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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的記憶

第2章:獲至寶

雙生的記憶 貓熊李太白 11198 2024-02-16 16:39:56

  里面沒有傳來任何的音樂聲,卻有各種物件的碎裂之聲傳來,哐啷哐啷的幾下聲響,讓陳子劍震驚不已,便向后退了幾步,感覺不妙。緊接著從頭頂傳來一陣聲響,直喊:“著火了、著火了!”正在旁邊踱步的祁雪聽見,面帶震驚,不知所措。陳子劍說:“不行,里面還有人,里面的房子著火了,我要去里面救人。祁雪,你趕緊從這小巷子里面逃走吧。”說罷,抬起腿就一腳踹在了那門上,這門被這腳一跺,留下了深深的腳印痕跡又有些凹陷,便向里彈了進去,陳子劍立馬進入了院內(nèi)。

  映入眼前的是座木制中式高樓,向旁邊望去,與這中式高樓挨著的確是西式平房,只瞧見那中式高樓上面已經(jīng)冒起了煙塵,火光沖天。而聽著四周又有高喊、喧囂之聲,陳子劍從院里向前面的圍墻所望去,看到有不少身穿學生制服的學生正從高墻上翻入園內(nèi),有的拿著石頭,又有的拿著火把,又喊著:“曹汝霖給我們滾出來!”,緊接著把手中的火把直接扔向了旁邊中式閣樓之中,一陣煙塵四起。陳子劍趕緊找了個這中式高樓下的柱子后躲了起來,心想:“難道不成這些人就是和我們前面一起集會的人群嘛,他們怎么會到這里呢。”陳子劍突然想到,之前祁雪曾給他份資料,上面寫著“廢除二十一條,懲辦曹汝霖”,難道這里就是曹汝霖的家嗎?這讓陳子劍有些摸不著頭腦。

  頓時,那大火已經(jīng)從最高處燒到了樓下,躲在柱子后面的陳子劍后背被灼的有些發(fā)燙,又有一陣刺痛緊接著而來,他趕緊從柱子旁邊移開,只見那柱子火星外濺,緩緩的燃燒了起來。他朝著那閣樓的邊門走去,發(fā)現(xiàn)那邊門緊閉,從里面透出許多黑煙,刺鼻的味道頓時讓人難以呼吸,泛著惡心之感。只覺著腳底似乎有些發(fā)燙起來,又從腳底下冒出了幾絲黑煙而來,他向后走了幾步,卻發(fā)現(xiàn)那腳下的溫度卻越來越高。那煙霧也變得越來越濃,不一會那從腳下冒出來的煙霧就瞬間籠罩了他周圍,著實有些發(fā)燙,自己的袖子已經(jīng)有了幾點火星。

  他慌忙從著煙霧中逃離,來到這閣樓邊上的一塊空地上,從邊上看那煙霧是從地面冒了出來,陳子劍有些疑惑,心想:難道不成地面下也燒了起來。陳子劍,伸手摸了摸腳下所踩的地面,雖然是泥土,但這泥土又松又軟,并不像正常的泥土的地面。他又向下挖了挖,卻摸到了一塊平整的水泥地面,其中又有些大小不一的氣孔。只聽見身后傳來幾絲貓叫之聲,“喵···喵···”陳子劍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那貓正對著他叫著,眼神有些迷離又帶著幾絲渴望,渾身又泛著白色,只是那側(cè)身有些數(shù)不盡的泥土在身上,顯得有些狼狽。

  陳子劍起身朝著那貓走了過去,那貓見陳子劍走了過來,立馬轉(zhuǎn)頭,一路小跑,似乎很是著急,邊跑邊轉(zhuǎn)頭朝著陳子劍叫著。閣樓上的火焰并不停歇,就連閣樓邊緣也被熏的熏黑,那貓跑到了閣樓下方,那火焰中的零星的火星不小心從閣樓中掉落下來,飄到了那貓的背脊的絨毛上,那火星在貓的背脊上畫了一個圈,那貓的背脊瞬間變成了黑影,可那貓卻不顧一切,繼續(xù)向前跑著。

