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娘說你掌握的生存技能,就是盜竊???”
“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百樂之家,呱太跪在搓衣板上,欲哭無淚。
“他怎么了?”艾薇兒問道。
“他娘被人抓走了,現(xiàn)在淪落成了一個小偷?!卑讟坊卮?。
“真是可憐的孩子啊,這么早就沒了母親,唉,人生吶~”上杉桂躺在沙發(fā)上,吐出一口煙云。
喂喂,你以為他現(xiàn)在的情況是誰造成的,話說,你連小偷都不如吧……白樂一臉鄙夷地瞪著這位在他這里混吃混喝不要臉的家伙,當(dāng)時婦人被其帶走的場景歷歷在目。
“樂君,我們能收留這孩子嗎?”艾薇兒又問。
“當(dāng)然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p> “太好了!”艾薇兒高興地摸了摸呱太的頭,“來來,姐姐給你洗個澡吧?!?p> “但是他不能在這里白吃白住,好的習(xí)慣和價值觀應(yīng)該從小培養(yǎng),免得長大了到時候像某位廢材大叔一樣怠惰?!?p> “嗯,有道理?!鄙仙脊饘Υ吮硎举澩?,但絲毫沒有此話就是在說他的自覺。
“施丹妮,呱太就交給你了,限你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他調(diào)教,哦不,教會他幫家里干活?!?p>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施丹妮自信滿滿地捶胸。
“那么諸位,晚安了。”
“晚安!”
百樂之家迎來了第一個生物鐘上的夜晚,這個夜晚靜謐而安詳,白樂睡在毛毯上,艾薇兒和施丹妮睡在床上,上杉桂睡在沙發(fā)上,呱太睡在搓衣板上。
“媽媽~”
但是白樂非常清醒,他聽著呱太睡夢中的囈語,怎么也睡不著。
算了,出去散散步吧。
白樂漫步于商店街前,這街上的光景和早上一模一樣,賣燒烤的賣燒烤,賣拉面的賣拉面,對面的紅燈區(qū)歌舞升平,隔壁的賭坊和酒館總是吵個不停。這些門店有一個共同特點(diǎn),那就是進(jìn)出的人基本上都是男人,花天酒地的是男人,粗暴耍橫的也是男人。
“真的和歌舞伎町一模一樣啊?!边@樣感慨的時候,白樂發(fā)現(xiàn)有另一個聲音和自己重疊。
就在不遠(yuǎn)處,一只熟悉的身影趴在燈籠下的公共座椅上,椅子上的酒壺歪了,酒水灑落一地。
“嘿,boy?!?p> 滿臉通紅的金毛犬大叔朝他招手。
“你怎么在這兒?”白樂問。
“等人?!?p> “等誰?”
“我女兒?!?p> “你女兒?”
“知道嗎,就在前面一百米的巷口,有一扇通往A級地下城的大門,每逢這個時候就有很多冒險者在里面打怪練級。”
“為什么是這個時候?”
“A級地下城不像人工地下城,它的入口只會在特定時間開放,凡是進(jìn)去里面的冒險者都要簽訂生死協(xié)議才能獲得許可證,這樣一來,該冒險者的生死就不關(guān)政府的事了?!?p> “這么危險的地方,你為什么還讓十六夜去?”白樂加重了語氣,“不,就算她一意孤行,你也應(yīng)該跟著她一起進(jìn)去?。 ?p> “那孩子不讓我跟著,我能做的只是在這里等她,這種魔界修建的地下城任何神靈也進(jìn)不去,所以主人的勸說也沒用?!苯鹈@了口氣,“為了變強(qiáng),她已經(jīng)無人可擋。”
此話一出,白樂眉頭緊皺。的確,變強(qiáng)是任何世界都適用的法則,特別是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異世界,唯有強(qiáng)者才擁有更多的選擇權(quán)和話語權(quán)。而在這個世界,能最快變強(qiáng)的方法就是刷地下城,好比道卿,他就是靠刷副本刷成“小劍圣”的。
但是,十六夜和白樂自己一樣都是新人,屬于新人勇者,就算她再怎么沉浸于這個她所認(rèn)為的虛擬網(wǎng)游世界,也不能單槍匹馬的肝啊,萬一遇到危險怎么辦?那些“死亡筆記”的其他成員為什么不陪著她一起呢?
這樣思量著,白樂發(fā)現(xiàn)自己遺漏了一個重要的點(diǎn),那就是十六夜性格本身。她向來是那種特立獨(dú)行的人,在學(xué)校沒有什么朋友,也不會依靠什么人,自己的事自己做,有什么心事也只是默默埋在心中。
這個世界升級是看擊殺的,誰做最后一擊,誰就能獲得怪物的經(jīng)驗(yàn)。像十六夜這種性格,她不可能求“死亡筆記”的其他高等級冒險者和她組隊(duì),然后再因?yàn)榉秩祟^這種瑣事起了矛盾和爭執(zhí)。
換句話說,一個龐大的集團(tuán)也有其弊端,免不了內(nèi)部的勾心斗角,像蘿絲的眷屬成千上百,這家女仆咖啡店只是她眾多基地的其中之一而已。
不過令白樂更在意的是,十六夜到底是為了什么而瘋狂練級呢?按理說應(yīng)該沒這么急吧。
白樂自己就做出了戰(zhàn)略轉(zhuǎn)移,以賺錢為主,升級為輔,因?yàn)樗皇驱埌撂熘鹘?,身上的系統(tǒng)是個坑比,短時間實(shí)力也不會超過那些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強(qiáng)者。
再說了,他要變那么強(qiáng)干嘛,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覺不就行了嗎?
“咳咳……”意識到自己咸魚的本質(zhì),白樂故作矜持地干咳了幾聲。
他放高姿態(tài),問道:“你好歹也是人家的老爸吧,為什么不問問她真實(shí)的打算呢?比如是不是有哪些姐妹看她不爽排擠她,或者有人找她決斗什么的。按照異世界的劇本,像她這種龍傲天的主角應(yīng)該有人嫉妒羨慕恨吧?!?p> “說起這個,好像還真沒有,因?yàn)槟呛⒆拥氖澜缡冀K只有自己一個人,別人的議論和看法她都不在意?!苯鹈笫遄兊酶泳趩柿耍鞍?,這都是我的錯,我不配做一個父親,以前的十六夜明明那么活潑開朗,見到誰都會笑,知道嗎,她小學(xué)的同學(xué)都叫她‘櫻笑十六夜’?!?p> “那到底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白樂好奇地問。
“因?yàn)槲业氖韬?,不,是我的罪孽!我這一生有數(shù)不清的罪孽,殺人,放火,非法交易……雖然販賣人口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我沒做過,但你能想到的其他黑道活動我都有干。我本以為來到這個世界變成一條狗就能洗清這些罪孽,但我太天真了!”
“你看,這熟悉的紅燈區(qū)!你看,這熟悉的賭場和黑市!這不就是歌舞伎町嗎?”也許是喝醉的緣故,金毛犬大叔越說越激動,逐漸抓狂起來。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里!暗無天日,粉飾太平!人們沉浸在表面的歡快中不能自拔,欲望侵蝕著每個人的肉體和靈魂,道德淪喪,人性扭曲!每個人都是利益的紐帶和棋子……”
“等等?!卑讟反驍嗔怂拔揖蛦栆粋€問題?!?p> “?”
“十六夜的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