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猶豫再三,最后還是讓郭圖再給自己一日的時間。
見了郭圖后,臧洪又帶著審配來到了沮授的住處。
沮授見到審配的到來,并沒有郭圖那么激動,反而顯得很平和。簡單招呼兩句后又抱著自己手中的簡牘細細閱讀起來。
沮授的淡定從容,遠遠出乎審配的意料之外!
其實在來得路上,審配就十分擔心沮授和張郃的狀況,畢竟才見了郭圖的那副生不如死的狀態(tài),不得不令人擔心。
“公與兄依舊是手不釋卷啊,真是好雅興!”
審配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正南要不一起看看?”
沮授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回道。
“也好!我們邊看邊聊?!?p> 審配一邊說道,一邊也拿起沮授旁邊的簡牘觀讀起來。
須彌之間,只見審配臉色驟然一邊,仿佛籠罩上了一層冷霜,眉頭靜靜地蹙在一起,顯得神色凝重。
審配有些語無倫次地問道:“公與,這是出自誰人之手?”
“著書之人,就在你面前,有問題你問他,我也解釋不清楚!”
沮授以為審配也跟自己一樣,對此書十分入迷,隨口指著臧洪說道。
“子源,這是你寫的?公與一直看的就是這個?”
審配回過頭來,聲色俱厲地問道。
畢竟臧洪寫的東西是集合了后世近兩千年的思想瑰寶,里面的東西遠遠超越了這個時代!
審配雖是驚鴻一瞥,但里面的內(nèi)容確實驚呆了審配的三觀!
用離經(jīng)叛道四個字都不能形容審配的此書的看法。
畢竟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儒家的思想就一直占據(jù)著絕對的統(tǒng)治地位。
獨尊儒術的思想有效維護了封建統(tǒng)治秩序,也神化了專制王權。因而受到中國古代封建統(tǒng)治者與歷代儒客推崇,成為兩千多年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正統(tǒng)和主流思想。
時至今日,儒家思想仍然在現(xiàn)實社會中影響著中國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教育、生活,并及于法律等各個層面。
但該思想并未從根被上解決封建社會最主要的社會矛盾,既農(nóng)民和地主之間的矛盾!
這也導致封建社會時代,農(nóng)民揭竿起義層出不窮!
同時沒了百家爭鳴的局面,單一的思想模式,造就的政治法律文化就只能是封建專制。
“不錯,是某所著,正南兄可有何點評?”
臧洪知道審配不會像沮授對此著迷,畢竟沮授是當初走投無路之時,才看這個解乏,最后才慢慢上癮!
而審配的處境和沮授完全不同,自然不會喜歡!甚至認為這些東西是大謬不然,有違天地秩序!
“點評不敢當,我想和公與單獨聊幾句可以嗎?”
審配礙于自己身處虎狼之地,一時之間也不好發(fā)表自己言論,只能拱手答道。
臧洪知道審配玩不出什么幺蛾子,隨口答應后就自覺退出房門外!
“公與,你怎么能專研這些東西呢?這一切明顯是臧洪有心設計的?。 ?p> 確認臧洪走遠后,審配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知道這些是臧洪故意算計我的,但這些東西是真的不錯,我準備回到鄴城后,建議主公吸取這里面的部分精華,用于施政中來!”
沮授也不爭辯,只是不慌不忙的說道。
沮授的一番言論氣得審配高聲怒罵道:“公與,我看你是徹底瘋了!”
“你都沒用心看,怎知其中的奧秘?”
沮授針鋒相對地說道。
…
…
一炷香后,審配重重的摔了房門后有些氣急敗壞的沖出沮授的房屋內(nèi)。
“氣大傷肝??!正南兄還是要保重身體啊,再說你要是真摔壞了我的門,可是要照價賠償?shù)呐叮 ?p> 臧洪的話,前半句還聽得,后半句只能用無恥來形容!
審配聽后內(nèi)心深處狠狠咒罵著臧洪: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沮授怎會如此?我又怎會如此?
不過審配也不是常人,神色很快就恢復如常后不卑不亢地說道:“子源,不知我們之前的約定可還算數(shù)?”
審配現(xiàn)在想的很簡單,沮授現(xiàn)在的情況遠比郭圖更加可怕,一定要盡快帶沮授離開晉陽,如果再待下去誰也不知道沮授會不會投敵叛變!臧洪的洗腦本事實在是太可怕了?。?!
“某說一不二,正南兄還不知嗎?”
臧洪做出一副大義斌然的樣子說道。
“既然如此,帶我去見雋乂(張郃字)吧!”
“請!”
臧洪一邊說著一邊做著請的手勢!
審配見到張郃后,簡單交流幾后,發(fā)現(xiàn)張郃既也沒有郭圖那樣生不如死,也不像沮授那樣瘋瘋癲癲!
心里暗自盤算道:終于有一個正常點的了!
其實原因很簡單,臧洪有意收服張郃自然不會像對待郭圖、沮授二人那樣,再加上張郃身邊還有家眷陪著,日子自然過得滋潤些。
當然張郃的家眷并不在此處,不然審配見了,張郃就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其實之前有人曾建議過臧洪如此辦,但臧洪最終還是拒絕了。
因為臧洪是想讓張郃心甘情愿歸順自己,而不是靠這種卑劣的小伎倆讓張郃屈身于自己!
審配打發(fā)走臧洪后,張郃帶著既緊張又期待的心情主動問道。
“審別駕到此,想必已經(jīng)和征北將軍談好了,不知我們何時動身?”
“雋乂,你可知公則和公與的處境?”
審配沉思一會后,緩緩開口說道。
“這個我不知,畢竟我也沒出過這個院子!”
張郃如實答道。
“既然如此,我就簡單給你說說如今的情況吧!”
審配搖頭嘆息道。
…
…
張郃聽完后,大致猜測到審配的意思了,目前想同時救三人的條件審配無法做主,而郭圖、沮授二人處境堪憂,急需帶二人離開晉陽,再加上自己在袁紹陣營中地位就低于二人,于是乎自己就順理成章的成了為被暫時拋棄的對象。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袁公的意思?”
張郃那一貫平和的神色間,似乎多了一絲古怪之色,眼神變得復雜而微妙,有種令人難以捉摸的神秘感,他的這種變化,給審配一種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