  陳子劍見狀一陣小跑向前,脫下自己的外衣,遮在自己和貓的頭上,那飄落下來的零星火星,落在這外衣之上,繪制成了一副圖畫,好似一只貓。只見那貓跑到了閣樓下的拐角處就停了下來,那閣樓下有個與地面平齊的小窗子,又有煙塵從里面透出來,從窗子向里面望去是個地下室。那貓在窗子的邊緣朝著里面探了探頭,又叫了幾聲,全然不顧煙霧的彌漫。只聽從里面?zhèn)鱽砹诉B續(xù)幾聲咳嗽聲,又緩緩說道:“快來人,救我啊!救命?。 标愖觿τ檬稚攘松戎車臒熿F,從煙霧的縫隙當中朝里面看去,發(fā)現(xiàn)那地下室中躺著一個人,那人用毛巾纏著半邊的臉,完全看不見其面目,只是其穿著白色的廚師服裝。旁邊的那貓又在窗口叫了幾身,立刻鉆進了窗戶當中,一步跳躍跳到了那人的旁邊。用舌頭舔了舔那人的臉頰,又朝著那人的耳朵旁大喊了幾下,那人似乎失去了意識。那貓又用牙輕咬了下那人的耳朵,那人被這一咬,立刻醒了來,見到旁邊這只貓立刻變得歡喜起來,趕緊又用手將其抱在懷中,說著:“豆包、豆包,你總算回來了!”那貓反應有些機敏,從他的懷里立刻一跳,朝著窗外叫道。

  那人朝向窗外望去,看見有個身影正從窗戶中將兩腿伸入里面,慢慢向下滑下,可到了腰部卻卡住了。那窗戶實在小的可憐,只能容半身過去,任陳子劍怎么磨蹭,也下不去了,又不小心吸了幾口煙塵,又嗆得不已,不得不把腿又伸了出來。那窗戶是個木窗所構成,實木構造實在有些結(jié)實。

  里面那人叫道:“別進來了,不然也不好出去?!标愖觿φf:“我要把你救出來啊?!蹦侨苏f:“可是你進來也救不了我出去??!咳··咳··咳··”伴隨著幾聲咳嗽聲停頓了下來。陳子劍說道:“那該怎么辦?你總歸要從里面出來了,不然大火早晚要燒到你那里?!标愖觿ε吭诖皯粝蚶锩嫱送侨艘簿o接著緩緩走到了窗戶邊,說道:“我身后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大火已經(jīng)燒進了地下室了。我現(xiàn)在也只能從這窗戶爬出來了,但是我剛看見你想從窗戶中下來,可是你這小身板都下不來,我這有些微胖之人就更難以上去了,唉!”那人臉上露出幾絲慘淡,灰頭土臉的不知所措,眼神中帶著絕望。

  陳子劍說:“別灰心,實在不行,我們就把這窗戶劈開,看看這樣空間會不會大些,你就能出來了?!蹦侨藚s有些疑惑說道:“這可以嗎?這里又沒有什么工具。”陳子劍說:“我們先試試看能不能把它掰開?!闭f完,陳子劍坐在窗邊,開始用腳猛踹那窗戶的邊框,那邊框被這么一踹,有些松動,咔嚓一下,窗戶的邊框斷成了兩半,但是還是鑲嵌在那墻縫之中。

  在里面的那人又用手抓著那斷成兩半的邊框,用力向后一拽,那邊框被甩出到了身后。還沒反應片刻,那甩出的窗戶邊框落在了地下室火焰之中,頓時火焰高漲了起來,迅速向著這窗邊竄來,火光四濺,煙霧彌漫。那人渾身出了道冷汗,害怕極了?;艁y中又將另一半的邊框向后一扯,順著慣性就又飛入進火焰當中,火焰又一次加大,直接向那人腳底下竄來。

  陳子劍看到如此場景,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說道:“你快往外爬,我拉住你。”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襟,向外扯。那人將雙手伸向窗外,頭稍稍探出,只覺腳下發(fā)燙,感覺那火已經(jīng)燒到腳下,顧不得那么多了,用力一踩將腳懸在半空當中,雙手又用力向外扒,身體緩緩向窗外移動,陳子劍趕緊抓住那人的雙手向后蹬,把那人從窗戶中拖出??墒堑搅搜繀s怎么也拖不動了,那人的腰被卡在兩邊的窗戶框上,實在動彈不得。

  那人大叫道:“快拉我出去,快拉我出去!”只聽見他哎呦一叫,他那褲子的邊緣已經(jīng)落起了零星的火苗,讓他刺痛不已。顧不得那么多,甩開陳子劍的手自己用手扒著地面的泥土向前爬,可是沒半點距離。陳子劍趕緊跑到窗邊,發(fā)現(xiàn)兩側(cè)的窗框緊緊卡著那人的胯骨上,沒想那么多,陳子劍用力一腳又踹向那窗戶的側(cè)邊邊框,側(cè)邊邊框被他這么一踢,松動了幾下,可是依舊緊緊卡在那人的胯骨上。那人向前又扒拉了幾下,可還是一動不動。

