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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刑警

第29章 威脅信

野獸刑警 蘆舟生 4048 2024-11-22 21:17:57

  一進辦公室就有種奇怪的氛圍,何家誠破天荒地首先打了招呼,但其他人似乎都心事重重的,不愿多說話。

  “梁Sir在嗎?我有事情想跟他說。”

  有個穿著牛仔衣的趕忙滑步過去,扶著肩膀道,“你就是家誠吧?我叫伍強,你之前來的時候我去醫(yī)院了,后來又出外差一直沒見到。”

  “強哥好。”

  “梁Sir他現在有事,在打電話,那不如呢你先跟小劉再熟悉一下最近的案子?!蔽閺姅D眉弄眼使了使眼色,小劉只好淡淡地接話,“跟我來吧?!?p>  當何家誠得知陳嘉文早就被開除的消息時,只剩下震驚。

  他們曾約好當一輩子的好搭檔,如今還不到兩年就分道揚鑣,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家誠,雖然我這樣說有點冷血,但下次在路上你們碰見還是不要打招呼比較好,”小劉坦然道。

  “我們這組呢,情況比較特殊,很容易被盯上的,尤其像我們這樣沒背景的家伙,上司拿來開刀一開一個準?!?p>  “杰哥,我明白的,你是為我好。”何家誠回應著,他連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A組這邊也只收到陳嘉文因為毆打歐陽坤被開除的通知,沒過幾天伍強他們出任務的時候就在鴻運幫的一個分幫看到了昔日的同事。

  抓了一個小嘍啰來問,眾人才得知陳嘉文被開除后整天在街上瞎混,脾氣也炸得很,三天兩頭地跟幫會的人干架,然后有一天就被當眾介紹,說是自己人,貌似是救了鴻運幫的分幫主。

  一個分幫主手下好歹管著幾十人,若不是保護的手下太多,把人干掉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A組組員原先還覺得有什么誤會,但看陳嘉文在鴻運幫似乎混得不錯的樣子,便認定這位老同事是真的墮落了。

  “聽說你們原來是搭檔,這段時間陳嘉文那邊很活躍,剛好有一些舊檔案要歸類,組里的任務你能躲就躲吧。

  何家誠并不反駁,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陳嘉文,有警察也有幫會的人,若此時去質問陳嘉文,只會讓他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收拾完東西,何家誠就到警署檔案室翻卷宗,冥冥中似乎有一種指引,讓他發(fā)現了一樁舊案。

  像陳母這樣十幾年前就結案的卷宗統一都堆在檔案室吃灰,照例應該是封存好上交或者集中銷毀,然而因為財政緊張,自從上一個檔案管理員調崗后就再沒人管這塊。

  鑰匙掛在門口,隨意自取,根本沒人在意這些過期檔案。

  “咳咳咳……”灰塵大的能把人肺咳出來。

  好幾個部門,幾十年的案子,擺放的位置都是個大概。

  何家誠先是看到柜子上寫了“毒品調查科”標簽的抽屜,隨意翻了一圈,又在桌子邊上掃了一眼O記AB組,最后是在柜子和墻壁的縫隙之間找到一堆舊檔案。

  廢了好大力氣把柜子推開,何家誠一眼就看出有什么不對,一堆散落的檔案袋,最上面的反倒是更干凈一些。

  他把所有落在墻角的文件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打開了那個不一樣的檔案袋,里面正是陳嘉文母親的案子。

  目光冷靜下來,落在布滿灰塵的那些文件上,又落在手上這份,他心里明白,最近有人動過陳母的檔案,但是為什么呢?難道是鐘柏元為了威脅陳嘉文之前特意調查過?

  檔案袋里只有幾張紙,但這幾張紙足以毀掉一個家庭。

  出警時間,當事人,發(fā)生過程……一個字一個字地落在何家誠眼里,很奇怪,總覺得有些熟悉。

  人證證詞、物證照片、檢驗證明,所有的一切都很完善,構成了閉環(huán)的證據鏈,拿在警校的說法就是一份標準卷宗檔案。

  何家誠又看了一遍,惟恐遺漏了什么,只是證據很完美——手上動作停下,拇指和食指停留在頁碼處。

  雖然有個細微的涂改,但是檢驗證明為什么少了一頁?何家誠從頭到尾又數了一遍,確認應該有4頁檢驗證明,但手上只有3張,另外一張去哪里了。

  “家誠,家誠!有案子開會了!”小劉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⑽丛陂T口停留。

  何家誠看了一眼檢驗人,是個陌生名字,將文件塞進檔案袋,又一股腦兒地全都放進柜子后面的老地方,匆匆忙忙鎖上了門。

  跑到一半正撞上不知道從哪里拿了資料來的小劉,“杰……杰哥,怎么了?”

