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復南騎著“雷爪”來到了南鏡北域的中心城下,他知道他的那個私生子哥哥現(xiàn)在就在這座城里。
他瞇著眼睛看著城門口鐵崗城三個字,對隨從的隨從說道:“你,去把域主大人的書信交給申屠尹,然后沿著東道來找我們吧。”
說著,他便調(diào)轉馬頭,帶著近千名申屠家的騎兵沿著東道向懸峰城走去。
侍從接過書信,便走進了鐵崗城的城門,他知道,他的主人和申屠尹的關系。
以前申屠尹不過是個分家之人,而現(xiàn)在,申屠尹完成任務并從龍帝城回來了,已經(jīng)成為本家之人,并且榮歸大人親自將其改名為申屠尹南。
自己的主人已不是申屠家族的第一繼承人了。
幾周前,他奉申屠復南的命令去小東方家族將申屠尹請到他那里,然而卻撲了個空。
“我要見申屠尹大人,這里有榮歸大人的書信?!?p> “是申屠尹南大人吧?跟我來?!?p> 說著侍從便隨皇甫家的守衛(wèi)向城內(nèi)走去。
申屠復南騎著馬緩緩地走在路上,雖然爺爺讓他代表申屠家去龍帝城參加聯(lián)合會議全權代表他來行事,不過他其實知道,爺爺不過是想讓他遠離申屠尹。
現(xiàn)在,申屠尹才是第一繼承人。
然而,這次去龍帝城或許也是一個機會,無論如何,他都要成為申屠家的家主。
他怎么可能會輸給一個私生子?
他狠狠地抽了胯下的“雷爪”一鞭子,“雷爪”嘶叫一聲便飛奔起來。
‘爺爺將他最喜歡的坐騎都送給我了,還讓我作為整個申屠家族的代表去龍帝城,這就是作為繼承人來培養(yǎng),我不可能會輸給那個喜歡異族妞的廢物....’
想起那次在邊境,當著自己和眾人的面,申屠尹不得不燒死自己喜歡的東吉斯女孩的表情,他心情好多了。
‘好戲在后頭呢,你給我等著?!?p> 申屠復南舔了舔嘴唇,任由狂風將它吹干,身后追隨他的騎兵的馬蹄聲讓他充滿信心。
林海城的家族園林中,申屠榮歸和他的第三個孫子并排散著步,身后則是保護他們的騎士和侍從。
“伐南,身體怎么樣?”
“最近肚子不怎么疼了,身體也有些力量了。”
自打7歲起他便患上了怪病,他的身體很虛,肚子會周期性地痙攣,嚴重時甚至會昏厥過去。
不過最近,還沒有發(fā)作。
“恩,也許這個學士的藥還有點作用,再服用一段時間吧?!?p> “聽說這個學士是從龍帝城來的。曾被學會撤回了了學士的身份。”
“哈,學士身份只是個屁?!鄙晖罉s歸不屑地笑了笑。
申屠伐南裹緊了身上厚厚的絨衣,和爺爺來到園林的亭子中坐下。
“據(jù)說谷梁慎被爆炸的火焰擊中燒成了焦炭,那個爆炸所產(chǎn)生的火柱有幾百米高,是真的嗎?”
申屠榮歸看著變得健談的孫子,心情很好,他知道伐南實際上要比他的兩個哥哥更加聰慧,也是和他交流最多的孫輩。
他知道,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孩子對九國的局勢和東域的政事有自己獨特的見解,甚至有時候,自己也很是佩服。
只可惜。。。
“或許是真的吧?!睒s歸回道。
其實,申屠榮歸并不在意那里發(fā)生了什么,只要不要影響到申屠家族在南境的地位和收復南境南域的計劃就好。
第五本家?guī)缀跞珳?,一個月來各方的消息都證實了這一點。
或許,他能夠完成兒子至死都想要完成的理想,恢復申屠家曾延續(xù)了千年的古老的疆界。
‘皇甫家族不堪一擊,南鏡西域,隨時收復。’
統(tǒng)一南鏡最大的阻力就是第五家族,那個三百年前憑空冒出的一群山內(nèi)賤民。
曾經(jīng)整個南境都是申屠家的,但現(xiàn)在在卻只能偏安一域,甚至連南境守護的稱號都被第五開籍篡奪。
然而現(xiàn)在,機會來了。
“龍帝城火柱的事,那個龍帝城的醫(yī)生也這么說嗎?”伐南喝了一口侍從遞過來的熱水問道。
“是的,他說那天晚上他親眼所見,是藍色的火焰?!?p> “可惜,林海城離龍帝城太遠了,那天夜里士兵什么也加沒見到?!?p> 老頭撿起飄落下來的樹葉,隨即念成了碎末,如今秋季已過一半。
“不久你的哥哥就要回來了?!?p> “恩?這么快?他不是剛去龍帝城嗎”
“是你的大哥,申屠尹南?!?p> “哦?!?p> 對于這個大哥,伐南只是在他人的談話中聽說過,原先的名字是申屠尹。
就是二哥口中常常說的“那個私生子”。
之前應該是一直駐守在東邊和東吉斯接壤的邊界,防止邊境的城鎮(zhèn)和村莊被東吉斯的部族掠奪。
“是呀,他為我們申屠家做了很大的貢獻,你們要好好相處?!?p> “我會的?!?p> 伐南知道,二哥復南和這個私生子哥哥關系,他也理解這是為什么。
“未來是你們的啊。?!?p> 申屠榮歸感嘆了一聲隨即便不再說話,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盯著落葉。
伐南看著眉頭緊鎖不知在思考著什么的爺爺,他知道,自己幫不上什么忙的,也并不像參與其中。