  那人的面目開始猙獰起來,眼球突爆出來,血絲充盈眼球,一陣啊啊啊的大吼從這人口中傳來,原來那人的褲子瞬間著了起來,那火焰立馬朝著那人的上半身蔓延過來。陳子劍顧不得那么多,趕緊繼續(xù)用腳踹著那窗戶的邊框,嘎吱一聲,緊接著那人又喊了一聲哎呦,正好過了那窗戶的邊框,陳子劍轉(zhuǎn)頭抓住那人的手立刻向外拽,頓時感覺輕松不已,往外一陣小拖,將那人拖出了窗外,只是那火焰卻繼續(xù)在那人的褲子上游蕩,陳子劍抓起旁邊的泥土,扔向著火之處,那火焰被這泥土瞬間掩蓋,沒了一絲生氣。

  那人癱軟在了地上,頭上不停冒汗,緊緊咬著嘴唇,氣喘吁吁。陳子劍緩緩將其扶起,那人稍稍坐起,突然眉頭緊鎖,拳頭緊握。一股冰冷的涼氣爬上了他的面孔,蔓延在四肢,扼住了他的喉嚨。他頭不停搖擺,輕輕舉起左手的指尖指向他腰間的位置,陳子劍緩緩將手移到那人的腰間,膘肥油汁的肉塊下竟有幾分凹陷,就連那肉汁脂肪也沒能撐得住。

  “不好,你的胯骨斷了?!标愖觿Ρ砬橛行┠赜謳е┰S的愧疚,才想起剛才一定是自己用力太狠,直接將那窗框踢斷,這窗框斷裂位置又緊緊卡住了那人的胯骨,結(jié)果那窗框硬生生將其胯骨擊得粉碎,不免讓他寒心起來。只是現(xiàn)在躺在地下那人只有一絲的氣息,現(xiàn)在最好是找個醫(yī)館去救治才行。不過對于陳子劍來說,這件事情顯得有些困難,頭腦中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地,他也不知道該去哪里。

  遠處傳來了翻箱倒柜的聲音,又有人說道:“他媽的,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曹汝霖的人影。”旁邊又有人附和道:“是啊,該不會他本來就不在家吧?!薄澳阆热ニ闹芩阉芽?,得把他硬生生的審問一頓才能平了我們的火氣?!被ㄆ克榱阎曨D時響了起來。旁邊那人突然有了點反應,用手扯了扯陳子劍的一角,搖了搖頭,發(fā)出低聲的聲音,說道:“我們快···快走!”又以懇求的眼神看向陳子劍,這時的陳子劍似乎已經(jīng)成為他的救星。

  陳子劍用手拖著那人的胳肢窩,準備往外走,突然他的身后被一道巨大的黑影所籠罩,從這道黑影中散發(fā)出一股冰冷的恐懼,就連陳子劍自己也不免打個寒顫,不敢繼續(xù)向前走。那黑影從閣樓邊墻的拐角處傳出,緩緩向拐角處前進。陳子劍冒出一陣冷汗,緊閉呼吸,深怕被那人發(fā)了現(xiàn),一動也不動。他想到了如果那人過了來該怎么辦,是和那人解釋還是什么,可是他自己也并沒有什么過錯,為什么要解釋。另外,躺在地上的那人不就是個廚師,怎么可能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曹汝霖,找那些人幫忙把這人救出去不是也行,還省心不少??墒菫槭裁此约簳謶帜兀@恐懼竟然讓自己難以做出抉擇,只剩下渾身的發(fā)抖。

  一雙纖細的小手從花林中伸出,潔白的雙手與粉色的花瓣相互映襯,不小心就將花瓣所拈鬮了起來,那花瓣隨風而飄,緩緩落在了那張生硬的面孔上。陳子劍用手將落在臉上的花瓣取下,朝著四周望了一下,看向那花瓣飄來的方向。只見那花林中緩緩探出個頭來,臉上已經(jīng)變得粉白,淡粉色的兩頰顯得格外耀眼,卻讓陳子劍又驚又喜,睜大了雙眼。那纖細的小手又向他這邊揮了揮,讓他們往這邊來。陳子劍立馬提起那個人一陣小跑就鉆入了那花林中不見了蹤影。

  墻角邊的黑影卻在相同的時間消失在了轉(zhuǎn)角之處變成了個人樣,看到地上的痕跡開始摸索了起來,又瞧見了那損壞的窗子,立刻開始大聲招呼起他的伙伴來,一瞬間三五個人就來到了這里,都在探頭向四周張望著。

