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事,也不怕折了他們天香閣的招牌!”
“所以才要請范爺啊?!?p> “那就這么順著他們的意?”
“大姐,胳膊伶不過大腿,這道理你比我明白。”
“可是。。。”
“懷璧其罪?!?p> “沒有金剛鉆偏攬瓷器活。”江小復(fù)小聲嘀咕了一句。
“妹子,你說的什么璧?什么鉆?”
“娘,**姐的意思是:我們就是像小兒抱著金元寶。走在大街鬧市里,那豈不是人人見了都想搶?**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稚子懷金過市,張小哥比喻得很貼切!”
張小哥得了江小復(fù)的一句肯定,就像在學(xué)堂得到教書先生的贊譽一般,非常高興。
“哎,怪只怪祖上無人,升斗小民,無權(quán)無勢?!?p> 劉大姐這回徹底明白了,兒子說得可真對啊。這手上的方子如今于他們而言就是那含著糖衣的砒霜。
罷了,罷了,小命重要。
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劉大姐像是一下子老了幾歲,前面那股迫不及待,準備大干一場的激情一下子沒了。
“劉大姐,其實這樣是最好的結(jié)果?!?p> “妹子,不用安慰我,大姐想得明白?!?p> “大姐能明白最好不過了。這是惠及民生的事,咱們可是做了件大事,一件大善事。挺好的。百花盛開,勝過一枝獨秀,張小哥,你說是不是?”
“**姐說得真好。娘。。?!?p> “好了,你們倆不用多說了。我知道你們是擔(dān)心我。一輩子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過來了,這點事難不住我。放心吧,咱們快收拾收拾,一會兒家去吧?!?p> 。。。
“聽說了嗎?”
“聽說了?!?p> “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范爺都親自出馬了,還能有假?!”
“是。。。那位范爺?”
“你說呢?這漳郡還有第二個敢自稱范爺?shù)膯幔俊?p> “是極,是極。哈哈,張記這回真是倒了血霉了?!?p> “他不倒霉,哪輪得到咱們占便宜???”
“對極!言之有理??!哈哈!”
“這樣倒霉的人,越多越好才是呢。”
“嘿嘿,你很惡毒噢?!?p> “彼此,彼此。”
。。。
回家的路上,三兩路人都在興奮地討論張記要公開食材的秘聞。幸災(zāi)樂禍,看熱鬧的巨多,眾所周知,豬下水是真的便宜到無本的地步,聽說味道做出來的味道極鮮、極香。他們有口福了。雖然俗話說洛陽紙貴,豬下水在這波操作下必然從賤不可聞,到升級為餐桌新貴,但是再怎么漲價,也不至于漲到天上去。人們都希望入手嘗試一番。
同行飯店就沒有如此單純了。一則,將有此潛力的崛起者扼殺在了搖籃中;二則,開拓新“版本”征途,新的食材意味可以有無數(shù)新發(fā)明的美食佳肴。不論哪方面來說,他們都是受益者。
感謝范爺,終于做對了件事。
被眾人念叨的范爺,此時坐在于狀保所說的,停泊在城東“定遠”號上。
“阿嚏!”
范爺打了個噴嚏,這是誰在想他了?
。。。
“**姐,你不生氣?”
“為什么要生氣?”
“他們說的這么過分!”
“這就過分了?”
“可是。。?!?p> “退一步說,他們跟我們非親非故的,人家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只是笑話幾句,不痛又不癢。你難道還想指望旁人替我們叫屈嗎?”
“。。?!?p> 張小哥鼓著腮幫子,他說不過江小復(fù),但是他就是不高興。
他看著周遭的人們,總覺得都在對他們一行三人指指點點。
張小哥越發(fā)郁悶。
江小復(fù)知道他還小,沒有城府,遂開導(dǎo)道:“人們的悲喜本不想通。等你再大些,經(jīng)歷得多了,明白了也就看透了。”
魯迅先生在《而已集·小雜感》是這么描述的:“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那間隔壁的一家唱著留聲機,對面是弄孩子。樓上有兩人狂笑;還有打牌聲。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著她死去的母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p> 大多數(shù)人對陌生人,做不到悲歡與共,即使表面上做得到,內(nèi)心也知道在自欺欺人。這樣說顯得很冷血、淡漠,有人會反駁說,不是這樣的:人類是有共情能力的動物,在看到別人受傷害時,自己也會有心痛的感覺。
但在這朝不保夕,命如草芥的年代,人們大多不關(guān)心別人的死活,更看重自己的利益。不是冷漠,而是沒有那個能力。司馬遷在《管晏列傳》說“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意思是百姓的糧倉充足,豐衣足食,才能顧及到禮儀,重視榮譽和恥辱。江小復(fù)認為延伸出來放在這里也是通用的。
要不怎么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呢?
想要同情別人,首先你自己是富有的。
告別劉大姐母子,時間尚早,江小復(fù)不想回破廟。
來此另一個重要的目的是尋找地瓜、玉米、土豆等高產(chǎn)值農(nóng)作物。但一直被瑣事耽誤,抽不出空來尋找。
江小復(fù)默默檢討了一下自己。
她的第一個目的地當然是,讓于狀保父子滯留漳郡的那艘大船——定遠號。
名字倒挺大氣,像艘打戰(zhàn)的軍船。
關(guān)于此船,這兩天江小復(fù)從側(cè)面也了解了不少。雖然沒有于狀保父子二人描述的那么夸張,但是也接近了。
畢竟空穴來風(fēng)。
江小復(fù)想,這艘船估計是去過泰國,到過東南亞的。從零星的描述可以得知。閩地的冬季正是泰國的干季,是泰國最涼爽的季節(jié),平均氣溫17度。船員說那里只穿一件汗衫即可,十分涼快。又說有那種聞著很臭,吃起來很甜的水果——榴蓮。還有泰國盛產(chǎn)紅藍寶石。
種種跡象表明,他們起碼在泰國停留過。
歷史記載說,紅薯是由西班牙殖民地呂宋(今菲律賓)傳到中國。
這艘船有極大的可能性去過菲律賓,那么地瓜是不是也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帶回來呢?地瓜最佳育苗時間是在2-4月,如果此時能找到,那么明年就可以順利栽種了。
想想就有點小激動,真做成這件事,不說大的為天下蒼生填飽肚子,往小的說距離她自立門戶就更進一步了。
淡定,不要過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