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陰名下有許多酒樓產(chǎn)業(yè),其中最出名的要數(shù)“赤水大院”。
這一日亥時,赤水大院的主樓臥房中,李嵩陽躺在床上,燭九陰在旁摩挲著他的手掌,將疼惜之情寫在臉上。
“父親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報仇?!?p> “放心,乖兒子,我什么時候讓你吃過虧呢?!?p> 不料,在臥房門口能聽到一聲慘叫,護衛(wèi)們互相看了看,就知道老板對“兒子”下手了,他們早見怪不怪。
一炷香后,燭九陰推門而出,低聲對護衛(wèi)說道:“進去收拾一下,告訴猴子,挑個新的送來?!?p> 交代一番后,他快步向前廳走去,迦樓羅很快就要到了。
兩名守衛(wèi)進到屋中,發(fā)現(xiàn)地上滿是鮮血,一直延伸到床上,李嵩陽這個干兒子已經(jīng)咽氣,雙目圓瞪渾身干枯,一看就是留血過多而死,脖子上有兩個明顯的傷口。
“才三個月,老板就沒耐心了?!?p> “要我看,活該,這小子平時沒少對咱們指手畫腳,人模狗樣的,還真把自己當人了?!?p> “動手吧?!?p> 兩人麻利地抬走尸體,喊來兩個侍女擦干血跡,點起香薰。
沒過多久,一個古板著臉的猴妖牽著一名俊秀少年走進臥房。
“記住了,老爺他喜歡聽話懂事的孩子?!?p> “我記住了?!鄙倌昃o張又不安地答道。
“嗯,等著吧,老爺一個時辰后回來。”
猴妖從外面鎖上門就離開了。
確認四下無人后,少年揭下人皮面具,完全變了一副模樣,打量著臥房內(nèi)的物件。
“這老妖怪竟然連干兒子都殺,畜生!”
李正不敢浪費時間,趕緊檢查房中的書架和長桌,試圖找到地圖或者書信之類的東西。
虎頭哥在吃飯的時候說了,他道上的朋友曾經(jīng)去城郊的丹鼎派查探過,發(fā)現(xiàn)那里就是個空殼,用來掩人耳目的。
真正的丹鼎派很可能就藏在千葉城的地下某處,而且,陸乘風和一些原丹鼎派的弟子,很可能被囚禁起來了。
幫羅剎天做這些事的,就是燭九陰,也只有他知道紅塵天丹鼎派的真正位置。
深入蛇穴換來的機會,李正倍加珍惜,沒多久就把燭九陰的臥房翻了個底朝天。
但一無所獲,賬本上都是些赤水大院的財務記錄,其中還有買賣人口的花費,看數(shù)額,這老東西沒少糟蹋人。
“垃圾!”李正心中暗罵。
房間中也沒有暗閣或密室,著實令人意外。
不得已,他只好又抱起賬本仔細檢查,把近十天的財務數(shù)據(jù)反反復復琢磨一番。
看到“高家莊”這三個字的時候,李正眼前一亮。
高家莊是豬八哥名下的屠宰場,也加工熟食,早就被燭九陰和黃四郎給瓜分了。
賬本上清楚地記錄著,在近半個月內(nèi),燭九陰先是給高家莊匯了一大筆款子,然后收到了三筆數(shù)額更大的回款,總計有一千多萬金元。
一個小小的肉食加工廠不可能有這么高的流水,這是賬本中唯一的疑點。
李正還要在查,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他趕緊回到床邊,變?yōu)榘啄凵倌甑哪印?p> 吱的一聲,門開了,進來的不是燭九陰,而是猴妖。
他古板著臉走向李正,說道:“等會要沐浴凈身,老爺不喜歡邋遢的人?!?p> 李正面色不變,內(nèi)心瘋狂吐槽:“媽的,這老東西還挺講究。”
必須得整他們一下。
李正站起身來到猴妖面前,以迅雷之勢給了他一個腦瓜崩,下手極重。
猴妖大驚失色卻發(fā)不出聲音,喉嚨被眼前的少年死死掐住了。
李正用布條封住他的嘴,外加打斷腿骨,然后扔到床上并蓋上被子,看上去就像是猴妖在給某個人下跪。
這算是給燭九陰留的驚喜吧。
接著,李正用幻形珠變成猴妖的模樣,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進到內(nèi)堂,這里是赤水大院的待客區(qū),相當于一個小型的酒樓,此時客人不多,二樓唯一的包間倒是緊閉著門,時不時地傳出說話聲。
李正向樓上走去,一路上無人阻攔,他立在包間門外,像極了等著老板傳話的管家。
包間里有四個聲音,其中有兩個分外熟悉。
一個是冷千君,一個是黃四郎。
另外兩個,一個是燭九陰,剩下的一個聽不出來。
但從三妖對他說話的語氣判斷,此妖的地位最高。
冷千君:“迦樓羅大人,剛才說的很清楚了,四哥負責丹藥的分銷,九叔負責生產(chǎn),人手和地段都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p> 李正精神一振,玄師說的迦樓羅果然和冷千君在一起。
燭九陰:“今天有一個人自稱是丹鼎派真正的主人,還威脅說讓咱們不要動陸乘風,我調(diào)查過了,此人是個不小的威脅?!?p> 冷千君變得不安,他本想在迦樓羅面前表現(xiàn)自己辦事靠譜,沒成想,燭九陰這里出了問題。
黃四郎頗為在意,問道:“是個什么樣的人?”
燭九陰盯著冷千君:“說來,千君大人認得他?!?p> “我認識?不可能!”
聽到這里,李正忍不住想道:“豈止認得,你還會死在我手上。”
燭九陰接著說:“兩個多月前,千君大人給一個乞丐下毒,還記得吧,后來那人去了天問劍派,我已經(jīng)派人打聽過了,卓不凡的弟子在一處橋洞下也見到了這個人。”
“名字叫李正!”
黃四郎聽完心里一顫,暗想這人怎么陰魂不散。
一直沉默的迦樓羅突然開了腔,聲音中不帶任何情感。
“這人我知道,鳳凰在靈虛天見過,他是葛洪的關門弟子,魔主正在找他?!?p> 此話一出,黃四郎、燭九陰和冷千君均是不敢相信,什么樣的人能引起魔主的興趣。
李正也嚇了一跳:“我被魔主盯上了?”
冷千君是最害怕的那個,急忙問道:“他的修為怎么樣?”
燭九陰略一沉吟,說道:“不太清楚,但能從羅剎天活著回來,應該不會差?!?p> “的確不差,”迦樓羅看了看冷千君,“你這幾天跟在我身邊就好了。”
“是,多謝大人。”
李正大呼不妙,暗殺冷千君的計劃估計行不通了。
又偷聽了一會,這四個妖怪扯來扯去,卻不再說有關丹鼎派的事情。
是時候撤退了。
李正悄悄下樓離開赤水大院,盤算著先回到風霜樓為明天的大戰(zhàn)做準備,取得本源之毒的解藥后再拿燭九陰開刀,逼問出師兄的下落。
半個時辰后,四個妖怪也散伙了。
燭九陰送走迦樓羅后,迫不及待地回到臥房,期待著猴妖送來的新兒子。
他徑直走到床前,看到那人躲在被窩里,便覺得奇怪,于是猛地掀開被褥一看究竟。
只聽得一陣悶哼,那人晃晃悠悠地倒下了。
竟然是自己的管家——猴子。
猴子雙目上翻,滿臉都是淚水,嘴巴上的布條被揭掉后,想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燭九陰氣急敗壞,摔門而去,院中響起了他的嘶吼聲。
“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