  躲在花林中的陳子劍掩蓋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欣喜,瞧著旁邊的祁雪又多看了幾眼,感激之情涌向心頭,湊到祁雪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居然沒有走,見到你可真高興!還好有你的出現(xiàn),不然···”祁雪用力扯了下陳子劍的袖子又瞪了他一眼,豎起食指吁了一聲,陳子劍迅速有所收斂,不再吭聲。躺在地上的那人拉了下陳子劍的胳膊,又用手指了指后面的墻壁。那花林緊貼著墻壁而種,面積甚大,陳子劍向墻壁望去,發(fā)現(xiàn)了與墻壁格格不入的一扇小小的門,那門甚是低矮,完全不是給人用來走的,是給狗走的門。陳子劍頓時心領神會,他們要出去定當只能走這個門了。

  陳子劍拽了下祁雪,目光看向了那道門,又點了點頭。他們二人緩緩將躺在地上的那人拖著往那道門的跟前移動,旁邊的花枝也隨著擺動了起來。到了門口,那門并沒有落鎖,輕輕一推就打開了那門。陳子劍讓祁雪先行從門中過了去,兩人合力將躺子地上的那人拖了出來。及至門外,是條小巷,卻在門的旁邊發(fā)現(xiàn)了個生銹的黃包車。他們二人想到現(xiàn)在要把這人送到醫(yī)院才好,就將這人安放到了黃包車之上,陳子劍緩緩抬起黃包車,這黃包車卻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生銹的齒輪扭動變得更加費力,只能硬生生的向前拉。祁雪也到了黃包車的后面,推起黃包車來,向前移動??墒撬麄兌瞬⒉恢酪ツ膫€醫(yī)院才好,附近的路也并不熟悉。

  坐在車上的那人這時緩過了些勁,他手中緊緊抱著那只小白貓。他說道:“距離這里不遠處有家法國醫(yī)院,你們把我送到那里去就好。”順帶著又指了指路,那路并不遙遠,不一會就到了那家醫(yī)院。陳子劍和祁雪將那人交給了醫(yī)院,準備離去,只聽那人說道:“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不知該如何報答。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日后定當報答。”陳子劍說道:“這倒不用,救人乃是出于本能,怎么能見死不救呢?!闭f罷,他們二人離開了醫(yī)院。

  這時天色已晚,陽光也變得昏沉了起來,落日的余暉照在馬路上顯得有些費力。陳子劍和祁雪他們今日所經(jīng)歷的只能用嘆為觀止來形容,緊繃的神經(jīng)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松了開來,頓時輕松不少,就連呼氣也變得不那么局促起來,隨便找了家館子吃起飯來,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吃完了飯。夜色已經(jīng)臨近,二人走在回學校的馬路上,皎潔的月光映襯在馬路邊的霓虹燈之上,拖著他們長長的影子又有些彎曲。疲累頓時涌向他們的心頭,眼睛也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迷糊,睜不開眼來。

  這時卻有一件心事涌入陳子劍的心頭,又有股聲音在耳邊不斷回響:若要知曉,請在今晚9點在清華近春園等我。他頓時感到憋悶不已,心想:從來沒有人看過我笑話,今日竟然出了此事,我定要去這里找這人算賬。本已沉睡的雙眼現(xiàn)在頓時明亮了起來,深呼了口氣,放松的肌肉緊繃了起來。他對祁雪說:“我現(xiàn)在就不和你一起回學校了,我這邊還有事情?!逼钛┮苫蟮目粗f:“你不回學校嗎?那你去哪里?。坑惺裁词虑閱??”陳子劍說:“并沒有太多其它的事情,只是想去轉(zhuǎn)轉(zhuǎn)?!逼钛┯行┿等?,不知如何回答,只說了句:“哦!”

  他們在北大的校門口分別,陳子劍大步朝著清華近春園走去,可來這里幾年間竟然沒有去過清華轉(zhuǎn)轉(zhuǎn),可謂有些遺憾,索性就沿著路在清華園中轉(zhuǎn)轉(zhuǎn)??墒沁M入清華大學后,卻不知該如何走,卻只記得那清華的校門最為有名,一定要去瞧瞧看。行至清華大學二校門這時,他站在遠處望了望,卻沒有靠近那門,夜晚的校園甚是寧靜,周圍也沒有太多的人,可這座古典優(yōu)雅的青磚白柱三拱式的建筑卻在遠處靜靜的望著他,并不顯得那么孤寂。

