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以梟亂天下
大楚歷三十八年春
穎水一艘楚國商船上，有一行人與船上的商人格格不入。
這一行人便是竇亥眾人，原來竇亥一行人正離開郢都后走陸路趕往吳地，卻不想在途中經(jīng)過船塢時遇到一支楚國商隊，商隊主事見眾人好似行伍出身還要遠行的樣子便上前搭訕。
聽聞眾人要前往吳地與商隊的目的地一樣，便主動邀請眾人上船，一同上路。
古代因為各地民眾的對于日常生活都是自給自足，富裕的出產(chǎn)才會選擇賣給商人換取一些金錢用來購買一些其他物品。
但是消息的堵塞所以普遍都不清楚物品的價值，大批當?shù)靥禺a(chǎn)賤賣掉，商人便將楚東商品運往楚西販賣，在回程收購楚西特產(chǎn)運往楚東，以此來賺取高額差價。
雖然各地貴族和楚國王室都知道買賤賣貴的道理卻也未曾插手。
當時的貴族大多有屬于自己的領(lǐng)地，在領(lǐng)地內(nèi)的一切生殺予奪皆由當?shù)仡I(lǐng)主決定只需要將當?shù)禺a(chǎn)出的兩層上交王室即可，領(lǐng)地其他一切事務王室皆不參與。導致每個領(lǐng)主就是當?shù)氐耐粱实?，富得流油?p> 領(lǐng)主們也會對商人收取高額的過路費，若是與商人競爭第一與自己的貴族身份不合而且商人也為貴族們提供當?shù)厮鶝]有的商品滿足貴族們?nèi)粘５南硎埽诙羞@一只會下單的母雞為什么還要自己去生雞蛋。
所以楚國各地的領(lǐng)主對商人們還是持較為友好的態(tài)度，畢竟商稅是不用上交國庫的。
雖然商人們賤買高賣聽起來很好賺，但是實際上當時大多數(shù)商人才是真正的高危行業(yè)，最大的風險就在于運輸風險。楚國因水域較多商人們分陸路與水路。
陸路有各地楚軍保護，但是不適合走長途。古代沒有比較修建的比較平坦的陸路，大多都是土路，一旦下雨之后便泥濘不堪，人能通過但是馬車貨物就難以通過了。
所以大多的商人都是選擇好的天氣短途行商的情況下才會選擇走陸路，雖然短途的風險小，但是利潤太低。
而如果要走長途的話，商人們大多選擇水路，楚國境內(nèi)有一條貫穿東西的大江，若是走水路一路順流而下速度極快，而且貨物利潤極高，最早一件楚東的商品運往楚西便能賣到原價的十幾倍。但是也因此令許多人變成水盜打劫過往商船。
所以一般走水路商人們都要雇傭許多護衛(wèi)，往往護衛(wèi)所消耗的錢財都是商品本身的三倍以上，況且運送的貨物越多引來的水盜也就越強大。一不小心就是人財兩空的結(jié)局。
這個商隊只有三艘船其中兩條為貨船，屬于較小的商隊。船上的護衛(wèi)還沒也就幾十個人，而且戰(zhàn)力完全比不上竇亥一行人，所以商隊的主事才如此熱情邀請一行人同行。
郢都地處楚中，而吳地地處楚國楚東，若是走陸路起碼得兩個月才能到，還得是天氣較好的情況下，但是現(xiàn)在正值春雨季節(jié)，若真是走陸路三個月都不一定能夠到達。
但是走水路不受天氣影響，十天左右就能到達吳地，到時候在轉(zhuǎn)陸路也要快得多。而且以這個商隊的規(guī)模也不會引來非常強大的水盜。
竇亥權(quán)衡利弊后便答應下來。
竇亥答應后，商隊主事便將護衛(wèi)調(diào)都調(diào)到另外兩艘貨船上，自己和船工仆人與竇亥同坐一條船。
行商之人可以沒有別的本事，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是必不可少的。商隊主事見竇亥雖然年少，卻清新俊逸、品貌非凡一看便是出生貴族世家。
