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日在我?guī)兹随倚ν骠[中度過,晚飯是輕芊燒的,輕芊說:“吃梓桐師兄的菜你們都吃膩了吧?今日為你們換換口味。”
我與諾諾幫忙打下手,梓桐好不容易閑了下來,便被連玉拽著走了,說是去覓些野味來做下酒菜。
不多時,這二位上仙便提著野味而歸,誠然,這此野味非彼野味,連玉手中提著的正是諾諾家那愛嚼舌根的野山雞。
彼時,那野山雞正嘰嘰喳喳的問候連玉的八輩祖宗,諾諾很是無奈道:“連玉,你抽哪門子瘋?午時才惹毛了我家大黃狗,現(xiàn)下又來招惹我家山雞?!?p> 連玉用力一甩,將那山雞“嘭”一聲甩到地上道:“諾諾,你自個問問他,他嚼了些什么舌根?”
諾諾自知她家這不省心的山雞有這嘴碎的臭毛病,便問:“你又瞎說八道什么了?從實招來,不然我燉了你當下酒菜?!?p> 那山雞見事情暴露委實藏不住了,便蔫頭耷拉腦的如實招來。
原是,方才這山雞正在與鄰里鄉(xiāng)親諸多精靈講究一個女精靈山雞變鳳凰鳩占鵲巢的故事,好巧不巧被連玉與梓桐抓了個現(xiàn)行,然我卻萬萬沒想到這山雞口中的鳩占鵲巢的女主角正是不才在下桃夭我。
山雞嚼的舌根是,我一介不上進的精靈,不知使了什么媚術(shù)奪了瑤姬神女的良人,攀了圣帝這高枝,是以修成了仙,又即將要與圣帝成婚,可謂是心機頗深,如我這般的不要面皮之人就該墮仙為妖,為的還得是善用媚術(shù)的狐貍精,好將勾人之術(shù)運用的淋漓盡致之類的云云。將我的“罪行”傳揚的精靈界人盡皆知。
聽罷這里,諾諾不淡定了,沖進廚房拿出菜刀便要剁了嘴碎的野山雞,嘴里念叨著:“我讓你詆毀夭夭,我今日便燉了你?!?p> 我伸手攔住諾諾:“莫要為了我徒添殺戮,清者自清,無關(guān)緊要的人的詆毀我亦是不在乎的,便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諾諾一向聽我的話,連玉與梓桐拔了山雞的舌頭,扔了出去。
這一插曲稍縱即逝,酒菜上桌,眾人很快忘了方才的風波。
用了晚膳酌了不少的桃花釀,晚膳過后打發(fā)走了連玉與梓桐,我與清淺諾諾三人在我屋內(nèi)木床上并排躺著說著體幾話。
我先出聲:“輕芊,你可是在以退為進,欲擒故縱啊?”
輕芊輕聲回答:“并非那般?!?p> 我很是不解:“那是為何?你面上可以佯裝無事,但你眸中對他愛意顯然,你還愛著他我是瞧得出來的?!?p> 許久,似惋似嘆的聲音悠悠而來:“夭夭,我執(zhí)著了這千多年已成枉然,我想算了吧,讓我們回到最初吧!雖然我心下依舊歡喜著他,但他只拿我當妹妹般看待,強扭的瓜不甜,奈何他并非我良人?!?p> 憶起下午時梓桐的神色:“你怎知他對你并無男女情義,只怕他也是當局者謎,有些事是回不到最初的。”
“夭夭,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會努力忘記這份感情的!”輕芊的神色鄭重,語氣堅定。
果真,被我這烏鴉的不能再烏鴉的嘴猜中了,梓桐驚覺多年來心下亦是有她之時輕芊已疲累的不想再愛了,這二人的情路很是曲折坎坷啊。
后來,諾諾說她父母為她定了親,是長在她家房后的一棵人參精靈,這中間還有些故事呢。
那年,我走后諾諾的日子過的委實無趣,便想著進山采些藥草打發(fā)些時間,偶然間瞧見一棵人參長的碩大飽滿,便歡喜的將其挖了回來,可眼下又無可用之地,便將其重新栽在了后院的空閑處,也沒怎太在意他。
過了幾日,諾諾爹出門打獵受了傷,諾諾想著給爹補補身子,于是乎,便想起了后院地里的人參,誰知,諾諾拿著鏟子去后院尋他時他卻不見了蹤影,諾諾無法,便得重新上山采藥。
好巧不巧又碰見了那碩大飽滿的倒霉人參,諾諾又將其帶回,欲將那倒霉人參與那愛嚼些家長里短的快嘴山雞一起燉了湯,奈何,這人參果真是有些靈氣的,待諾諾將其刷洗干凈欲大卸八塊之時又逃了。
諾諾亦是來了犟脾氣,重又上山去尋,就這樣委實無聊的諾諾每日進山周而復始的重復著尋人參,人參跑的橋段。
那日,諾諾又進山了,然這次險些發(fā)生了意外,被諾諾爹打獵獵傷的豹子精前來尋仇,欲搶了諾諾回去做夫人,在諾諾被豹子精五花大綁將要扛走之際,一身著黃白色衣衫的翩翩少年郎前來相救,原這少年郎便是諾諾后背背簍里的人參精。
就這樣,就在這一尋一逃中二人生了情誼,也算得一段佳話。
瞧著諾諾少女懷春般的羞澀模樣與我二人訴說著,我心下很是替她歡喜,因諾諾是我的發(fā)小,于我而言像姐妹般陪了我五百年,她得良緣我自是開心的。
夜深人靜,漸漸諾諾與輕芊沒了聲響,轉(zhuǎn)頭瞧二人已進入夢鄉(xiāng)。
夜靜悄悄,心下空空,我卻未有絲毫困意。起身,踱步出了房門,立于院中瞧著盈月,想念遠方的他。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在我自顧自的望著涼涼月色思念崇恩之時,遠處飛來一只朱雀,伸手,朱雀嘴里銜著一字條很是乖巧的落于我指尖,張嘴將字條放于我掌心,展翅并未飛走落上我肩頭。
我打開紙條見上書著蒼勁有力的字跡: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笑意從嘴角漫到眉梢,心尖兒顫顫,來信之人正是崇恩。
肩頭朱雀啄了啄我,轉(zhuǎn)頭伸指點了點它的頭道:“可是在等我回信?”
朱雀很是通宵靈性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拂袖變出筆墨紙硯,抬筆寫下: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折好遞給朱雀,朱雀銜住紙條飛走了。
往日高高在上一本正經(jīng)的崇恩在我面前就是這般的甜言蜜語愛意綿綿,他在為我改變著。
嘴角含笑,轉(zhuǎn)身進屋,上床心滿意足的入眠。
那廂崇恩見了朱雀帶回的回信,心情愉悅的笑著對朱雀說:“朱雀聽封,今日你立了功,便封你為神鳥,受世人敬仰百鳥朝拜?!?p> 話落,朱雀周身金光乍現(xiàn),儼然一副已成神鳥的樣子。
崇恩轉(zhuǎn)身瞧了瞧身后的東海仙山瀛洲,飛身進入瀛洲與犼纏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