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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帝掌心嬌

第13章 裂水沉川

邪帝掌心嬌 一樹南瓜 2083 2020-04-01 21:51:04

  未辭連連搖頭,接受胭脂的親近,是因為同是女人,覃九就算了,此前的兩次相遇,她至今仍有陰影:“不必了,我也不是很累,覃九兄,我想一個人安靜會兒。”

  也不知為什么,覃九的臉倏地又黑了,頗似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廣袖一掃,頭也不回走至河邊,然后跳了下去。

  未辭聳了聳肩,大概他又潛到水下去裸睡了,真好奇他的真身是什么。

  與覃九相識尚短,對他的性格不甚掌握,這人有時一派大修者之風(fēng),有時又略顯幼稚。

  不去管他,她現(xiàn)在只想淺眠一會,要運用靈力織一條意識橋,與少宗主意識相通,于虛鏡里見一面。

  千里傳識很耗靈力,這種術(shù)法不可濫用,用一次就需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再用。

  千里傳識也需要媒介,并不是隨便就能與人意識相通,需要意識相通的兩人之間有一件共同親密的物什,她與少宗主之間的媒介就是她手里的銀剎。

  人人都以為銀剎是用某種珍貴金屬打造的,但其實不是,銀剎取自少宗主身上最寶貴的一樣?xùn)|西。

  擎蘇的真身是一只鯤鵬,因兩百年前與玄穹一戰(zhàn)而名聞天下,人稱“裂水沉川小修羅”。

  與龍一樣,鯤鵬也極為稀有,世人難見玄穹一面,自然也難見擎蘇一面。傳聞玄穹已是世間最后一條龍,而擎蘇是世間最后一只鯤鵬。

  就像世人對玄穹的了解是從書上得來的,世人對擎蘇的了解也是從書上得來的。

  書上說,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鯤鵬振鱗橫海,擊水三千,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未辭從不看這些書,因為她能夠近距離看到擎蘇,領(lǐng)略他的強(qiáng)大和無限風(fēng)華。

  鯤鵬難得,鵬羽自然亦難得,鯤鵬一生只生一根帝翎,是其身上最漂亮最堅銳的一根翎。擎蘇將他的帝翎取下,煉成了銀剎。

  細(xì)細(xì)撫摸著手里的銀剎,未辭眼底生起層層嵐意,緩緩閉上眼睛,思念流轉(zhuǎn),意識隨著靈力不斷注入刀柄的黑鉆中,銀剎周身漸漸地盈出淺淺的流光。

  未辭的意識界里出現(xiàn)了一片潔白云海,云上一道水晶橋,此橋便是結(jié)意橋,她熟練地踏上水晶橋,一直走到盡頭。

  盡頭有一面水波般流動的結(jié)界,手指輕輕一點,結(jié)界倏爾化為萬千銀蝶散去天邊,接著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被冰川嵐氣包圍著的冰湖,此湖名為霰雪湖,是未辭每次與少宗主結(jié)意時見面的地方,也是一片虛境。

  站在厚厚的冰層之上,未辭安靜地等待,她發(fā)出的結(jié)意請求需要擎蘇同意,兩人才能在霰雪湖上見面,倘若他不同意,那么這次結(jié)意就算失敗了。

  當(dāng)然了,他是不會拒絕她的,他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她,哪怕她深更半夜找他,哪怕深更半夜找他也根本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這次等得有點久,她無聊地踢打著冰面上的小冰塊,時間流動沒有了概念。

  “未辭。”

  不知過去多久,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清清潤潤的嗓音,像是春風(fēng)吹落的花瓣輕輕拂過琴弦。

  未辭抬頭望去,看到擎蘇翩然向她走來。

  那人白衣勝雪,清月出塵,氣質(zhì)卓然,生得一雙清輝熠熠的吊稍鳳目,看一眼便讓人聯(lián)想到于俏壁雪崖上凌寒綻放的白梅,雅致有余,卻也英氣龐然。

  只是他眸中清冷,似乎這世間沒有什么事能夠讓他展顏一笑,也正是這份清冷,顯得格外不易接近,倘若未辭不是自幼在他身邊長大,也是不敢貌然靠近的。

  他單手背在身后,長袖如雪垂落身側(cè),寂寞潔白中一步一步分嵐踏霧而來。

  未辭心中如小鹿歡跳,小跑過去,仰著俏臉看他:“擎蘇。”

  整個北溟宗,也只有她敢這么喚他。

  擎蘇淡淡地挑了挑眉,像輕風(fēng)細(xì)雪,或是遠(yuǎn)山秋月,溫溫涼涼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起伏,聲線倒是動聽:“如何?”

  未辭明白他問的是嵯岈山一事,回答道:“已經(jīng)解決了?!?p>  擎蘇:“那何時回?”

  未辭:“只怕暫時不能歸……”

  將事情始末講述了一遍,未辭忐忑地看著擎蘇:“我知道我不該管閑事,但是風(fēng)輕云和魚小樓怎么說都與我生死一場,我也不能放任不管,至少要知道他們平安才好?!?p>  擎蘇難得沒有生氣,用一種你已然長大的眼神看著她:“自己決定就好,只須記得不可暴露身份,為北溟招致麻煩,還有……”

  他眼底光華微動,關(guān)切至深:“不可以受傷?!?p>  “我知道,”未辭心下感動,抓住了他的袖子,“我還有件事想與你說。”

  擎蘇垂眸看她,嗓音醇厚如酒:“何事?”

  未辭卻突然猶豫了。

  她從來都對他坦誠,什么秘密都不會在他面前保留,今日吃了什么東西,見了什么人,冰川上開了幾朵雪蓮花,飯?zhí)美餆趿耸裁呆~,宗里誰又和誰雙修了,只要他允許她說,她能在他耳邊聒噪三天三夜不停休。

  今天她想與他說一說覃九的事情,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開口了,鬼使神差地把話咽了回去。如果讓擎蘇知道她和覃九水底相遇的細(xì)節(jié),也不知覃九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擎蘇看著清雅,其實內(nèi)里非常暴戾。

  頓了頓,她才道:“我想問問我的身世。”

  這小丫頭是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她一顰一笑都落在他的眸底,秘密被她藏在了角落,不再與他分享了,擎蘇看得十分明白,但他不戳破:“你在我身邊十六年,從來不問身世,今日是怎么了?”

  未辭:“云恒說,青梔公主的詩魂肯認(rèn)我為主人,那我與青梔公主定有莫大淵源?!?p>  擎蘇表情依舊寡淡,哪怕昔日在血雨鬼魅中穿行,他也是這樣神色不變,正是因為如此,很少有人猜得出他的心思。

  沉默著看了她一會兒,他終于將背在身后的那只手落了下來,道:“你是我在游歷途中撿到的,父母何人我不知,青梔公主的詩魂認(rèn)你為主人,糾其原由,有四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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