  寒風凜冽,三月天依舊是那么的冷。近春園四圍被湖水環(huán)繞,只有過了蓮橋才能進入園中,那湖中卻有大片荷花在其中,形成一片荷塘,卻唯獨少了其中的蓮藕,要是到了6、7月份,定會是一番別樣的景色。走在路上的陳子劍被這景色所吸引,雖說天色已晚,但還好月光明亮,照得周圍寒霜一般。那荷塘四面,長著許多樹,蓊蓊郁郁的。更多的卻是些楊柳,那楊柳枝垂入湖中,宛如仙女取水般的一樣的妖嬈。他就在柳樹旁做了下來,折斷了一支楊柳枝,在湖面來回撥拉了幾下,好似悠閑。

  嘩啦嘩啦的一陣聲響從遠處傳來,陣陣水波涌向了岸邊,拍打著湖岸,卻引得蛙聲一片。陳子劍朝著水波的方向望去,緩緩的水波中倒映著層層疊疊的白月。忽瞧得遠方一人乘著小舟劃漿而來,動作時隱時現(xiàn),不一會就到了陳子健不遠處的湖中,看著陳子健。那人哈哈哈的一陣狂笑,說道:“沒想到你會來這里?!?p>  陳子劍有些詫異,沒想到就是這個人要見我,只是月光皎潔,有些逆光,看不清那人的模樣。那人接著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是又如何呢?你打不到我,又看不清我的模樣。就算我如何嘲笑你?你又奈的了我何呢?”陳子劍破口大罵道:“就你這廝,猶如土雞瓦狗一般,相約見面,卻使得如此拙略小技?!蹦侨说溃骸胺俏夜室庖靶δ悖抑皇歉油槟?,你一個20歲出頭的年輕人,為何時常悶悶不樂,總想著要出人頭地呢?”陳子劍回答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便撇了那人一個不屑的眼神。那人接著說道:“既然如此,你是鴻鵠,我是燕雀,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只鴻鵠有什么厲害?!?p>  說罷,便舉起手中的漿一把扔向了岸邊,緊緊對著陳子劍的身旁擲去。分毫不差,貼著陳子劍的上衣,落入楊柳旁的泥土當中。陳子劍猶如癡人說夢般的驚醒,身體一抖,靠向那只落在泥土中的漿,那漿筆直垂直于地面,在月光的映襯下形成一道倒映,在水波中來回游蕩??赡菨{絲毫沒有移動半分,即便陳子劍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也不行。只聽哈哈哈又是三聲大笑,那人道:“鴻鵠也不過如此嘛,連只漿都提不起來,還稱自己是鴻鵠,丟不丟人?”陳子劍聽到這話,覺著有些刺耳,丟不丟人這話在耳畔不斷回蕩,形成重重疊疊的回聲。

  他心想:今天可不能再丟了自己的面子,今日的流淚已經(jīng)被這人看到,本已經(jīng)被這人看到,現(xiàn)在又被這人嘲笑一番,我定不能饒了他。他朝四周望去,除了邊上的泥土、湖水、荷花和楊柳枝外并無一物,對他來說哪怕就算有個石頭也能夠發(fā)泄當下的戾氣。眼前唯一的也只是這漿,陳子劍一動也不動,雙手用力提起這漿。

  三月天寒氣逼人,哈氣隨處可見,可在陳子劍的額頭,卻冒起了陣陣蒸汽。那漿終究還是提不起來,讓他懊惱不已,心頭卻越發(fā)緊張焦急起來。他怕那人再對他說任何一句話,哪怕那句話只是普通的話,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但對他來說,都是嘲諷。他已按耐不住,時間一絲一毫的過去,哪怕是半秒鐘的時間,對于他來說都是如坐針氈。每耗費一時,害怕和恐懼就越來越涌現(xiàn),他不能再等,這一刻恐懼、害怕、緊張和焦慮已經(jīng)遍布了他全是的每一滴血液,血脈噴張的感覺若隱若現(xiàn)。

  微風浮動,湖面已經(jīng)平靜,蛙聲也已消沉。天地之間,明月為證,這一刻似乎在見證一個傳奇的誕生,但傳奇有時也很普通,也僅僅只是個普通人才能創(chuàng)造傳奇。你不知道這個傳奇會誕生在哪里,但每天卻有千千萬萬的人在創(chuàng)造著傳奇。只聽啊的一聲,周圍的平靜被打破,楊柳枝瞬間伴隨著而來,劇烈搖擺,柳枝上的枝芽絡繹不絕落入湖中的荷花上,猶如荷花上涂了層金粉點點綴綴,錯落有致,發(fā)出亮光來。

