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很快,這一點艾米麗就曾經(jīng)深有體會?;旧纤杏H眼見過的人都會留下深刻印象,甚至比東哥還要快。
事實上程斌出槍的速度已經(jīng)超過了正常人能夠理解的范圍,屬于那種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甚至親眼看過都不敢相信的水平。
三個男人很顯然不知道自己正在面對一個快槍手,所以他們雖然保持了警惕,但是并沒有做好戰(zhàn)斗準備,不但沒把槍拿在手里對準程斌時刻準備開槍,還把一部分心思放在了麗貝卡身上。
除了荒原上很難看到漂亮女人之外,還因為麗貝卡手里拿著槍,很明顯,他們還不明白槍在什么人手里最有危險。
所以當程斌拔槍射擊的時候,三個人甚至都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已經(jīng)中槍倒地了。
程斌提著轉輪手槍,快步走上去,完全沒有理會兩邊的尸體,一腳踩在矮胖男人的右手上,順手碾了幾下,廢除了他從腰間槍袋里拔槍的可能,向他說道:“真遺憾,看來我們交不成朋友了?!?p> 矮胖男人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惹到了不能惹的人,他顫抖著張開嘴,低聲說道:“救命?!?p> 程斌看了他一眼,轉身向麗貝卡說道:“過來?!?p> 這是麗貝卡第一次領教到程斌殺人的效率,她定了定神,讓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然后跑到程斌的身邊,看著程斌腳下的男人說道:“要給他包扎嗎?”
“什么?”程斌愣了一下,看著她說道:“為什么?”
“我們勝利了?!丙愗惪ㄕf道:“所以要對失敗者展現(xiàn)寬容。”她很聰明地說道:“故事里都是這么說的?!?p> 程斌嗯了一聲,點頭說道:“你看的書都是史前時代的吧?”
麗貝卡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這個時代可沒人寫書?!?p> “那真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背瘫笳f道。然后他指了指腳下的男人,“殺了他?!?p> “什么?”麗貝卡的目光在程斌和男人之間移動了幾次,終于確定程斌不是在開玩笑,她大叫起來,“我不能這么做?!?p> “你不是要當獵人嗎?”程斌說道:“你見過獵人會給獵物包扎傷口嗎?包好傷口再吃掉它?”
“可是他是人啊?!丙愗惪饨衅饋?。
“所以我也沒想吃掉他啊?!背瘫笳f道。
看起來他并沒有照顧麗貝卡情緒的意思,很穩(wěn)當?shù)卣f道:“讓我們把事情攤開來說?!彼f道:“在荒原上,所有東西,無論死的還是活的,都是獵人的目標?!?p> 他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讓你仔細看這幾個家伙犯下的錯誤?”
“在荒原上,永遠不要隨便走到陌生人的身邊?!彼皖^看了一眼腳下滿臉驚恐的男人,“給你個忠告,下輩子如果你還想和荒野上游蕩的人交朋友的話,最好選擇死人。”
說完之后,他抬頭看了一眼麗貝卡,“交給你了,別讓他的痛苦持續(xù)太久?!?p> 麗貝卡目瞪口呆地看著程斌從自己身邊走過,一面走一面拆開轉輪手槍的彈巢,把里面的子彈倒出來,然后扔掉空彈殼,又重新裝滿新彈。
“我做不到?!丙愗惪_著程斌的背景高聲喊道。
程斌揮了揮手,示意讓她隨便。
天終于黑了下來,篝火在巖石和越野車之間不停跳躍著,勾勒出一道道明暗不同的影子,仿佛是隱藏在黑暗中的無窮惡意的體現(xiàn)。
麗貝卡扔掉手槍,雙手捂著耳朵卷縮在石塊的縫隙里,喃喃低語著自己也聽不清的話。
程斌盤腿坐在火堆旁邊,用一塊棉布就著火光清理槍械,黑暗當中,不時傳來低沉的呻吟聲,但是顯然他對此毫不在意。
“你就不能行行好,給他個痛快嗎?”麗貝卡終于忍不住了,她撐起身,瞪著程斌說道:“明明是你射偏了他才沒有死。這是你的錯誤?!?p> “不。”程斌很平靜地說道:“我從來都不會射偏,所以這不是我的錯誤?!?p> 過了好一會,麗貝卡才明白過來,她難以置信地望著程斌,“所以你是故意的?!?p> “你并不想當獵人?!背瘫笥梅€(wěn)定的速度把手里的槍重新組裝到一起,然后說道:“我明白送你回楓葉鎮(zhèn)。”
麗貝卡惡狠狠地瞪著他,彎腰拾起自己的手槍,大步走了出去。很快黑暗中傳來槍聲,一聲接著一聲。
“見鬼。”程斌低聲罵了一句,麗貝卡拿的槍是他給她的格洛克,十七發(fā)彈匣,不過程斌沒給她壓滿,主要是擔心這妹子開槍的時候摟住了不放手,子彈亂飛的時候,顯然數(shù)量越多誤傷友軍——也就是程斌自己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不過十發(fā)子彈用來鞭尸也足夠用了,程斌想到天亮之后自己可能還要收拾血肉模糊的尸體,就覺得蛋痛。
槍聲停下來之后,又過了好一會,麗貝卡才提著打空了彈匣的格洛克走了回來,沉默著向著程斌伸出左手。
“干什么?”程斌側頭打量著她說道:“我不覺得現(xiàn)在握手是個好主意?!?p> “子彈?!丙愗惪ǖ芍f道。看起來她的心情不太好,本來有點話嘮的毛病都改了。
程斌默默地伸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麗貝卡不耐煩地撥了一下程斌拿著手帕的手,“謝謝,我沒哭,給我子彈?!?p> “不是讓你擦眼睛?!背瘫笾噶酥缸约旱淖旖牵斑@里沒擦干凈?!?p> 麗貝卡沒有接過手帕,而是繼續(xù)瞪著他,然后突然轉身向著河道中間跑去,那里有水。
“還要吃點東西嗎?”程斌提高聲音叫道,然而麗貝卡并沒有給他回音。
程斌聳了聳肩,心想殺個重傷垂死的人用十發(fā)子彈,還把剛吃的東西都吐了,這成本還真不低,不愧是鹽湖城出身的大小姐,就差沒搞乾坤一擲了
過了好一會,麗貝卡才重新回到篝火旁邊,她的頭發(fā)濕漉漉的,看起來不光洗了臉。
“擦干吧?!背瘫蟀咽峙寥恿诉^去,“當心感冒變成肺炎,這里可沒有群體免疫?!?p> “我身體很好。”麗貝卡接住了手帕,悶聲悶氣地說道:“你是故意的。”
“如果可以的話。”程斌說道:“我倒是希望更多的人體驗歲月靜好。”他看著兩人之間的篝火說道:“只是我不想為你負重前行。”
他喃喃說道:“至少在這片土地上,沒人值得我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