  “別提了,趕緊開會?!?p>  何家誠和小劉是最后兩個到的,不過壓根兒也沒人注意他們,進了會議室才發(fā)現還有別的組在。

  A組牽頭,請了情報科和鑒證科的同事幫忙。

  “事情是這樣的,從這個月初開始,單成均一家陸陸續(xù)續(xù)收到三封威脅信,這幾封信的共同點都是從雜志上剪下單個字拼湊成語句,內容呢都是警告單成均不要太囂張?!绷阂环泊笾陆榻B了一下。

  塔哥摸了摸下巴,“不要太囂張,這個范圍很廣啊?!?p>  “也許和最近發(fā)生的事有關,”情報科的于卓聰拿出幾張照片放在白板上。

  “我們收到消息這幾個月單成均一直在收購地皮,跟幫派發(fā)生過一些沖突……像這塊地皮上的工廠是鴻運幫的產業(yè),另一塊地皮上面的金屬加工廠是成興幫的?!?p>  提到成興幫,何家誠的記憶陡然回到自己做臥底時的經歷,感覺有些不適。

  “這個范圍還是有點大,單成均家業(yè)這么大,肯定得罪不少人,而且這幾封信目的性很明確,都是單成均個人,尋仇、感情糾紛都有可能。”大劉說完,端起自己十幾年沒刷過的茶杯喝了幾口。

  Cidy笑了笑,“這個呢就是我們鑒證科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在這三封信上幾乎都化驗出了‘春記’的炸雞醬料和紅花油?!?p>  跟幫派打交道久的警察都知道,春記的老板原來也是混幫會的,年紀大了后就干起了正經營生賣炸雞,他們家的醬料都是特制的,因為老板的過去經歷以及店的位置,光顧的基本上都是混混。

  再加上混幫派的人經常打架,紅花油可以說是日常必備的了。

  “這么看來,應該只是威脅一下而已吧?!蔽閺娦÷晢?,畢竟以單成均的財力肯定不會吝嗇安保人手,而一下子就叫鑒證科檢測出是混混的寄信人,貌似也不大像有腦子能傷害到單成均的。

  “雖然是這樣說,但我們也要提高警惕,單成均最近有好幾個大的合作項目,如果本人受到傷害的話,我們難辭其咎?!绷阂环猜柭柤纾@就是金錢的力量。

  那邊警察在忙著找寄信的家伙,這邊單成均正光鮮亮麗地參加酒會,作為這幾年風頭正勁的人物,單成均和太太劉紅英可以說是眾人眼中的焦點。

  地產大王一身黑色天鵝絨復古西裝,昂首闊步,意氣風發(fā),后面跟著同樣天鵝絨、寶藍色修身禮服的劉紅英,脖子上鉆石項鏈分外奪目,人群中不免投射出一些羨艷之色。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自然有人閑言碎語。

  在此種場合之下,八卦的太太們也議論起單成均的原配,據說是上一任地產大王羅中的干女兒,出身小富之家,知性溫柔,在單成均發(fā)跡之前幫了不少忙,同時也是三個女兒的親生母親,不過生下小女兒不久后,就因為癌癥復發(fā)病死了。

  此后幾年里單成均加倍努力地打拼,終于掙下了屬于自己的第一桶金,等到幾個女兒上了學又娶了現在的太太劉紅英。

  這位單太太的身世很神秘,有人說曾在遠航的船上見過她,也有人說來自海外某個官宦世家,不可否認的是她顏色俏麗,舉手投足倒是帶著一份端莊。

  值得津津樂道的是,雖然劉紅英很早就跟在單成均身邊出雙入對,但他們的兒子單文才剛滿五歲,還是個小毛頭,這就不得不提單成均的大女兒單如寶了。

  單如寶馳騁商海、殺伐果斷,有單成均年輕時的風范,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作為長姐,對于母親的記憶最為清晰,同樣的也對劉紅英入主單家頗有不滿。

