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剛出酒館,就聽見女人歇斯里底的尖叫聲傳來。
“殺人啦!救命??!”
街上行人也紛紛躲避。
旅店門口,再往前十余米的地方。燈籠映照下,地上有一小灘血跡。
他親眼目睹威廉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提著短槍踉蹌著前行。想追擊兇手卻無能為力。
而那個妖嬈女人,在后頭一個勁兒的尖叫,再尖叫。
隨之而來的警哨聲,也此起彼伏。附近巡邏的警衛(wèi),正往這個方向集結。
“隊長!出什么事了?”
跑來的約瑟夫關切的問。而妖嬈女人還在尖叫,聽不清威廉說話。女人看來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約瑟夫皺眉走向女人,揮手賞了她一記耳光,讓她住嘴,不然她會叫到天亮。女人怔立當場。
“殺了他!約瑟夫,快……”
威廉指向前方,呼吸有些急促。
當約瑟夫抬頭望去,只見月色中的長街盡頭,一個黑影正逐漸淡化。
他跟本來不及思忖,抽出腰間的火槍,立刻追了過去。
黑影一轉,進了一條民巷消失了。約瑟夫跑近了,靠在木柵欄上氣喘吁吁。還以為跟丟了呢。
意外的是,黑影又冒了出來,就在眼前溜過,迅速向另一條胡同跑去。估計剛剛是個死胡同沒路可走,讓人白跑了一趟。
“嘿嘿!站?。≡倥艽蛩滥?!”
來了勁頭的約瑟夫,一邊喊一邊舉槍瞄準黑影。
從身影判斷,兇手有可能是個女人,因為女性個頭比較矮,身體單細。女人跑動時臀部扭曲的比較突出。
由于兇手體力不支,越跑越慢。相信不出一分鐘就會被活捉。
卻見她突然停下腳步,猛的回身一揚手……
“啪!“一聲槍響,一溜火光從約瑟夫右側二尺外穿過。
“臥!”
好爛的槍法!不過也驚出了他一身冷汗。
他還發(fā)現,凡是兇手經過的地方,都會有一種鮮花的氣息。象茶花,不,是紫羅蘭。
在一片高墻附近,兇手又失去了蹤影。約瑟夫端起槍,趁月亮的光線開始搜查。墻下堆有附近居民家的雜物。
當紫羅蘭香氣再次鉆入鼻孔,他警覺的抬槍向西南的角落瞄去,但為時己晚,一支短槍正抵住他的左太陽穴。
“呃!敢動我就打死你!”女人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喘著粗氣。
“把槍丟在地下……”
女人又以命令的口吻說。
約瑟夫心下一驚,但感覺頂住他的槍口尚有余溫,憑他軍人的直覺,及對方逃跑時的動作進而判斷,短槍應該是發(fā)射過的。也就是說兇手在逃跑過程中,并沒來得及裝上彈填藥。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
于是,他曬然一樂,馬上掉轉槍口直視兇手。
“小姐!請不要拿沒有裝彈藥的槍嚇唬人……呃!這樣是很不禮貌的!呵呵呵……”
約瑟夫笑道。
語音中透露出一種法式幽默;然后拔開女人的火槍。
沒彈藥的火槍,真的不如燒火棍。
他可以隨時扣動扳擊,將女人槍斃。但緝拿兇手是主要的??蓱z的威廉,不能這樣白白的流血。
“小姐,你襲擊了我們的軍士長,我現在以法蘭西帝國的名義逮捕你,請你跟我走一趟吧……”
月光正照在他的臉上。女人背對月光,使人看不清。不過能肯定兇手蒙面的。女人再次舉槍,有氣無力。
“?。∈悄?!”
只聽女人一聲驚呼。
沒等約瑟夫反應過來,黑暗中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說的是英語,“噢,那你猜一下,我的這支槍是不是有子彈?”
與此同時,另一支槍頂上了他的后腦。約瑟夫扔掉火槍雙手自覺的舉過頭頂。
女人驚喜喊出來,“啊!是萊昂先生嗎?”
槍手并不否認,繼續(xù)對約瑟夫說話,“看來你很配合!嗯!很好,對……不要動!”
好象也就腳前腳后的功夫吧?旁邊又多了幾個人,至少有7支短槍指向約瑟夫。
他還聽見女人喊其中一個人“哥哥”。叫哥哥的人并沒有回答,卻催促叫萊昂的人開槍射擊。
最好要用刀,因為槍聲會吸引士兵。
所以,有人遞給萊昂一把短刀,月光映在刀面上,顯得那么的刺亮。
絕望的約瑟夫,正在積極的想辦法。經驗告訴他,這些人不敢開槍,想逃跑分分鐘的事兒?;蛟S被劃上那么一刀。
不過,隱約中他聽見女人在向哥哥求情。大概意思就是說不要殺這人,放他一條生路吧,又說了幾句什么,反正是聽不太清楚。
他迷惘了,這女人是什么意思???!他無暇思索,因為有人在他后腦重重敲了一記。
等他醒過來時,感覺腦袋瓜子混噩噩的,除了臉露出在外,整個頭頂被紗布裹個嚴嚴實實。
“我這是在哪兒?”
他自言自語。
另一個病床的老兄搭話說了,“這里是病房啊老兄,你睡了三天兩夜……真的!”
這個人又補充一句,“是營部醫(yī)務室病房,老兄!”
說話的人叫阿布,是個負傷的少尉軍官,在最近的一次戰(zhàn)斗中失去了左腳。
他說他聽說過約瑟夫,是那個被拿破侖將軍特赦的人,大家都羨慕你的好運氣。
還有他勇斗恐怖份子的事跡都傳開了,估計能得一枚榮譽勛章。
真的很棒!尤其是受女護士的崇拜。她們這幾天一直在談論這件事。他沒想到自己這么有名氣。
“唔!謝謝!”
出于禮貌,阿布每說一句,他都會答謝一聲。
回憶當晚發(fā)生的事,仍歷歷在目,當得知威廉隊長傷重身亡時,不免心下忐忑不安。開始責備自己,為什么不先救治威廉呢?噢!可憐的威廉。
另外,事情的結果沒他想象的那么簡單。他又從女護士的口中得知:
當晚他昏迷之后,恐怖份子與巡邏士兵發(fā)生過激烈的槍戰(zhàn),雙方各有傷亡。當場俘虜幾名恐怖份子,其中一名還是女性。
病房的門開了,一個中校軍官拜訪約瑟夫,并做了自我介紹。
他叫理查金,是稽查處的副處長,主管偵破案件。
此行的目的是想請約瑟夫到稽查處參加謀殺案調查工作,在他的身體條件允許的情況下。
約瑟夫馬上起床向對方敬了個軍禮,說可以馬上動身。
對方回敬軍禮,說讓他先等候通知,準備好相應的材料,即事件發(fā)生經過等。
并說此事己經引起軍部的高度重視,由副統(tǒng)帥柯萊柏掛銜組成了專門調查組,直接指導案件的調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