一上船便忙上前套近乎，邀請眾人船艙吃酒。
竇亥以年少為由婉拒后，卻發(fā)現(xiàn)其他人有些遺憾。便喊住主事：“陳老伯，因府內(nèi)有規(guī)矩弱冠之前不得飲酒，小子不敢違逆。但我這些兄弟卻是沒這顧慮，竇亥斗膽為他們討杯水酒不知可否？”
“公子折殺小人了，府內(nèi)既然有規(guī)矩小人自然不敢勉強公子。但公子愿意給小人一薄面讓小子人略盡地主之誼自是欣喜萬分，各位壯士里面請?！鄙剃犞魇玛惒︻I(lǐng)其他人去船艙飲酒。
“謝公子?！币蝗喝诉M船艙前，護衛(wèi)的領(lǐng)頭轉(zhuǎn)頭沖著竇亥行了個禮。
“蔡哥，莫要如此。我哪時什么公子啊，我等皆是竇府之人。希望日后能夠風雨同行，不墮竇府威名。”護衛(wèi)頭領(lǐng)點了點頭，便進艙。
在路上竇亥也知道了竇府護衛(wèi)頭領(lǐng)的名字——蔡興。竇府一處莊園的農(nóng)民之子，自小便氣力過人，但飯量同樣驚人，家里負擔不起。
無奈只能賣入竇府為仆，后被管事看重培養(yǎng)為竇府護衛(wèi)，除了一些府中退伍老兵外，在護衛(wèi)中也是佼佼者，平日訓練時七八個護衛(wèi)都沒法近身。
竇亥站在甲板上呆呆的望著遠去的郢都百感交集，正午的陽光也無法給他指明一條前進的道路。
哎，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竇亥心里想。
“可惜啊。沒機會喝一喝古代的酒?！边@時腦子又傳來聲音。
“酒有什么好喝的，不知為何許多人為此著迷?！鄙衔缬羞^友好交流后，竇亥也愿意與之攀談。
“你還小，可能還沒喝過酒。不懂得酒的好處。”
“年少時誤飲過一次，感覺甚是痛苦。神志不清，難怪有言飲酒誤事。”竇亥辯解。
“是啊。飲酒誤事，但喝酒就是為了那種神志不清的感覺，那能讓你忘記痛苦，沒有心情去悲傷，不再痛苦?！?p> “此乃懦夫言語，若痛苦那就勉勵自己戰(zhàn)勝它。借酒澆愁有何意義?！?p> “當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人其實勝不了天的時候你就懂得酒的好處了。”
“哼。人定勝天。”
“你在看什么？你曾經(jīng)的家嗎？可惜你回不去了。因為我？”
“你還有臉說?！备]亥大怒。
“為此我感到抱歉。我會努力幫你回家?！?p> “若真能如此你我便恩怨兩清?！?p> “到時候也可能是怨吧。真羨慕你，有家可回，不像我已經(jīng)，無...家....可....歸....”不知為何，竇亥覺得腦中的聲音在顫抖著，似乎哭了。
嘆了一口氣，竇亥安慰道。
“哎。既然你已經(jīng)死了，人鬼殊途，便不要在回去打擾親人了。早日投胎去吧?！备]亥以為腦中的聲音是死去人的鬼魂。
也是一個可憐人。竇亥心想。
“對了還不知該如何稱呼？”竇亥覺得兩人同病相憐，敵意也越來越小。主動問道。
“我姓陳，忘記叫什么了?！甭曇粲行┛酀?。
“那以后我怎么稱呼你?！备]亥問道。
這時腦中傳來的聲音有些堅決。“我要給自己取個名字?！?p> “也好?！备]亥覺得名字只是個稱謂，取個名字方便日后的交流是個不錯的選擇。
“往后我便是陳梟，梟首的梟?！?p> “不是什么好名字?！备]亥說道。
飾邪說，文奸言，以梟亂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