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異舟閉上眼,強忍著脫口而出的痛呼,咬牙切齒地說:“你這話……說得真是前后矛盾?!?p> 趙北硯卻不惱,他開口的時候,冰冷的鏡面下,眼神是難得一見的柔和:“我對不起很多人,可是我想要補償?shù)模挥兴粋€。”
他說到這里,語氣一頓,轉(zhuǎn)于冰冷:“所以,我都舍不得欺負(fù)的人,你怎么敢動,嗯?”
……
余歡再一次見到傅瑾珩的時候,是在海城的港口。
夜里的風(fēng)很大,冬雪未停,刮在臉上是生疼的。
余歡單手鉗制住不斷掙扎的犯人,血從她的衣袖暈染開,一片猩紅。
第一次執(zhí)行這么危險的任務(wù),她在打斗的過程中,在所難免,手臂受了一點傷。
魏昀被派去了其他工作,在場的人余歡都不認(rèn)識。眾人忙著緝拿犯人,自然也就沒有顧及她。
余歡因為手臂上的傷口,疼得皺眉,臉上的汗沾濕了發(fā),幾分狼狽。
在這樣的境況下,傅瑾珩就這么沉默地站在她的面前。
他穿著黑色的長款條紋西裝,在白雪皚皚的背景下,面如冠玉,一身清絕。
很多人都在看他,美人如玉,雅致至極,當(dāng)?shù)蒙腺p心悅目四個字。
余歡站在他的對面,抿著唇看著他,中間隔著許多嘈雜紛亂的聲音。
周局似乎是在囑咐誰,語氣沉沉:“你們還不趕緊把這些人都押送上車,還有受傷的同志,一定要好好包扎傷口,不要感染了?!?p> 有幾個警察將余歡手中手中的犯人押解離開,余歡接過小護士遞過來的繃帶,單手撕開,打算包扎。
傅瑾珩走過來的時候,有屬下遞給他一把傘。
一旁,是周圍的人或探究或好奇的目光。
雪濃景深,他迎面走來,就像是墨色落拓的名畫。
余歡就這么看著他,不知不覺地紅了眼眶。
他們兩個人經(jīng)歷了兩輩子,其中諸多情感,早就已經(jīng)說不清了。
傅瑾珩在她面前站定,他低眉,從她的手里拿過繃帶。
余歡一時愣住,竟然是忘了拒絕。
她開口,語氣有點生澀:“傅先生怎么會來這里?”
傅瑾珩不說話,他拿著繃帶的手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玉制瓷白。
他將余歡豁開口的衣袖卷了上去,似乎注意力都在她的傷口上。
余歡只覺得手臂處微微的痛楚,但還算可以忍耐。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拒絕,明明心里……已經(jīng)這么恨他了。
“最近傷口不要沾水,”傅瑾珩包扎好了傷口,打了一個結(jié),他微微抬起眉眼,一雙墨意沉沉的眼睛,在夜色寥落里越顯深邃:“余歡,不要讓我擔(dān)心你?!?p>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認(rèn)真,每一個字都好像醞釀了很久,帶著輕微的嘆息。
余歡聽著,硬生生忽略心口的悸動:“傅先生還沒回答我,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她一口一個傅先生,就好像兩個人之間真的沒有一點點過往可言。
仿佛,真的只是幾面之緣。
傅瑾珩卻是笑了,眉眼一瞬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