  水波不再涌向岸邊,卻拍打著那人乘坐的小舟,水花不小心就落在了那舟的甲板上,那人不得不趕緊抬腳躲避,小舟左右晃蕩著。那漿咔嚓一下已經(jīng)被掰成兩半,陳子劍在月光的照耀下,眼睛變得格外發(fā)亮,一個余光看見那正在舟中的那人,舉起那漿順手一甩直擊那人的小舟。撲通一聲,那漿已經(jīng)落入湖中,不見了蹤影,那小舟也變得歪歪扭扭了起來,毫無規(guī)則的飄動。

  只是那小舟上的那人卻沒了蹤影,陳子劍仔細望了望,確實沒再看見那人半個影子,可是自己的手卻越來越抖,還是一樣的緊張,可這時他的大腦卻空白了起來,只發(fā)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在跳。忽覺者后背有股淡淡的陰涼之氣撲來,背部著實感覺清涼不已,又有個聲音伴隨而來,說道:“看來你真的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不漏?。」?!我佩服。”陳子劍腦袋一轉(zhuǎn),向后望去,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清秀之人,面露斯文,可看著熟悉,卻瞬間記不起這人是誰來,在頭腦中又思考了半刻,這人究竟是誰,可越看越熟悉,卻就是想不起來。以至于自己都不得不多問自己幾句,這人究竟是誰。

  說時遲,那時快,猛然間他還是想起了這個人是誰?!昂蠋??!”他帶著驚訝和疑惑的語氣叫了出來?!笆俏?,正是我,沒有想到吧,沒有把你嚇著吧!”這人態(tài)度溫和的說?!拔覜]想到居然會是你,你···你怎么會來這里?”這人微笑道:“不就是我約你在此見面的,沒想到你年輕人血氣方剛,被我?guī)拙湓捯患ぃ虺鑫业乃习??!标愖觿︻D時有些尷尬,卻又非常矛盾。即痛恨,可又面對的是自己的老師,自己又該如何發(fā)泄呢。他頓時沒了精力,一鼓作氣,再而衰,已經(jīng)走到三而竭的地步,瞬間坐倒在了地上,本想說些什么的他,現(xiàn)在卻沒有任何話能夠說得出口了。

  那人說道:“平時上課之時,你就幾乎每節(jié)課都會懟我,不過我都沒當回事,說實話,我也挺想和你溝通一下的??墒俏覍嵲谡也坏綑C會,怎料今日巧合,碰巧遇見這樣的情況,我就將計就計,約你在這里見面。我料定若是平常與你溝通,定會被你拒絕?!标愖觿Πc坐在地上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確實如此?!蹦侨私又f道:“我知道你年紀輕輕就想要成就大事,可是任何大事都需要積累才能夠?qū)崿F(xiàn),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另外,你真的想去完成自己的事情,若是學校的環(huán)境你并不喜歡,你當然可以離開?!?p>  陳子劍心想:離開學校,我又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離開了學校之后,又該去哪里呢?我雖然想成就一番大事,可是究竟要成就什么大事呢?我卻不知道。陳子劍沉默了一會說道:“我確實想去完成自己的事情,可是我卻不知道要去干嘛,可就是覺著要去完成自己的事情,我一直很焦急?!蹦侨苏f道:“不錯,很多情況下都會這樣。不過要做什么樣的事情,總歸要問我你自己,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那也僅能稱之為迷茫。就像現(xiàn)在的我,我總歸知道我要做些什么。我雖然不知道該怎么指引你,但可以給你提供些方向。就比如,我最近一直研究著我母親給我的一塊玉石,那玉石十分特別,立馬又有字,可是我就是琢磨不透。所以,我也想找人一起來協(xié)助,不知道你是否有這個興趣?!?p>  陳子劍聽到玉石這兩字,勾起了小時候的回憶。在小時候,他曾經(jīng)聽大人說過,有塊西域產(chǎn)的寶玉來往于中原,當時有很多人凱覷此物,掀起了各樣的紛爭,后來這寶玉卻瞬間消失匿跡,沒人知道其蹤跡。這段寶玉的故事竟然成為陳子劍小時候茶余飯后的閑談,每每他家人說道此事之時,似乎又都遺憾不已,似乎他家就和這寶玉有些關聯(lián)。可每當小時候向父親問起此事,父親卻只字不提,只是說只是道聽途說而來。他總想知道這寶玉的故事,可這十幾年來,卻沒有任何人告知,只知道這寶玉非常特別,其清澈透明,其中又有字跡在其中。一顆好奇之心,早在他幼年之時就已經(jīng)深埋心底,只等著他挖掘。

