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雪簌簌而下。
“團長,你看,那個小女孩好像是南門家的人。”
蛇眼指著遠處白馬上正拉著弓,瞄準(zhǔn)不遠處的雪兔的小女孩對谷梁慎說道。
‘這是哪里?我好像來過這里......’
谷梁慎感覺渾身刺痛,即使身著貂皮也能感到陣陣寒意,他順著蛇眼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個身影,他一直都記得。
“也可能是南門刑的家人吧?”蛇眼猜測道。
熟悉的對話。
谷梁慎還記得這個場景,或許他的命運就是從這一刻開始變化。
“那是南門緋月,南門望疆的女兒,以后會是一個厲害的人物.....”谷梁慎不自覺地感嘆了一句。
他記得那時候,自己可沒說過這樣的話。
谷梁慎記得,就是在這里他第一次見到緋月。
他還記得,那個滿臉淚痕仿佛心中有著極大委屈的女孩,那雙堅定而明亮的雙眸,還有幾句對話。
“你是南門家的人?”
“我是南門緋月,南門望疆之女?!?p> 記得那時,女孩好像被突然的自己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驅(qū)馬向前,自報身份。
是的,谷梁慎記得當(dāng)時的情景,他記得清清楚楚。
“你在這荒郊野外的怎么不帶衛(wèi)兵?這里離軍營很遠?!?p> “你是圣耀騎士團的人吧,你們團長沒有教過你不要多管這里的閑事嗎?’
女孩拉了一下手中的韁繩,隨即朝著更加遠離軍營的方向馳去。
“團長?”
蛇眼的聲音仿佛將她有拽回到剛剛的情景當(dāng)中,他看了看周圍寥落而下的漆黑的雪花。
“你怎么知道他叫緋月的?我們?nèi)枂柊伞!?p> 帽兜下,蛇眼的臉上逐漸顯露出詭異的笑容,他的笑容在谷梁慎記憶有些混亂。
“不了....”
谷梁慎聽到要確認那個人是不是南門緋月,不知為何,現(xiàn)在腦海中一片混亂的他,竟然心生恐懼。
‘我這是怎么了?’
谷梁慎只想趕快離開這里。
突然,一雙大手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詭異笑容,用力地掙扎卻無極于事。
“桀桀桀....”
只見蛇眼張開嘴來吐出了一個藥囊,他左手拿著藥囊,右手死死地掐著谷梁慎的脖子。
“來,吃掉它!”
藥囊越來越近,然而他的手腳仿佛不受控制,他用力地扭動著脖子,死死地盯著這越來越近的藥囊。
感覺著已經(jīng)接觸到他嘴唇的藥丸,谷梁慎狠狠地咬在了蛇眼的手上。
“呀——”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入他耳朵,頓時天旋地轉(zhuǎn)。
他感覺,他仿佛被人從樓上推了下來,看著逐漸放大的淺湖,他蜷縮一團。
終于,他落地了。
陌生的天花板,一陣陣香料的氣味傳入他的鼻子。
這一個月來,他多次在各種記憶的幻境里聞到這個味道,卻始終無法擺脫那一個個可怕的夢境。
“你..你醒了?”
床邊一個穿著黑袍的女子做在椅子上,黑色的面紗遮擋著她的臉頰,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眸關(guān)切地看著自己。
她的手中拿著一個像面包的一樣的食物,右手的食指上更有一圈深深地牙印。
‘我沒死?’
從噩夢中驚醒的谷梁慎馬上想起了那晚發(fā)生的一切。
他沒想到,緋月竟然真的想要殺死自己。
宮殿里怎么樣了?我這是在哪里?看樣子應(yīng)該是五神部族。
他看著床腳處可這的五大神圖案,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谷梁慎張了張嘴,然而卻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你不要急,你中了劇毒,我給你喂了紅血,你的喉嚨現(xiàn)在發(fā)不出聲音了。”
“不過沒事,你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清的差不多了,等到停藥幾周以后你就可以說話了。”
她從旁邊的桌子端起一碗藥,碗中的藥水和紅酒一模一樣,然而味道可沒有酒好喝。
谷梁慎看著女子將碗中的漏斗放在一邊,面紗外的眉目十分清秀。
“現(xiàn)在你還得喝這個藥,你醒了就自己喝吧,我一會去叫爺爺過來?!?p> 女孩始終說著九國語,也就是瓦達語。
且十分流利。
谷梁慎接過藥碗,將紅色的藥劑一飲而盡。
他的腦海中還在回憶著那晚緋月的痛下殺手。很明顯,那是肯定是提前決定好的計劃。
‘那現(xiàn)在,九國王位恐怕也另有其人了吧?!?p> 他還是小看了那個女孩,不過,幸好舞彩提早離開了龍帝城。
雖然谷梁慎現(xiàn)在躺在陌生的地方,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反而感到安心多了。
他看了看被用板子固定住的右臂和左胸還很新的藥布。
或許自己根本不在乎那個紫色的王座呢?
‘神從一開始就計算好了嗎?從我生下來開始?’
他用左手按住了右胸,那里竟傳來心臟有力的“砰砰”的聲音。
如果緋月知道他的心臟與正常人的位置不同,恐怕自己就真的死了吧。
帳篷的門簾被拉開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者走了進來。
慎看著這個和谷梁風(fēng)行的胡子一樣一樣又白又長的老頭,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他們所救的。
“伊爾瑪,你先出去吧?!崩项^對一旁的女子說道,“我要問一些工作上的事。”
“又是工作上的事?每次都是這樣...你和他有什么工作上的事?”
“去吧,去吧,乖?!?p> 雖然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但女子還是走出了帳篷。
老頭沉下臉,他將椅子向前有挪了挪。
“小伙子,我弟弟和族人把你從王宮里救了出來,他們說你就是谷梁慎?!?p> 老頭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眼睛,好像想要觀察自己的反應(yīng)。
谷梁慎明白了,原來自己得身份他們還不敢確定。
五神部族一直受九國保護,從某種程度來說算是九國的附庸。
雖然在對待西吉斯的立場上,這個小部族總是靈活應(yīng)對,但能到這樣也已經(jīng)算是東方家族的勝利了。
或許這些就是懷翼所說的愿意改信天神的別族人吧。
慎看著老頭審視自己的眼睛,假裝漏出疑惑的表情。
“唉,也是,谷梁慎國王的遺體已經(jīng)在一月前下葬了...不過,我們這有一個人說你和騎士大會上的谷梁慎很像,哪有這樣巧的事...”
“你是谷梁家族的人嗎?”
老人又看向了他。
谷梁慎和他對視著,搖了搖頭。
“你是龍帝城的貴族嗎?”
慎再次搖了搖頭。
老頭拿來了紙和筆,送到了谷梁慎的面前。
“那你是瓦達人哪個家族的,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一定是個貴族。”
谷梁慎看著這略微鼓起的紙張,很明顯,這一定是產(chǎn)于北境南域的紙張。
他看了看眼前的老者,在白紙之上寫下了兩個字。
南門。
“南門家族嗎...大陸東方的家族...”
老頭顯得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