  頭幾年剛住一起的時候三天兩頭吵架,單成均花了好大功夫才讓兩人和平共處,前提就是必須等單如寶大學畢業(yè)接管家業(yè)了才能生孩子。

  聽起來很荒唐的事,劉紅英居然同意了,甚至老老實實等到最后,沒弄出先斬后奏的事,后媽能屈能伸如此,加上父親年紀大了,單如寶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二女兒單如珠長相美艷,還是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小女兒單如珍雖然沒有兩個姐姐出色,但也安靜大方,知書達理,性格模樣最像親生母親。

  有這三姐妹在,單文這么一個小屁孩的存在感就很弱了,所以圈子里有些風言風語,說單文怕是很難從三姐妹手里撈到什么好處,而劉紅英的單太太總會有當到頭的一天。

  大廳一端的門打開,迎面襲來一股浮夸之風,兩排帶墨鏡的黑衣人左右開路,酒店經理低眉哈腰地在前面領路,跟在后面的是帶著金絲邊眼鏡,花襯衫白西裝的查理王。

  人群再次議論起來,不過是更小聲的。得罪體面人總不至于挨個巴掌,得罪混混就不知道了。

  “怎么王先生也喜歡這種場合?”有仗著家世深厚的人發(fā)問。

  “不怎么喜歡,不過有人親自邀請我來,不好不賞光?!辈槔硗趿晳T性地攆著兩根手指,煙癮上來了,眼下卻不是抽雪茄的場合。

  人群中有個梳背頭的中年人,不好意思地抬了抬手,走上前,“王先生是我請來的,是我的合伙人?!?p>  心里卻在嘀咕這祖宗怎么還真過來了,看來今天要得罪不少人。

  說話的是繽耀娛樂城的少東家李輝,也是個紈绔子弟,家產敗得差不多了,準備把娛樂城出手,結果碰上剛從單成均那邊賺了一筆的查理王,兩人一合計,查理王出錢,敗家子日常經營,合伙做生意。

  這次酒會也是查理王說想做點投資,看有沒有什么人脈可以用用,李輝就找主辦人要了請?zhí)?,哪知道查理王如此高調,引得其他貴賓避尤不及。

  “單老板也在?真巧。這位現在是單太太?倒是越來越漂亮了?!辈槔硗跗ばθ獠恍Φ谋砬椴⒉辉趺春每础?p>  “王先生,久聞大名了?!眴纬删鶎@號角色并無好感,但也聽聞公司最近收購了一塊地,賣主就是查理王。

  照理剛完成一筆交易,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敵意,本著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想法,單成均并不欲多做糾纏。

  明眼人都看出查理王和單太太似乎有些糾葛,但看單成均似乎并無什么不妥,談笑風生,神態(tài)自若,對三人的關系不免好奇。

  酒會將半,單成均該應酬的都應酬差不多了,看了看手表,準備提前退場,環(huán)顧四周,卻沒在太太堆里看到劉紅英。

  “去找下太太……”剛吩咐下去,就見查理王掀了簾子從陽臺進來,臉色似乎很不好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劉紅英從同一條路進來,面色蒼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單成均不耐煩地招手示意,等上了車,一個巴掌甩過去,紅色的手印在劉紅英白皙的臉上觸目驚心。

  “你跟那個查理王認識?”單成均松了松領帶,喝了酒還不至于醉的程度。

  “以前認識?!?p>  劉紅英放下摸臉的手,去擰礦泉水瓶蓋,討好似的遞給單成均。

  “他認出你了?”

  “認出了,也就諷刺幾句,別的沒說什么。”

  單成均盯著劉紅英有些泛紅的眼睛,嘆了口氣,“以后離他遠點,你現在是單太太,給人看見跟個混混在一起像什么樣。”

  興許是因為單成均的語氣變軟了,劉紅英靠在丈夫的懷里,嬌滴滴道,“知道了,我怕他口不擇言,掃你的臉面所以才去的……”

  單成均的大手捏著妻子白皙的脖頸,仿佛在捏著一只小貓,“你的臉面就是我的臉面,我不希望今天的事還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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