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的寢宮里出來,傅初寧好像覺得自己一下子通透了許多,禁錮在自己心中所有的問題都被劉皇后梳理通了,壓抑在她心中的大石頭被放下,人也自然就神清氣爽了些。
如今太子之位已成定局,安蕭雖發(fā)配邊疆,但是皇上并未發(fā)布詔書說他此生不能回京。等到安宣登基,她在旁邊求求情,安宣肯定會看在明月閣的面子上,給安蕭個封地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明月閣也漸漸回歸從前,只要這仗不打起來,她便和向師父坦白她和謝昀黎的事情,只是她還不知道坦白之后呢,在明月閣與謝昀黎之間她又該如何抉擇。算了,想這么多也是無用,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少主,前面那位好像是北陌太子?!?p> 寒茵一句話打斷傅初寧的思緒,她抬起頭看向前面正在賞花的陌謹,她皺皺眉頭,一見到陌謹就會覺得似曾相識,可是到底在哪兒見過呢。
陌謹注意到這邊的傅初寧和寒茵,轉頭看向她們。
傅初寧本還想換條道路,但既然被陌謹看到了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去,微微彎下腰行禮:“傅初寧見過北陌太子。”
“傅少主客氣了?!蹦爸?shù)恼f道:“本想去御花園散心,卻覺得這里的花開得也很美,一時間竟看得出神了?!?p> 傅初寧轉頭看向陌謹正在賞得花,是秋天的菊花,在萬物凋謝的季節(jié),唯有菊花開得正勝。
“那初寧便不打擾太子的雅興了?!备党鯇幱X得此地不宜久留,說完剛想走卻被陌謹伸出的手攔住。
“既然在這遇見了便是有緣,陪本殿喝杯茶吧?!?p> 傅初寧對喝茶沒有興趣,對陪北陌太子喝茶更沒有興趣。剛想拒絕,旁邊便傳來安宣的聲音:“我與殿下也算有緣,不如一起吧?!?p> 她本來能拒絕的,被安宣這樣一說,只能隨他們進去。
傅初寧嘆一口氣,不想喝茶,也不想夾在中間感受兩位太子明里暗里的斗,她現(xiàn)在坐在榻上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陌謹端起茶輕輕的品一口,像是隨口問道:“傅少主如今靈力有多少了?”
“六層五階。”
她在明月閣半個月她除了睡覺就是修煉,在兩天前成功邁入六層五階。
“好像和其他三大門派的少主相比,是要低一些?!蹦爸斦f道。
陌謹這是在抬舉她了,何止少一點,謝昀黎和白鄞澤都是八層兩階,羽昕雖然只有六層四階,但是她可只有十四歲,比傅初寧小了兩歲。
不過傅初寧轉念一想,她九歲就到四層五階,昏迷了五年靈力沒有長,十四歲到十六歲兩年的時間到達六層一階,這樣算來,她也不算差。
“那又怎樣,傅初寧可是金色靈骨。”安宣看著陌謹看不上傅初寧的樣子就莫名的來氣,一下子將傅初寧這件密事都說出來了。
你可別再說話了,傅初寧在心里祈求著。她怕安宣再說話都會把她有凝月弓這件事說出來,那才有意思呢。
“哦?”陌謹放下手中的茶,這句話好像讓他很感興趣一樣:“好像整個大陸只有九位金色靈骨者。傅少主是...第十位?!?p> “你要這么理解也沒錯?!备党鯇幷f道。
“金色靈骨者怎么會修煉的這么慢?!蹦爸斕岢鲂闹械囊蓡?。
“太子殿下,這就涉及南安國事了,無可奉告?!卑残f道。
幸好,傅初寧在心中暗自慶幸,幸好安宣這次嘴不快,沒有將她昏迷一事說出去。
“隨便問問?!?p> “這茶我們也喝得差不多了,晚些時候還有晚宴,太子殿下休息片刻,隨后會有人來請?!卑残党鯇幷酒饋碚f道。
“那就不送了。”陌謹也站起來說道,他的目光一直隨著傅初寧和安宣消失不見才離開。
“太子好像對這位明月閣少主很感興趣?”旁邊的侍衛(wèi)還未見過太子停留在哪個女人的身上的目光這么長過,好奇的問道。
“不是對她感興趣?!蹦爸斦f道:“是對她的金色靈骨感興趣?!?p> 這話說得侍衛(wèi)一陣糊涂,但是看著太子這樣便也不再多問。
走出陌謹?shù)膶媽m外傅初寧就連忙甩開安宣的手,這里是皇宮,人多眼雜,如今安宣正兒八經(jīng)的太子妃還在宮內(nèi),他們可不能讓人家誤會了。
安宣感受到手里一空,手在空中頓了一下便收了回去,別在后面:“你跟陌謹認識?”
“不認識?!备党鯇帗u頭,她雖然一直覺得陌謹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她敢肯定她沒有見過北陌的太子。
“那他好像跟你很熟的樣子。”安宣撇撇嘴說道:“還邀請你喝茶?!?p> “他跟我很熟?你哪只眼看出來了?!备党鯇帒岩砂残难劬τ袉栴},方才陌謹明明上上下下都嫌棄了她一遍,她有理由懷疑陌謹找她喝茶就是來取笑她的。
安宣見傅初寧否認也就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你去了皇后寢宮?”
經(jīng)安宣提醒傅初寧才想起來她拐著一頭的原因,忙從懷中掏出令牌遞給安宣:“謝謝你了,沒有你這令牌還真進不去常喜宮。”
“跟皇后娘娘說什么了?!卑残掌鹆钆普f道。
“你的太子之位世皇后舉薦的?”傅初寧問道。
安宣點點頭,對于這件事他一直很感謝皇后,所以不論宮中的人怎樣看不起皇后,他都還帶著幾分敬意:“若不是皇后竭力舉薦我為儲君,我現(xiàn)在還是個小小的宣王吧?!?p> “那你不早說。”傅初寧說道。如果早說了,她就不會以為是安宣搶了安蕭的儲君之位,一開始她也就不會這么嗆他了。
“說了有什么用?!卑残D身望向前方的湖,眼睛中滿是滄桑:“你都會認為是我搶了大哥的位置,更何況世間百姓呢?我難道要昭告天下這位置并非是我搶的嗎?沒用。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靠自己的能力,讓所有人都服我。要靠自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安宣也能將儲君之位做好?!?p> 傅初寧不自覺的露出贊許之色,她注視著安宣深邃的眼瞳,這才是她想要的儲君,這才是可以讓她心甘情愿輔佐的新君。
只要安宣今日所說并非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