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好了于爸爸,掛了電話,正想關掉手機就發(fā)現(xiàn)微信彈出了一堆消息:
林靜發(fā)了消息告訴于鯉自己到了醫(yī)院的消息;許然則是一個人待著空虛寂寞冷了,發(fā)了好多消息來轟炸她;張悅然發(fā)了幾條吐槽呆鵝的消息后便沒了聲估計是和呆鵝‘談笑風生’去了;還有一條,是于媽媽發(fā)來的:
“木木,最近還好嗎?”
于鯉看了眼面無表情地刪了那條消息。閉上眼睛躺了會兒又打開了于媽媽的朋友圈,看著最近的一條中她們一家三口的照片。看來,媽媽過的很好,這就夠了。
于鯉打開很早以前許然送她的藍牙音箱,放了一首悲傷的音樂跟著唱了起來。
唱著唱著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這首歌的一個熱評:初聞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對于于爸爸和于媽媽不圓滿的婚姻,于鯉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人的事讓大人去操心,小孩子只需要快樂就好了。但每當放學時看到別的父母在校門口抱起她們的孩子時,于鯉就會安慰自己:只不過我的爸爸媽媽太優(yōu)秀了而已。
擁有身為警察的媽媽和一個設計師爸爸,父母忙碌的職業(yè)讓于鯉從小就自立起來,總是能讓別人聽她的指揮叫她大哥,無非也就是因為從小她就不哭不鬧遇事冷靜主意多。
于鯉是親眼看著自己父母從恩愛到吵架到冷戰(zhàn)到離婚的。她不怪誰,只是很遺憾,但遺憾是抓不住的。所以后來她選擇忘卻。忘記有那么一個人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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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悅然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于鯉一個人對著天花板發(fā)呆,桌子上藍牙音箱里流淌著不知名但也許只是張悅然不知名的舒緩節(jié)奏,此刻的于鯉像天邊的月亮似的,一動不動,卻散發(fā)著一種微弱的光。
“床上~明月光,雙眼~盯白墻,櫻桃唇~微張,不知...不知...嗯...”張悅然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吟起詩了。
然后...我們語文課代表肯定不樂意了啊,站起身來對著窗外烏漆麻黑的一片說:“不知~床上是女還是郎?”
張悅然聽了捧腹大笑,放下包喝了口水說:“于兄好口才,好詩!好詩!”
于鯉伸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搖頭晃腦地說:“欸?悅然兄謬贊啦!你的前幾句可謂是與《聊齋志異》有異曲同工之處啊,這恐怖的氛圍描寫的是恰到好處啊~妙哉!妙哉!”
“《聊齋志異》?于兄說笑了,怎么會是恐怖的畫面呢?”張悅然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于鯉不知道自己在說的是她?
于鯉踱步走向張悅然,拍拍她的肩分析道:“悅然兄你看,第一句床上明月光,讓人有種仙氣飄飄的感覺,第二句,雙眼盯白墻,說明有個人躺在床上直直地看著墻,第三句櫻桃唇微張,在這樣飄渺的氛圍下,如此美人直愣愣地看著白墻,肯定是妖怪啊!所以說我接了一句不知床上是女還是郎,這其實就是在說這個美人啊也許是個妖怪!你說妙是不妙?”
張悅然呆若木雞地點點頭,神情恍然,這...這不就是...語文老師上課分析古詩詞的亞子?這...我...我該怎么和于鯉說我寫的是她?我......
于鯉伸了個懶腰,笑著說:“不過你從哪兒來的靈感啊,難道你也喜歡看恐怖電影?那我們今晚要不要安排一下?”
“不,不,不了吧,哈啊哈,我,我,我今晚想早點睡呢,哈啊哈?!闭f完就假裝頭疼往床上躺。
于鯉趕緊用手摸了摸張悅然的額頭,“沒發(fā)燒啊,是不是剛剛呆鵝氣著你了?”
說起呆鵝老師張悅然的脾氣就上來了,一股腦地從床上坐起來,生氣地拍拍被子說抱怨道:“你都不知道他今天跟我說啥?!剛開始說我太緊張了放不開,我放開了他又說我學習態(tài)度不端正,是在瞎畫,讓我收一收,我收了他又說我繃得太緊了...然后我就跟他吵起來了,我說你有完沒完啊,你當我是你褲腰呢,一下松一下緊的,那你也胖太多了吧!”
聽完張悅然這突擊炮一樣突突突的一連串話,于鯉傻眼了,弱弱地問了句:“你,你頭不疼了?”
張悅然倒吸一口氣,“嘶~哎吆,哎吆,我的腦殼哦~”
于鯉坐到她身后給她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正想問張悅然力度是否合適,突擊炮選手張突突就又開始了,“而且大哥我跟你說,我發(fā)現(xiàn)呆鵝不僅啰嗦吧他還娘,我今天懟完他之后,人家就站在一邊話都不敢說了,哎拜托,他是老師哎,一個老師被學生訓這像話嗎?真的是,氣死我了,恨鐵不成鋼啊我!”
于鯉樂了,“那咋的,你還想讓人家懟回來啊,人家老師那是出于禮貌沒有反駁你。而且,其實我覺得老師對你挺好的,班上有的人畫的不好他都不管的,唯獨對你~多加關照呢~”
“呸,誰要他在那里假惺惺的指導我了?說了一堆跟沒說一樣!況且,我都沒給他送禮,他就對我這么好,我都懷疑她不是腦子缺根筋,就是對我圖謀不軌!”張突突的吐沫星子就這么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飛到了于鯉的臉上。
于鯉放下給張悅然揉腦袋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臉。找紙巾擦完臉后,扶著額頭笑個不停。“你呀你呀,你簡直是個活寶,那人家是老師,肯定要對學生負責??!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你瞎想什么呢?我看呀,你這是對老師有偏見”
張悅然干脆整個人轉過身面對著于鯉,氣憤地說:“什么偏見?!他這個人就是有問題!他今天還向我問起你了!”
“問我什么?”于鯉疑惑道,這倆歡喜冤家的‘愛恨情仇’怎么扯上自己了?
“他問我今早上窗外站著的是不是你男朋友,還向我打聽你喜歡什么類型的男生!”
于鯉愣了愣,看向五官都被氣的擠在一起的張悅然,問道:“那你怎么說?”
“我還能怎么說!敢打你的主意,我當然要罵他了!我就說,那人家于鯉喜歡的類型不都在那兒擺著了嗎,你可別想老牛吃嫩草,我第一個不同意!今早看到了我大嫂了吧!那模樣!那身材!那聲音!切,你?呆鵝!”
于鯉吃驚地捂住嘴,“天吶,你是我大哥啊!你竟然跟老師這么說?還當面叫他呆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