  他眼前瞬間發(fā)亮,發(fā)現(xiàn)這人所描述的這玉石,和他小時候所聽到的一摸一樣。他立刻說道:“什么樣的玉石?是不是透明,里面有字的?”那人眉頭緊鎖的問道:“你難道也知道?”陳子劍說道:“不錯,我小時候就聽說過。可否拿給我瞧瞧?”那人從上衣的口袋中緩緩掏出了那塊寶玉,緊緊捏著,深怕掉落在了地上。陳子劍大驚,說道:“就是它,就是它,和我小時候所聽到過的一樣,”那人說道:“既然你了解此物,不如就交給你,若是將來你能破解了此物,一封書信告知我便是,至于此物就歸于你吧?!?p>  陳子劍聽完這話,頭腦有些發(fā)暈,他不知道這話究竟是真是假,感到既欣慰又有些愧疚,他愧疚的是平日上課時候,總是看不順眼眼前的這人,沒想到眼前的這人居然幫助他實現(xiàn)了童年時期的念想,足以讓他感激不盡。他此時已經(jīng)不知如何是好,動作行為早已扭曲不已??墒悄呛闷嬷挠智皝碜鞴?,早已掩蓋住了自己的愧疚之心。他緩緩將手伸了出去,用手接住了那人給的這塊玉石,就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了。

  夜半時分,月光早已被云層所遮蓋,周圍的光亮,也僅是那塊玉石所發(fā)出的。那人也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陳子劍依舊坐在地上撫摸著那塊玉石,心中有幾番思緒在流動,可只有一個念頭讓他沖動不已,那就是一定要回家問個清楚,這塊玉的來龍去脈。

  他準備起身離去,卻發(fā)現(xiàn)身邊多了張字條,他拿起那張字條,字條上寫著:理想也好初心也罷,實現(xiàn)這些往往并不會給自己帶來什么實際的好處,甚至是一種迫使人經(jīng)歷苦難的詛咒,但是人就是會有這種自我實現(xiàn)的追求。

  許久之后,陳子劍回到了家中,望著早已年邁的父親,他將這塊玉石遞給了他的父親。他父親緩緩端起這塊玉石,細細端倪著它。他躬著腰,緩緩走到房門口,對著陽光直照,陽光通過玉石的瞬間,地面上印出了幾行彎彎扭扭的字跡來,但是一個也不認識。

  他的父親緊緊盯著地面上的字,手漸漸發(fā)起抖來。大聲說道:“就是它,就是它???,你快去昆侖上,將此玉交給昆侖山上的天音宮的軒惠大師,他可以破解此物?!标愖觿Υ掖沂掌鹆诉@玉石。馬不停蹄的就往昆侖山的天音宮走去,他不遠萬里,披荊斬棘,從中原一直走到西域,又走過那大沙漠,總算到了昆侖山下。

  昆侖山下,百草不生,死亡并沒有阻擋他前行,相反卻是越來越堅定。只是當他見到軒惠大師的時候,軒惠大師并沒有著急破解此物,只是開始講述一個故事。他說:“這個故事信不信由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沒有關系,反正故事本身也沒有任何意義。每個人的故事也都沒有意義,關鍵在于這個故事能夠帶你什么,才是最為重要的?!?p>  陳子劍表示愿意聽這個故事,軒惠大師說道:“每個人從生命誕生的那一刻起,便從一個無意識的能力中,變成了有意識的能量。有意識的能量又處在無意識的能量當中,一切變來變?nèi)?,有意識的能量有一天又會變成無意識的能量。而這個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人生紛紛,來去之間,往事如煙,都是浮云?!?p>  陳子劍并沒有聽懂他所說的話,便又問道,“此物的奧秘究竟是什么?”軒惠大師甩了甩手中的手杖,說道:“此物可以將我們隨便投射到任何的鏡像世界當中。或許,我們?nèi)チ似渲械囊粋€鏡像世界當中,你就明白了?!?p>  陳子劍卻有些摸不著頭腦,說道:“鏡像世界?什么是鏡像世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軒惠大師用手杖在面前畫了個圈,將這玉石放在圓心。這圓圈由一道道來回旋轉(zhuǎn)的黑煙所構成,卻在黑煙圈內(nèi)是一道道暗黑色與紅褐色相間的條紋,這條紋猶如水波樣翻動。

  軒惠大師一把抓住了陳子劍的手,走進了這圓圈當中。突然沒了方向,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上下左右,沒有遠近,似乎是懸空狀態(tài),可是腳下又空無一物。陳子劍有些緊張開來,軒惠大師說道:“別怕,有我在,這就帶你去其中一個鏡像世界看看?!?p>  隨后,他用手輕輕揮動了一下,二人周圍開始亮起了各種顏色的光線來,而后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個星球,陳子劍指了指其中一個,沒錯,那是地球。只見軒惠大師抓著陳子劍的手一躍而下,墮入地球上。

