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相
掙扎著支撐著軟綿綿的身子，在李道成的幫助下，徐長清艱難的坐在了地上。
為了幫徐長清省些力氣，李道成坐在他左側(cè)后方，把徐長清的頭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對他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
自己現(xiàn)在對徐長清這么好，想必他應(yīng)該會記住，日后自己求他的時候他肯定會多考慮一些的，李道成心想。
徐長清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他嘗試著掙扎了一下，但是肩膀被李道成的手臂摁住了，難以動彈。
無奈之下，徐長清也只好作罷，不情不愿的靠著。
“我其實很好奇，你是山神，又怎么會被一個貓妖給鳩占鵲巢了？”
徐長清的聲音虛弱至極，疑惑道。
聞言，山神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眼睛看著天上的明月，似是在回憶什么，半晌后才頗有些感慨著說道：
“在成為山神之前，我也只不過是一只巧合之下開啟了靈智老鼠而已，并沒有任何力量。后來得幸受到仙庭看中，封我為山神后，靠著吸食人間供奉的香火才漸漸有了些力量?！?p> “從太宗皇帝為我立了這山神廟到現(xiàn)在，足有六百年了，如果香火一只未曾斷過的話，那以我的力量，自然是不可能被這小小貓妖給禍害的?！?p> “哦？什么時候斷過？”徐長清眼里有著好奇，“我看現(xiàn)在這山神廟的香火倒是挺好的?！?p> 看來他聽說的這山神廟不是原來的那座，而是新修建的也并不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果然，山神答道：“現(xiàn)在的山神廟是幾十年前規(guī)劃景區(qū)時新建的，當初的山神廟早就沒了?！?p> 它的聲音里充滿了滄桑與遺憾：“九十多年前，這片大山發(fā)現(xiàn)了礦藏，后來一輛輛機器開了進來，整片山都被挖空了，到處都是窟窿，到處都變成了荒土。?！?p> “原本這山的十幾個村子的人啊，都世代供奉著我的。后來啊，收了些錢就同意了那些開采的礦藏的人的要求，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了這里?！?p> “再后來，礦挖到了我的廟腳下，我的廟就被拆了。沒有了人間香火的供奉，我很快就陷入了虛弱中，力量下降的很快?！?p> 說到這里，山神的聲音又變得很平靜，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四十年前，這景區(qū)要在這被挖的只剩一小片的山上規(guī)劃一個山神廟，原本我以為我的機會重新來了，能夠重新恢復(fù)力量。誰承想這只貓妖出現(xiàn)了，和我打了一架，我太虛弱了不敵它，只好逃走躲了起來?！?p> “所以，后來這貓妖靠著它的魅惑能力，把即將要修建的我的銅像，換成了它自己的。之前那關(guān)于我的傳說，也流傳出去變成了它的?！?p> 它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讓徐長清心里其他的疑惑一點點的消失了。
李道成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這些他都是聞所未聞，還一度以為這觀霧山的山神就是壞的呢！
“明白了！”
徐長清輕輕頷首，又略微擔心的問道：“那現(xiàn)在這山神廟供奉的是這個貓妖，而且在許多人心里都根深蒂固了，你現(xiàn)在……又要如何做？”
這山神剛剛把所有的力量都渡給了他，現(xiàn)在要把那些障礙掃除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那些人心里信奉的仍是那只貓妖，那只會給貓妖增加力量，山神一點兒也得不到。
“放心吧！”
山神笑了笑：“我剛剛還留了一些力量，就是為這事做準備的。等我日后力量回復(fù)起來，所有的問題都不是事兒?！?p> 徐長清點了點頭。
“還有什么疑問嗎？”山神問道。
徐長清搖了搖頭，一旁的李道成倒是飛快的舉起了手：“有！”
“你的力量要多久才能恢復(fù)？”他期待的問道。
如果這山神能快速恢復(fù)，那豈不是可以再把力量渡給徐長清或者他，助他度過那色鬼旱魃的糾纏？
“需要數(shù)年時間吧……”山神斟酌著說道。
“啊？?。?！”
?。涸趺磿@么慢？李道成大失所望，又希冀著問道：“那恢復(fù)到剛剛借給他的力量的水平呢？”
要是能快速有那水平，說不定也能勉強應(yīng)付！
“一年左右吧？”
山神也在思量著，慢慢說道：“這觀霧山也只有旺季人才多一點，平時人比較少，我能恢復(fù)的力量有限。如果能來的人多一些，我就能恢復(fù)的快一點?！?p> 李道成頓時面如死灰，那旱魃過幾天就又要來了，他哪來的時間等一年？
臣妾做不到啊！
“要是沒什么疑問了，那我就先帶它走了，很多事情需要現(xiàn)在著手處理。”山神又道。
“您請便?！毙扉L清點頭示意。
話音剛落，山神連帶著那印在土里的貓妖，瞬間從眼前消失不見……
……
徐長清盯著山神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若有所思的突然問道：
“我們?nèi)祟愋叛鲋瘢欧钪?，乞求他成全我們的某種愿望；而神利用人類供奉的香火，變得強大，再反過來滿足人類的一些欲望?！?p> “所以，究竟是我們成全了神，還是神成全了我們？或者，我們成全了我們自己？”
徐長清覺得，他這個問題，有哲學(xué)意義那味兒了。
李道成脫口而出：“通常回答這種沒有什么意義但又看起來似乎很有意義的問題的時候，都是用來裝逼的。但很抱歉，我現(xiàn)在并沒有心情裝逼。所以我拒絕回答?！?p> 徐長清：“……”
他偏頭看了李道成一眼。
李道成趕緊又道：“如果非要回答的話，我覺得人不會拋棄真正庇佑他們的神，神也不會拋棄真心供奉他們的人。這說不上成全不成全，說到底還是是不是等價交換的問題。”
“當雙方都覺得公平了，這種和諧的關(guān)系就能一直延續(xù)下去，反之則破裂。”
“你說的也有道理！”徐長清捏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你干嘛呢？”李道成額頭隱有黑線浮現(xiàn)。
“我在思考你說的話?！?p> “你就不會想點實際的？”
“什么？”
“你是要和我以大地為床，天空為被一起睡，還是……”
“滾！”
還未說完，徐長清就一把把李道成的臉別開了。
真是好惡心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