他的未來在7歲那年就已經(jīng)寫好了,不過他感覺自己很幸運,即使是都城中也有很多連飯都吃不上的住在貧民窟的人。
唯有貧民窟,無論哪個都城都有好幾個。
與其說那是剝削的證明,不如說那是為窮人們提供的庇護所。
畢竟,對于那些世代都生活在貧民窟并不想做出什么改變的人,這些已經(jīng)足夠了,而那些想要離開的人終究會離開。
即使伐南天生身患疾病,但他也沒什么不滿的,或許這就是他身為貴族的代價。
身后一名侍從走了過來,他將一封書信遞給了申屠榮歸。
“大人,是小東方家族的來信?!?p> “哦?恩,知道了?!?p> 他打開書信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
“致南境守護,南境東域域主,申屠榮歸大人:
上周得知母親和哥哥已經(jīng)離世,悲痛欲絕,未能招待好復南大人的使者。
然而申屠尹南大人確實未在港內(nèi),若申屠尹南大人到來鄙處,定當遵從榮歸大人地指令,將其扣留。
母親生前多次提及榮歸大人的器量,每次都抑制不住敬佩之情,東方度繼承母親的位置管理港口,年少才疏,以后還望大人能夠主持大局。
晚輩東方度
麥月七日”
“復南這小子。。。?!?p> 對于申屠復南向小東方家派遣使者的事他并不知情,看上去好像是為了尋找申屠尹,不知他哪里得到的消息。
申屠尹回來時前往南境北域的皇甫家,這也是自己早就向申屠尹交代好的。
看來,繼承人的事,他要盡快決定好才行。
其實,他已經(jīng)做好了尹南,復南只留其一的準備,一切還在讓他的掌控之內(nèi)。
申屠榮歸再次看了看信,東方怡的死亡倒是讓他很是感嘆。
“唉,東方怡那丫頭是個出色的人,可惜了啊。”
他也知道了小東方家族在龍帝城被人殺害,不過兇手是誰,沒什么信息。
倒有流言說是東方懷翼和伏光義龍所為。
申屠榮歸回頭向伐南說道:“孩子,我們回去吧?!?p> “好的?!?p> 他知道,爺爺要處理一下這件事了。
東方度站在母親生前居住的寢室內(nèi),看著那屋中的一切,母親溫柔的笑容就在腦海,他想不到,一直致力于和各大家族搞好關系的母親怎會遭此毒手?
看來,九國不需要善意的人。
他狠狠地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右腿膝蓋處由于氣候的變化而隱隱作痛。
明明在七歲的時候,神已經(jīng)告訴了我這個世上的真理。
他解開綁在右腿處的特制的繃帶,再重新將它綁緊,繃帶的束縛使他那一陣陣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他走出房門,看著港口上像往常一樣忙碌的工人們,對身邊的侍從說:“去龍帝城驗證消息是否屬實的人發(fā)回消息了嗎?”
“還沒,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大人的,兇手必將付出代價!”
“是啊,任何的施惡者都必須付出代價?!?p> 他看著不遠處正在造船的工人,問道:“新建的傭兵團怎么樣了?”
“已經(jīng)有七百多人了,倒是有很多東吉斯來的難民也想加入,不過我沒有同意?!?p> 東方度沉吟了半刻,說:“有想加入這個傭兵團的只要宣誓效忠我東方度的,可以說九國語的都允許加入?!?p> “那,有一些是信仰翎天的人。。?!?p> 東方度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瘋狂的笑容。
“我們組建的又不是去打圣裁之戰(zhàn)的傭兵團?!?p> 侍從看著主人有些嚇人的表情,他也知道,前任港主的死對他打擊頗大。
“你去按我說的辦,加入傭兵團的人除了每天免費的兩餐外,每月還可以領到十個銀幣,在戰(zhàn)爭期間,所有的戰(zhàn)利品無需上交,但加入傭兵團的人必須放棄他們的信仰,而重新信仰新的信仰。”
“包括那些信仰天神的人。”
“什么?新的信仰?”
“對對對!你等等,我想一想。。?!?p> 東方度快步地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他的右腿仿佛承受不住他身體的重量,由于走的過快,每邁出一步,身體就會傾斜一下,看上去就像是提線木偶。
侍從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關上房門的東方展,隨即向正在建造的訓練場走去,他看著那些正在借助北邊的礁石群進行運沙填礁的東吉斯難民。
很多曾經(jīng)都是被賣為奴隸的人。
然而上周,東方度已經(jīng)恢復了他們的自由身并允許他們以東方家雇工的身份居住在這里。
他知道,東方度并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