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正在坐在沙發(fā)上打盹的程斌聽到一陣腳步聲,立刻清醒過來。
他幾步來到房門旁邊,從虛掩的門縫里看到酒店經(jīng)理正沿著走廊走了過來。
這一層沒有其他客人,所以經(jīng)理不可能是來找別人的。程斌沒有等他走過來,主動拉開房門走了出來。
經(jīng)理明顯被突然出現(xiàn)的程斌嚇了一跳,他在臉上擠出一個充滿商務(wù)氣息的微笑,向程斌道早安。
程斌板著臉看著他,“我可沒預(yù)約叫醒服務(wù)?!?p> 經(jīng)理咳了一聲,不自在地說道:“我只是來確認一下客人是不是已經(jīng)起床了?!彼f道:“我好讓人安排早餐?!?p> 程斌好奇地看著他,皺眉說道:“早餐很難安排嗎?”
經(jīng)理想了一下說道:“那要看客人的要求了?!彼f道:“如果是像昨晚那樣,我需要提前讓人做準(zhǔn)備。”
程斌看了他一會,突然笑了起來,他說道:“沒人會這樣吃早餐吧?”
經(jīng)理看起來似乎比昨天在程斌面前要緊張得多,他下意識地搓著手說道:“當(dāng)然……但是我們尊重每一位客人的選擇?!?p> “正常的早餐是什么?”程斌聽到房間里有了聲音,知道有人已經(jīng)起床了,于是決定不再跟經(jīng)理繞彎子,他問道:“按正常的安排就行了。”
聽到程斌的話,經(jīng)理明顯松了一口氣,他急忙說道:“正常情況下,我們提供自助式早餐,當(dāng)然如果客人有需要,也可以送到房間里來。”
程斌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等我問一下夫人?!彼f道:“餐廳在一樓嗎?”
“三樓?!苯?jīng)理說道:“早餐只為在酒店里住宿的客人提供服務(wù),所以安全性還是有保證的?!?p> 程斌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看著經(jīng)理走進電梯,程斌這才回過頭來,看到薇拉正站在半開的房門后看著他。
“他看起來很怕你?!鞭崩f道。
“我想他應(yīng)該是聽說了一些事?!背瘫笳f道:“看他的黑眼圈就能知道,他應(yīng)該不太擅長時間管理?!?p> 薇拉好奇地看著他,“一些什么事?”
“一些聽起來不那么舒服的事?!背瘫笳f道。
昨天他粘了一身“番茄醬”回到酒店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這位經(jīng)理,程斌猜想他一定是把自己和酒吧里的槍戰(zhàn)聯(lián)系起來了,考慮到酒吧里死了那么多人之后,吉姆竟然沒有找下門來,經(jīng)理先生應(yīng)該是意識到住進總統(tǒng)套房的人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應(yīng)該是在擔(dān)心自己對酒店提供的服務(wù)不滿意,別人不滿意最多丟工作,程斌不滿意可是會丟命的。
程斌還保留著史前時代的品質(zhì),從來都不覺得好勇斗狠值得吹噓,所以不愿意在薇拉面前提起自己的猜測,只是簡單重復(fù)了經(jīng)理的問題,然后詢問薇拉的意見。
“我們?nèi)コ宰灾桶??!憋@然薇拉知道自助餐是什么樣子的,她想了一下就很快做出決定,“瑪麗亞應(yīng)該喜歡。”
程斌點了點頭,看到樓梯間的服務(wù)生正向他們看過來,于是伸手推開房門,示意只披了一件睡袍的薇拉回到房間里,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讓人看到薇拉衣著單薄的樣子有點吃虧。
和程斌擔(dān)心的不同,薇拉并沒有再提起昨天的事,她在飲水機那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依靠在窗子旁邊,看著樓下寂靜的街道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為今天需要趕路,所以程斌并沒有給麗貝卡留出睡懶覺的機會,叫醒麗貝卡和瑪麗亞之后,四個人收拾了一下,一起下樓去自助餐廳吃早飯。
經(jīng)理并沒有說瞎話,餐廳里的人不多,程斌一眼就看到了昨天遇到過的那三個記者,他們正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么,其中一個人看到程斌走進來,連忙捅了一下自己的同伴。那個女記者抬頭看到程斌,臉上露出興奮的微笑,向他用力揮了揮手。
程斌沒有理會,跟著薇拉走到餐臺前去拿盤子,薇拉低聲說道:“她們認識你?”
“在來大峽谷的路上遇到的?!背瘫鬀]提自己替人修車的事,他拿起一個磁盤,本來打算照顧一下瑪麗亞,但是立刻就發(fā)現(xiàn)小姑娘已經(jīng)跟著麗貝卡跑去選食物了,不考慮她的病情的話,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有著她這個年紀普遍的活潑。
“你說得不錯。”程斌說道:“小孩子總會喜歡選擇更多的場合?!?p> “可惜我給不了她更多的選擇?!鞭崩瓚n傷地說道:“醫(yī)生說她如果停藥的話,活不過一個月。”
程斌看了她一眼,言不由衷地說道:“辦法總會有的。”
“是啊?!鞭崩⒉豢陕劦貒@息了一聲,拿著盤子走開了。
希瓦酒店提供的早餐種類還算豐富,不過程斌并沒有把時間花在選擇上,他要了兩個雙面煎的蛋,拿了一杯牛奶和兩塊夾肉三明治,坐到桌子旁邊的時候,薇拉三人還在餐臺旁邊打轉(zhuǎn)。
“早上好?!背瘫髣倓傋拢莻€女記者已經(jīng)湊了過來,她看起來已經(jīng)吃完了,手里端著一杯咖啡。
“昨天沒來得及自我介紹?!迸浾哒f道:“我叫珍妮弗,珍妮弗.簡?!彼蛑瘫笊斐鲇沂郑爸x謝你昨天提供的幫助?!?p> 程斌看了她一眼,坐在座位上和對方握了一下手,很快就放開了,兩手交握的時候,他的眼神飄忽了一下,簡的手很粗糙,食中二指的指根有厚繭,考慮到她被小麗撞到時的射手,這應(yīng)該不是練習(xí)特別的武技留下來,那就是槍繭。
簡似乎對程斌握手的速度有些吃驚,她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可以嗎?”她問道。
程斌看了她一眼,“我有同伴?!?p> 簡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有三個同伴?!彼f道:“但是這個桌子很大?!?p> 她自顧坐了下來,看著程斌說道:“你好像很擅長拒絕別人。”
“而你出奇的讓人感覺很不擅長被人拒絕?!背瘫笳f道。
簡笑了起來,“你的反應(yīng)速度很快?!彼f道:“這讓我很好奇你的出身?!彼f道:“別生氣,這只是一個記者的本能。好新聞就是這么產(chǎn)生的?!?p> 程斌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道:“那么你聽了也最好不要生氣?!彼f道:“在荒原上,新聞是依靠嘴來傳播的?!?p> 簡看著他,表情變得很吃驚,她低聲笑道:“你是在暗示什么嗎?”她吃吃笑道:“你除了會修車之外,是不是恰好還是個老司機?”
她低壓聲音,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說道:“有人告訴過你嗎?你有一種危險的誘惑感,可以讓女人奮不顧身地燃燒自己?!?p> 然后就聽到咚的一聲,一個裝滿食物的盤子落在兩個人坐著的桌子上,嚇了簡一跳。
“抱歉。”麗貝卡板著臉說道:“你坐了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