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吐出了一條蟲子?是什么樣的寄生蟲,我猜得果然沒錯!除了已知的十四種蟲子之外,竟然真的還有其他種類的小型蟲子,屬于可以寄生在人體內(nèi)的那種!”
洪逸曾經(jīng)解剖過兩條瀕臨進化的綠頭大蜈蚣,從它們的肚子里看到一大坨寄生蟲,饒是洪逸沒有密恐癥,也看得頭皮發(fā)麻,倍感不適。
蜈蚣的身體里尚且有那么多寄生蟲,那么人類身體里呢?
爆發(fā)蟲災(zāi)已經(jīng)十九天了,許多水資源都被污染,如果喝了未燒開的水,極有可能就會喝下細小的蟲卵,然后引發(fā)一連串可怕的后果。
至于為什么沒有全城幸存者爆發(fā)出大規(guī)模的寄生蟲綜合征……
那可能是因為每個人的抵抗力、消化能力都不一樣吧,有些人身體健康消化力強,直接就把蟲卵給消化成渣了,可是老人、孕婦、病人就不太樂觀了。
江灃還是第一次見到洪逸認真起來的表情,他心中一顫,感覺有戲了,成功引起洪逸重視了:
“什、什么樣的寄生蟲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我媳婦她岌岌可危??!兄弟,你該知道我老婆現(xiàn)在有多慘……”
“嗯,我知道她很慘……但我更想看看寄生蟲長啥樣子,你能不能拍拍她的背,讓她再吐一條?”
“呃……”
江灃目瞪口呆,表情變得極其不自然,要不是有求于人,他真想指著洪逸鼻子就開罵了。
瞧瞧,這是人話嗎!
老婆都精神萎靡、命如殘燭了,他居然還要我拍一巴掌老婆的背逼她再嘔吐一下,這是人干的事嗎!
洪逸解釋道:“你別多心,我只是在對癥下藥而已……我研究蟲子有了一些心得,也配置出不少功效特異的藥水,你讓我瞧瞧寄生蟲的樣子,興許我就能判斷哪些藥水能幫你老婆驅(qū)蟲了……連醫(yī)院都不用去呢?!?p> 江灃咽了咽苦澀的口水,依舊僵硬地搖頭道:
“不,不成……這個太不靠譜,她肚子里的寄生蟲非得洗胃不可,喝啥藥水都不管用的,求求你,還是得送她去醫(yī)院才好!”
洪逸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就那么不信任我……我像是會坑你么,我至少也有六成的把握能驅(qū)蟲,畢竟,蟲子的生態(tài)里階級森嚴(yán),官大一級壓死人,我用高階蟲子的體液,理論上是有大概率能讓寄生蟲瑟瑟發(fā)抖的……”
江灃瞄了一眼洪逸嘴里的蟲肉,再瞄一眼已經(jīng)被他分尸掉一半的小紅殘軀,順便再瞅瞅他背后那猙獰狂舞的觸須……怎么看都覺得他是個怪人,非常不靠譜那種,江灃哪里敢讓妻子喝他的藥水哦?
這時,一直在旁邊傾聽的聞愁海走了過來,拍拍江灃的肩膀道:
“兄弟,我理解你的苦衷和擔(dān)憂……但你求洪老弟也沒用,因為醫(yī)院的病床絕對輪不到你頭上的……昨天我也去過一趟醫(yī)院,坦白說,醫(yī)務(wù)人員都在,而且被重點優(yōu)待,正府為了穩(wěn)住民心,還征用所有民間、退休、大學(xué)在校生的懂醫(yī)理人士去擴充醫(yī)護團隊,但是你想過沒有,這十九天來,被咬傷的人數(shù)以萬計,受寒受冷、被持械打傷的人也數(shù)以千計,現(xiàn)在的醫(yī)院早就人滿為患,處于崩潰的邊沿?!?p> 頓了頓,江灃補充道:
“反正,市立第三醫(yī)院里的一千多醫(yī)護人員全部累趴了,新的傷患連包扎的繃帶都得不到,許多舊有的病人也是連拆線都沒醫(yī)生幫拆傷口……你知道嗎,各種點滴藥水抗生素酒精什么的基本用完了,就算還有剩,也不是給平頭百姓用的,是留給達官貴人、士兵將領(lǐng)用的!你想想,會輪得到你么?更別說你還想做洗胃,那些累趴的醫(yī)生能有這個功夫給你洗么?”
“這……”
江灃聞言,整個人都像是被五雷轟頂一樣,渾身都在發(fā)顫,還噔噔地踉蹌后退兩步險些摔倒。
那番話,無疑是把他的希望再度拎起來,狠狠地踩兩腳然后丟進火山口里徹底融毀掉。
他就算再怎么相信奇跡會發(fā)生……卻也已經(jīng)意識到,醫(yī)院排著隊?wèi)┣笾委煹娜顺汕先f,他橫豎沒有半點人脈,如何求得了疲憊的醫(yī)生幫他???
他抬起頭,最后一次激動地看著洪逸,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問道:
“兄弟,你是軍里的人吧,或者你是上面的秘密部隊,我相信你在淞州市有很大的面子……我求你,我真的求求你,帶我們?nèi)メt(yī)院吧,只有你能叫得動那些醫(yī)生,我真的不想讓我老婆死在這,死在今天……”
說到最后,江灃已經(jīng)失聲痛哭,連鼻涕都流下來了。
洪逸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可真看得起我,我就一養(yǎng)豬人士,哪里像軍隊的人了?況且我在市里也只是小雜魚,哪有啥人脈……”
聽到洪逸的話,江灃更加絕望了。
“咳咳……”
江灃的妻子忽然咳嗽出聲,一副要吐的樣子,但是干嘔了幾聲仍舊吐不出來,她很難受地喘著氣,呼吸急促無比,像是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一樣。
洪逸道:“讓她吐吧,趕緊伸手進她嘴里捏她的扁桃體?!?p> 江灃心驚膽戰(zhàn)道:“不,不行……我沒這樣做過,我可能勾不到她的扁桃體……”
洪逸罵道:“真是無能!都這節(jié)骨眼了還唯唯諾諾,看我的!”
洪逸就要伸出觸須去塞到江灃妻子的嘴里,嚇得江灃連忙伸手擋住,驚恐欲絕地叫道:
“別!你別這樣……我老婆的清白……哦不,你的觸須太可怕,我怕它會傷到……”
洪逸氣得一跺腳,轉(zhuǎn)身就去小紅的腦漿那里掏了一把,一坨熱騰騰地甩到江灃衣服上,罵道:
“要么讓她吐,要么讓她死,你自己選擇吧!這是紅甲蟲的腦漿,沒毒的,就是很腥而已,吃了馬上就吐,還會吐得很激烈,快點讓她吃,不然你就給她收尸吧!”
“呃……好……好……”
江灃被洪逸又氣又怒的樣子嚇到了,他看了看沾在衣服上的腦漿,白花花的,像極了北方咸辣的豆腐腦,看著至少不算惡心猙獰,倒是好接受很多。
他也沒猶豫多久,直接用手指挑了一點腦漿就送進妻子嘴里。
“哇嘔嘔嘔嘔——”
腦漿真不愧是催吐神藥,一秒鐘不到,半昏迷的妻子就驚醒過來,捂著喉嚨大吐狂吐了一地,把今早上吃的兩碗小米粥全部都給嘔吐出來。
洪逸翻看了一下嘔吐物……
別說!
還真的有蚯蚓一樣的白色寄生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