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冢
拉開窗簾,陽光撒到地上,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很適合上午的高中入學(xué)式。我背著空書包,一個人走在馬路邊,身邊時常會經(jīng)過穿著同樣校服的學(xué)生。不知道是否會與川田同班?
因為之前沒有提早看分班名錄,現(xiàn)在在公布欄這里盯著看的也只有我一個人,一個人獨享公布欄的感覺可真不錯。
參加開學(xué)式的人竟意外地多,不會是強制到場的吧?
到場這會兒時間已經(jīng)遇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我少不了又要寒暄假期過得如何,想進(jìn)哪個社團云云,臺上的校長不急不慢地說話,川田就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整個人挺直著身軀。
“大冢,你還是選劍道?不想嘗試點別的?”
我笑了笑道:“重點不在于廣博,我覺得專精更能訓(xùn)練一個人的心智?!?p> 我是不是愈來愈像川田君了呢?
班級里,正在選擇班委,我的臉靠在斜撐桌面的一只手上,盡量忍住哈欠不打出來。鬧哄哄的教室有不少人趁著這個機會認(rèn)識班級的同學(xué),而我這么普通,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放學(xué)的鈴聲終于敲響,操場上以及走道上有非常多不同的社團正在盡力拉新生入社,熱鬧極了。
甚至于有的社團都開始贈送小零食了,原來那是烘培社,想想這社團可以天天和朋友們做甜品,餅干什么的,也確實舒服,那個角落發(fā)的傳單竟是電子競技,還說在未來這會是一個興隆的產(chǎn)業(yè)?
運動競技、茶道、選美,甚至于神社義工都有屬于自己的社團,遠(yuǎn)比初中的時候要豐富得多。
一個安靜的角落,有一個擺攤的社團,前面擺著三張桌子,一疊厚厚的傳單,兩個人的坐在椅子上,仿佛臀部沾上了膠水,招牌是寫著“劍道社”。
我一言不發(fā)走上前,拿了一張傳單,在他們的本子上寫上了自己的姓名與手機號碼。
從這頁紙就可以看出,大概只有七八個名字在我的名字之上,之后可能正式入社還會更加少一點,最頂端的名字就是川田建杰。
我在通訊錄里找到川田,發(fā)送了一條信息:“我在劍道社看到你的名字了,之后一起加油吧。”
川田回復(fù)消息的周期比較長,根據(jù)他的說法就是:“我屬于那種不是特別頻繁打開手機的人?!?p> 一小時后,川田回復(fù):“是啊,學(xué)校的劍道社這幾年比賽成績比較差,有點冷清。但有了你我加入,那就可以跟熱血漫里一樣逆襲!”
因為還有上一屆的學(xué)長在,第一次社團活動遠(yuǎn)比我想象得要熱鬧得多,場地以及置物柜都挺不錯,可以看出川田的表情興奮得不行。
“川田你的小拇指?”我一眼就看到他竟少了半截的手指,
“哈哈,假期出了點小意外,沒事。”
一個威嚴(yán)的學(xué)長用渾厚的聲音說道:“我是劍道社副社長,楊鵬。從你開始,新社員自我介紹?!?p> 楊鵬的手指正指著我的臉,讓人有點不舒服:“大家好,我叫桐原大冢,請多多指教?!?p> 從我開了個頭,接下來的人都以這個模板事務(wù)性地自我介紹下去。
“之前練過劍道的人舉一下手?!睏铢i又說道。
稀稀拉拉足有一半的人舉起了手,突然問這個是什么用意?這個副社長看起來就不是慈眉善目的人。
他繼續(xù)道:“那今天就直接實戰(zhàn)練習(xí)吧?”
雖然臺詞說著是個疑問句,但似乎社團內(nèi)現(xiàn)在最具權(quán)威的就只有他,一時間練習(xí)場鴉雀無聲。
倒是川田突然提出意見:“學(xué)長,今天才第一節(jié)課就實戰(zhàn)練習(xí)?”
“還有人有意見嗎?”
無人應(yīng)答。
楊鵬拍了兩下手掌:“那就開始吧?!?p> 此時我自然而然往川田的位置走去,哪知一個新社員堵在了我面前,比我高大一截,說起話來雖然客氣,但眼神卻充滿了輕視。
“噢,原來你想跟我練習(xí)一下?請多指教了?!?p> 到底是一個無知的新手,竟連護頭都不戴,我也就索性只拿著一把竹刀同他對峙。
我控制呼吸的平穩(wěn),余光可以掃到副社長高高在上的目光。
大漢突然向前沖過來,高舉著竹刀,在我的眼中他的身法以及打擊意圖早已洞悉,甚至于看他揮刀有種慢鏡頭的錯覺。
我就在考慮,打算直接和他硬沖進(jìn)去擊面,轉(zhuǎn)念一想吧,對方?jīng)]戴護具很容易因此受傷或是打擊接下來學(xué)習(xí)的熱情。
于是,我側(cè)了一步,直接擊打他的驅(qū)干,清脆的竹刀聲,大漢下意識丟下手中的刀,捂住自己的身體,碩大的個子縮成一團肉球。
誰知,楊鵬沖過來,一個飛踢在大漢的臉上,對方順勢滾至地上。
“廢物!誰允許你棄劍的?”
旁邊,川田的對手也正躺在地上,可以聽見周圍的竊竊私語:“今年的新生都很優(yōu)秀啊。”
川田微笑地走至我身邊道:“你現(xiàn)在右架都這么厲害了?有空我們得切磋一下?!?p> 楊鵬也靠了上來,“大冢是吧?跟我切磋一下吧?”他的眼神充滿著高傲與篤定。
說句實在的,我是真的想拒絕,但第一天社團活動就得罪副社長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這下子,周圍對練的社員都不再練習(xí),而是圍上來觀看。
平常的對練一般我是不緊張的,唯獨比賽或是觀看的人較多的時候,就會莫名緊張起來,我緊握了下裹著布條的劍柄,已經(jīng)都不少汗水沾了上去。
楊鵬跟剛才的大漢打法很接近,突然猛地啟動身體的每個關(guān)節(jié),但速度卻完全不同,我下意識直接猛攻回去,兩個人都沒能控制住對方。
兩聲竹刀的碰撞聲重疊在一起,平手。
楊鵬繼續(xù)猛攻,我的眼睛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但他的實力不及川田,因為我曾長期和川田練習(xí),面對快刀也已經(jīng)形成自己的肌肉記憶。
雖然很困難,但楊鵬的所有攻擊都被我剛剛好防守住。
周圍已經(jīng)有很多人開始?xì)g呼,“大冢的實力好強!竟然和副社長平手,我們社團有希望啦。”有些學(xué)長正在熱烈討論這個話題。
“大冢,換左架。”川田突然說道,
川田說得對,楊鵬不是我右架就可以打敗的對手。
隨著我劍架變?yōu)樽蠹?,周圍又是嘈雜的感嘆聲。
楊鵬又是一陣猛攻,因為我已經(jīng)換為慣用手控制刀鋒,他快速的攻擊被我尚有余力地防御,緊接著開始反攻!
楊鵬擅長的是只進(jìn)不退,只攻不守的打法,被我一回?fù)艟突帕耸帜_,
“你看,副社竟然開始防守了?!辈恢赖降资钦l在說話。
咬牙切齒的楊鵬大喊一聲,又往前進(jìn)了一步,全力往我身上砍去。
啪?。。?p> 竹刀擊打的聲音響徹全場,有一把竹刀掉落至地。
它屬于楊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