  恍然間,陳子劍的眼中充滿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光束而來,這光束扭扭曲曲,蜿蜒曲折,在眼前來回閃現(xiàn),讓他頭昏不已。

  一瞬間,這些光束光怪琉璃,而后一閃而過,形成一片片空白。

  這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腦袋要炸裂了,這么多的訊息突然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大腦來不及反應和分析,錯誤百出,漏洞一個個出現(xiàn),大腦細胞只能忙著修補出現(xiàn)的漏洞,但是沒有注意力在解決當下的觀感分析。

  這一刻,陳子劍被擊穿了,從未有過的感覺,他似乎沒有了自己的頭腦,沒有思考,沒有分析,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里來,又該從何而去。

  他感覺自己早已經(jīng)身首異處,可是他感覺自己還是活著的,只不過這個時候,活著的不再是他,而是他真實的生命本身。

  他難以表述此刻的體會,因為大腦難以運轉(zhuǎn),只能通過自己的身體去感受當下的感覺。

  這一刻從不適之感,漸漸變得溫馨起來。他忽然有種沉浸之感,不想從這個時刻離去,如果這就是永恒的話,那就是如此。

  恍然間,他醒了。視覺漸漸恢復,眼前的一切又變得熟悉起來。他的大腦開始了運轉(zhuǎn),猶如電腦重新開啟般加載。

  逐漸的,他從恍惚中變得清晰起來。他看到了一切,讓其大開眼界。

  他的頭上飛行著各類小型飛行器,其中有人在飛行器中乘坐,來來往往,不絕于耳。

  摩天大樓緊密的挨著,壓抑的他喘不過氣來。軒惠大師打破了他的觀賞,說:“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到了個鏡像世界,這個世界正在處于滅亡之中?!彼噶酥割^頂?shù)奶炜铡?p>  陳子劍看向了頭頂?shù)奶炜眨瑓s發(fā)現(xiàn)一輪太陽懸掛高空,天空被烤得炙熱。

  天空正在呈現(xiàn)一種蒸汽蒸發(fā)的感覺,有一種海市蜃樓現(xiàn)象。而那太陽著手讓陳子劍從來沒有見過,那太陽是之前世界的數(shù)倍之大,足以籠罩半個天空。

  有一種將要將人吞滅之感。只聽到軒惠大師說:“現(xiàn)在距離太陽的時間還有10年。”

  陳子劍不太懂,說道:“十年是什么意思?”軒惠大師說:“現(xiàn)在的地球已經(jīng)脫離了原先的軌道,一路朝著太陽而去,現(xiàn)在到達太陽大約還有10年時間。”

  聽到這里,陳子劍有些不太思議,只發(fā)覺自己的頭發(fā)早已經(jīng)濕透了,汗水不斷從額頭噴涌而出。背脊的衣襟猶如泡在書里般不停從中流出。

  他心中充滿了恐懼,這簡直是太熱了,80度的高溫不是任何人都受的了的。

  軒惠大師說道:“之所以帶你來這個世界,就是只想幫助你了解宇宙的奧秘?!?p>  陳子劍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緊緊盯著軒惠大師,他不敢眨眼,他害怕下一刻軒惠大師就會不再。而將其留在這里,他伸出手臂緊緊抓籠軒惠大師的胳膊。

  軒惠大師看出了他的擔心,用手杖畫了個十字。陳子劍所感覺的溫度頓時降了下來,不再那么的浮躁,

  軒惠大師說:“這塊玉石聯(lián)通的是宇宙的奧秘,玉石會通過它所呈現(xiàn)的像來告訴你宇宙奧秘是什么,但是不會通過文字來表達。所以,我們才會在這里面?!?p>  軒惠大師使了個把戲,他們二人漸漸升到了空中,他們一覽大地無余。

  軒惠大師接著說道:“之所以會在這個鏡像世界中,想呈現(xiàn)給你的是人類世界是多么的沒有意義。人性的本質(zhì),是七情六欲,是真善美,也是貪嗔癡,是本能的映射,也是欲望的抑制,歸根結(jié)底就是三個字:不滿足。”

  軒惠大師指了指遠處街道中走動的人群,說道:“你看看這些人,在面臨末日的時候依舊恣意妄為,毫無危機之感,只為了縱情享樂。這樣的人生有何意義?”

  陳子劍在旁邊暗暗觀察著周圍的人,只覺得他們的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光芒。

  很久以后,當陳子劍再次談到這特殊的經(jīng)歷的時候,他依舊會想起那日午后炎熱的陽光。而他只是單單回復了三個字,“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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