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燭光狂躁地跳動著,一只飛蛾受到火焰感召,將生命獻(xiàn)給了它所看到的光明。
滋滋的響聲在這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又一只飛蛾從窗外飛了進(jìn)來,然而還未等它沖向他眼中的美好,便被一只大手拍落在地,隨即便被碾成了碎片。
谷梁慎光上了窗戶,他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拉上了窗簾。
他喝了不知多久的酒,總之,剛進(jìn)房間時,天色還未像現(xiàn)在這樣晚。
之前,他一邊喝酒一邊觀察=著坐在床邊的緋月,想著她一定會露出慌張的神情。
然而緋月卻無視了他,仿佛他并不存在一樣,只是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著什么。
難道她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已經(jīng)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嗎?
‘算了,一會她求饒也沒有了?!?p> 谷梁慎看著還在沖著那只死去的飛蛾發(fā)呆的緋月,舔了舔嘴唇,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陛下不想聊點什么嗎?”
那熟悉的冰冷聲音打破了屋內(nèi)的沉寂。
“我習(xí)慣少說多做?!?p> 谷梁慎笑了笑,沒有停下腳步徑直來到了床前。
緋月終于抬起了頭,他直視著谷梁慎的眼睛,眼中沒有絲毫的迷茫與驚慌。
“那看來我們沒什么可說的,那就麻煩陛下為我準(zhǔn)備好明天的葬禮吧。”
說著她張開了嘴,一個銀色小囊出現(xiàn)在緋月的嘴中,這讓谷梁慎瞳孔一縮。
如果看沒看錯的話,是裝著液體的藥囊。
裝的什么液體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可能會如此干脆地死去?!?p> 谷梁慎心中雖然這樣想著,卻并沒有繼續(xù)向前,他看不出緋月的想法,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沒關(guān)系,只要你咬破藥囊,我就馬上召來內(nèi)殿醫(yī)師,和煉金學(xué)會的學(xué)士們。”
“只要他們能在我死之前趕到,那陛下大可試試?!?p> 緋月笑了笑,將藥囊咬住,她向旁邊挪了挪位置,靠在了床柱上。
緋月微微揚起的臉寫滿了輕蔑。
谷梁慎并不想讓她死,無論是對于兩家聯(lián)盟還是他自己,他都希望緋月能夠活著。
“那好吧,王后想說些什么呢?!?p> 他攤了攤手,顯得無所謂的樣子,即使他現(xiàn)在心中已經(jīng)充滿了憤怒。
谷梁慎坐在了床的另一邊,他脫去了上衣與褲子,蓋上了被子。
“既然你沒有選擇直接吞下藥囊,那就快點問你的問題,然后早點睡覺吧?!?p> “明天起來我們還要巡城給那些愚蠢的市民看,你懂的,九國的傳統(tǒng)?!?p> “今晚,我會盡量輕一點的?!?p> 谷梁慎注意到了緋月那表情不自然的一瞬,雖說真的只是短短一瞬。
緋月看著剛剛一直看著自己,突然冷笑了一下的谷梁慎,心中格外不爽。
谷梁慎翻了個身,不再看向緋月。
他閉上眼睛用慵懶的聲音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緋月壓抑了一下心頭的火氣。
“自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陛下對我一直都不大友善呢?!?p> “哦?我看是友善的很,和別人我可懶得說那么多話?!?p> 谷梁慎呵呵一笑。
“陛下可是認(rèn)為,谷梁家族三位王子的死是我南門家所為?”
慎并沒有馬上回答,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他又坐起身來,笑著看向緋月。
“或許是,或許不是?!?p> 緋月看著滿臉戲謔的慎,心頭很是氣悶,她竟一時感到有些語塞。
“我同意了回答問題,但我又沒說一定要如實回答?!?p> 他看著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的緋月,便要起身上前。
然而卻被緋月那堅定的眼神逼退了回來。
“哈,你真是一點情趣也沒有?!?p> 谷梁慎坐回了回去,戲謔地笑了笑。
“不如這樣,我同意回答你的問題,一定會照實回答,但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p> 緋月斜了一眼谷梁慎。
“陛下就不怕緋月現(xiàn)在就吞下藥囊嗎?”
谷梁慎突然裝出十分驚恐的樣子,隨即又是滿臉戲謔。
“怕,怎么不怕呢?我可是第一次結(jié)婚。”
慎看著一臉戒備的緋月,臉上第一次露出認(rèn)真的表情:“或許,你也可以問完問題,再死不遲呢?”
慎的語氣變得認(rèn)真而深沉。
“可能,問完了問題了,你會覺得。哇,谷梁慎真是個英雄,和這樣的英雄過一輩子也不錯呢?!?p> 隨即,谷梁慎便又哈哈地笑了起來。
緋月移走了視線,隨即又移了回來,道:“那陛下就說說條件吧?!?p> “嗯,很好。”
他突然扯開了被子,漏出一絲不掛的身體。
緋月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來。
她遠(yuǎn)離了床鋪,滿臉戒備地看著眼前這個一絲不掛的男人。
慎嘿嘿地笑了笑。
“不要這么盯著我看嘛,我雖然是個國王,不過也是會害羞的。”
說罷,他下了床鋪,從桌上拿來了酒壺和杯子,又回到了床上。
“我一定會如實回答問題,但每回答一個問題前,你都要喝一杯酒,就是這么簡單。”
慎聳了聳肩,他看了看緋月將信將疑的表情,向上伸出了左手。
“向天神起誓知無不言,當(dāng)然如果天神他存在的話?!?p> 慎笑了笑,雖然是在向天神發(fā)誓,但卻看不到什么誠意。。
“哦,對了,你可別忘了嘴里的毒藥。我可不想害死你”
緋月狐疑地看著慎,蠟燭啪啪地響聲怕是又吞噬了一只飛蛾的生命。
緋月看著一絲不掛地慎倒酒的樣子,又想起了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再一次壓抑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可以,但你先把衣服穿上?!?p> 緋月移開視線,回應(yīng)著慎所提到的條件。
“哦,這個啊,不了,反正終究是要脫的?!?p> 慎將被子又蓋回到身上,他拍了拍床另一邊緋月坐過的位置。
“來吧,問吧。”
緋月扯過一把凳子來坐在遠(yuǎn)離床鋪的位置。
“那這酒怎么辦?我還得給你送過去?!?p> 慎作勢要起身,被走過來的緋月一把奪過杯子和酒壺。
“陛下可知道,谷梁家的血案不是我們南門家族所為?”
說罷,緋月晃了晃被喝的只剩一半的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停?!鄙饔谜{(diào)笑的語氣說道,“可別把嘴里的毒藥忘了啊?!?p> 緋月又瞪了一眼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藥囊早已被她壓在舌下。
而且,其中個根本就不是毒藥。
她看了看杯中如鮮血般的酒水,隨即將它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