莫非不贊同?”張確皺眉,顯然他對于段熲極為崇拜!
李赫點了點頭,解釋道:“單純的殺人是除不盡的,胡人所擁有的遼闊草原,從地盤上來說不比大漢小多少,殺完匈奴還有鮮卑,殺完鮮卑還有羌人,殺完羌人不知道還會冒出什么人呢……”
“可若是不殺得胡人膽顫,又如何能保邊疆太平?”張確眉頭微皺,對李赫的觀點極為不認同。
李赫這人,酒喝得越多腦袋反而越清醒。
幾杯酒下肚,結(jié)合腦海中的記憶,對于漢朝的局勢早已了如指掌!
他很清楚的知道,對于少數(shù)民族。單純的殺戮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
“張兄,你仔細想一想,自商起,至今已有一千余載,北方寒苦之地可出過多少異族?”
張確皺著眉頭仔細思索,不一會兒,便開口道:“大商有鬼方部落,大周有戎狄,秦朝有匈奴,今朝有鮮卑羌人作亂……”
啥?
鬼方是啥玩意?
咳咳,應(yīng)該是商朝時期的北方游牧吧。
李赫輕咳兩聲,接著問道:“那么此前各大王朝是否都是采用殺戮的手段?”
“當然是!”
“殺了一兩千年,殺干凈了沒有?”
張確沉默了,陷入了沉思。
李赫干了一杯酒,得意的開始他的長篇大論。
“張兄,你再想想夏商時期,荊楚是否屬蠻夷之地?”
“當時正是蠻夷之地!”
“那如今呢?”
“哦……”張確恍然,隨后起身,對李赫鞠了個躬:“先生大才,多謝先生解惑!”
李赫連忙回禮,雙方一番客套后,李赫解釋解釋道。
“北方雖為寒苦之地,但面積之廣闊不下于中原大地。
今朝哪怕屠盡了鮮卑人,屠盡了羌人又如何?明日依然會有契丹人,突厥人,蒙古人,女真人,如雨后之春筍般不斷涌出!”
李赫又是一杯酒下肚,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不小心露餡了……
好在張確也沒有在意,他還以為蒙古人是哪個小部落呢。
“除非朝廷一把大火燒了整個北方的草原……并且下絕戶藥,讓北方不再長草!
但且不說此時有傷天和,單單消耗的資源都足夠拖垮整個國家……”
“要使邊疆正真永保和平,
必須得先這樣這樣……
再那樣那樣……
最后再形成民族大融合!將其永遠的劃入我華夏一族!如此才是長久之計!”
一番話足足說了大半個小時,中間不帶喘氣的,就連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都不知道……
說完后,李赫感覺自己好像坐在龍椅上了!
這種酒后指點江山的感覺……真特娘的爽?。。?!
“甚妙!”張確張大著嘴聽了許久,等到李赫停下來后才激動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滿臉敬佩的說道:“先生大才,吾受教了!”
“淺見……淺見……一點淺見,一點淺見哈”李赫“謙虛”的擺了擺手。
剛剛計算完公交牛車所帶來的龐大收益,自己小命有了一定保障,再加上幾杯酒下肚,李赫不知不覺有些飄了……
“唉”敬完酒后,張確放下手中的酒杯,嘆了口氣,說道:“先生算計固然巧妙,但如今閹宦把持朝政!那群不男不女之人只知斂財!如此良策又如何能夠推行下去!”
客棧早已沒有交談聲,早在李赫說到一半的時候,食客們紛紛放下手中筷子,靜聽兩人談話。
此時,聽到張確這番言論,紛紛應(yīng)和道。
“這位壯士所言甚是!若是天子能夠振作起來,清除閹宦,屆時我大漢僅需一部偏師便可使四海臣服!又豈容那群蠻夷如此猖狂!”
“正是如此,都是那些閹宦亂政,賣官售爵,貪財享受才會有如今這現(xiàn)象!”
“若非吾之妻兒離不開吾,必手持三尺青峰,取得那些閹宦首級,懸掛于皇宮之上!”
“兄臺去吧,汝之妻兒吾養(yǎng)之!”
“唉,吾之妻兒尚且不算什么,關(guān)鍵是吾之老母身體有恙,實在離不開我啊……”
“壯哉!若亦有此意,若非吾之老父身體有恙,必于壯士一起手刃閹宦!”
“于諸位壯士同飲,吾心甚幸,吾亦有除賊之心,可奈何家中小兒……”
“吾亦欲為之,可奈何……”
“吾也一樣!”
…………
擁擠的客棧就像一堆久逢甘露的干柴,被徹底點燃了,一時間,李赫仿佛感覺到天空陰暗了一些!
這群人,吹起牛來比他還厲害!
借口編的比他當年生病時編的還要合理……
好在漢朝對于言論那是相當自由,根本就沒有因言獲罪的說法!
當然,你只要不是跑到當事人面前去罵就成。
討論還在繼續(xù),然而李赫和張確不再參與,兩人自顧自的聊下去。
“不知兄臺當今朝局有何看法。”
此時的張確似乎清醒了一些,而李赫還是一副飄飄然的樣子。
像是憋了許久了人,好不容易有個對象可以傾訴,自然是越說越起勁!
“還能有什么看法?外強中干罷了,宦官終究是小事,他們只不過是寄生在天子身上的蟲子罷了,頂了天吸點血,那點血對于如此龐大的大漢來說無傷大雅,真正啃食大漢的便是那一個個世家門閥……他們吃的是骨頭……
此時天下就像一匹馬,然而朝廷那幫人還不斷的往馬背上放稻草!”李赫頓了頓,伸出一根手指頭,神情嚴肅的說下去:“一根!只需要最后的一根稻草,將會……”
天下大亂四個字硬生生的被李赫僅存的一點理智壓在喉嚨里……
“先生所說的一根稻草,是哪一跟呢?”張確似乎意識到什么,屏住呼吸等待著李赫的下文。
李赫左右張望,湊過去低聲說道:“一根天下民心所向的稻草,而且這根稻草,似乎已經(jīng)自己往上湊了,如果我沒猜錯,五年內(nèi)必有風云!?!?p> 說完后李赫往后一靠,面帶得意之色,同時還點了兩下頭。
這種裝B的感覺,真爽……
然而,李赫并沒有察覺到,他這話說完,張確瞬間被驚出一身冷汗!就連旁邊的少女也是擔憂的皺著秀眉……
似乎覺得不過癮,李赫接著湊過來,不過這次他是小聲說道:“我記得孟子有句話,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p> “此話何意?”
“張兄可上大街問問,當今百姓對朝廷又是如何看待的,是贊賞的占多數(shù),還是帶有怨念的占多數(shù)。”
“那自然是怨念占多數(shù)……”
“如此便是了,民心所向,天下無敵,民心向背,喪家野犬罷了!”
“先生大才!敢問先生可曾聽過太平道?”
“那自然是聽過的,張角嘛……張……”
說到一半的聲音戛然而止,此時的李赫酒瞬間醒了,仿佛被人從頭上潑下一桶涼水!
張確????張角?
這尼瑪……
裝B裝到當事人身上了!??!
看到滿臉驚恐的李赫,張角微微一笑,一只手拉著李赫,轉(zhuǎn)頭對店家喊道。
“小二,還有單獨的包間嗎?”
“有的客官!上等雅座還剩一個!”
“速速帶我于李兄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