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很難,但不愛一個人或者恨一個人卻很容易。只因為一件事就能讓愛著的人徹底清醒。
我和余聽星是11月20日舉辦婚禮,然后開始了婚姻生活。而蘇景華也遵從余國華的吩附,只待在軍統(tǒng)廣州站以李香的身份工作和生活。自此表面太平,相安無事。
我是知道蘇景華肯定會謀劃除掉我,因為我知道她陰險的笑容,以及那種冷酷的內(nèi)心。她想與余聽星再婚,其實并不是愛他,也不是離不開他,只是她不甘心,是她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搶走。
她的“一條路走到黑”的意念,是她在抗戰(zhàn)時期,以臥底的身份在日本軍營潛伏的精神支柱。所以,除掉我再次得到余聽星,就是她現(xiàn)在的精神支柱。
有精神支柱的人,活著令人害怕。
那天,蔣委員長把青天白日勛章頒給她的另一個身份——李香,這讓她感到了無比的自豪。這時的她,更愿意以李香的身份出現(xiàn),余國華說讓她恢復(fù)蘇景華的身份,然后跟余聽星再婚,她是不屑的。她既想擁有無上的榮耀,也想讓余聽星回到她身邊。
我是時候提防著她,但余聽星卻沒有,至少他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對蘇景華的防備。我都為余聽星著急。
1945年底,國共雙方一方面談和,另一方面開始軍備競賽和軍事調(diào)度。周書記給我們指示,要我們盡快弄清楚國民黨方面的軍事部屬和調(diào)度情況。
我和余聽星需要那建立一條非常絕密的交通渠道,來跟組織匯報最新情況。
小鳳表面是我的丫鬟,照顧我的起居。其實,我們在紅軍村早以姐妹相稱。我想把小鳳發(fā)展為地下工作者,但余聽星不肯,他認為小鳳不宜知曉。她知道的越多,我們暴露的風(fēng)險就越大。因為做地下工作需要堅定的信仰和無比的忠誠。
現(xiàn)在國民政府的軍統(tǒng)組織,抱著“寧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工作原則,軍統(tǒng)行動隊員抓了很多進步青年,在審訊的時候首先就是訛詐,把一些虛有的罪名加在這些人身上。
有一部分青年,本身就不是共產(chǎn)黨,沒有接受系統(tǒng)的訓(xùn)練,在這樣的恐嚇下,往往會極力辯解。他們辯解的時候,就會顯露出他們的朋友、熟人,如果這些人中恰好接觸地下組織,那么,真正的地下黨員就會暴露。
而且,更有甚者,有些懦弱的青年,為了保全自己,往往會編造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而軍統(tǒng)就根據(jù)這些子虛烏有的實情,又出去錯抓一大幫人,制造更多的恐怖。抓的人越多,殺的人越多,就難免有地下黨員被殺,難免有地下組織被破壞。
于是,往往一個意志不堅定的青年,會帶出一大串的進步人士,危及到黨組織。
因此,在這時的國統(tǒng)區(qū),有些進步人士被冤殺,有些地下黨員被發(fā)現(xiàn)。雖然國共在合作,但國統(tǒng)區(qū)的白色恐怖更嚴重了。
“如果小鳳被子虛烏有的罪名抓去,那么她是受不了刑而招供的。”余聽星說。
我說:“小鳳不是這樣的人,不會出賣我這個姐姐的?!?p> 余聽星搖搖頭,不相信。
“那我被抓住了,我也受不了大刑。我很容易就會招的。我就是一個軟弱的女子,你也別指望我?!蔽覒崙嵉馈?p> 余聽星微微一笑?!澳俏乙惨粯?,我也是容易招供的。只要人家認出了我,我就全部招。反正我和你就是一丘之貉,我死了,就會拉你一起死。怎么樣?”
這個家伙,我們成為假夫妻之后,他是真的什么玩笑都敢開。
那么,該怎樣才能建立一條穩(wěn)固的地下情報交通渠道呢?
余聽星認為,國軍的部屬和調(diào)度都離不開高官的任命和行動。只要我們把一些國軍干部要員的行動軌跡做出統(tǒng)計,就可以判斷出軍隊調(diào)度。
另外,我們也可以抓住時機,把機密文件弄到手,再轉(zhuǎn)交給周書記,這樣兩番佐證,就能獲得真正有價值的情報。
而所以情報傳遞方式中,最不容易暴露的,居然是打牌。
在國統(tǒng)區(qū),政府軍隊干部是不容許打牌的,但軍人家屬,軍官太太是可以打牌的。
這種風(fēng)氣有種醉生夢死的味道。
甚至軍官們也會出來打幾圈。
一切都可以在牌桌上弄到情報和傳送情報。我和余聽星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