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這座邊陲小鎮(zhèn)的時候,莫娜正在酒館房間內指導著菲力通用文的練習。
菲力十分聰明并且學習的時候也十分認真,這讓莫娜十分欣慰。
這小鬼要放前世的地球那絕對是妥妥的一個‘三好學生’以及‘別人家的小孩’,簡直就是那種老師讓學什么就學什么而且學的很快的聰明孩子。
對于莫娜的要求菲力從來都不會抱怨也不會偷懶懈怠,打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在莫娜的教導下,菲力已經(jīng)掌握了不少通用文的辨認和書寫,所以莫娜最近除了教授菲力通用文之余,也嘗試開始額外教他一些基本的數(shù)學運算。
小小的房間內很安靜,菲力正認真地拿著木炭在木板上書寫的沙沙聲響,偶爾莫娜會在一旁指出他的錯漏之處。
忽然!房門被敲響了。
莫娜打開門瞧了瞧,臉上帶著有些僵硬的笑容的酒館老板老尼克正雙手端著盛滿食物的托盤拘謹?shù)卣驹陂T外。
莫娜挑了挑眉,默默地瞧著酒館老板不發(fā)一語,后者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連忙開口,聲音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老爺!您的晚餐!”
“??!十分感謝你尼克先生,交給我吧!”莫娜接了過來。
尼克轉過身急匆匆的就要離開,身后卻傳來莫娜幽幽的聲音:“尼克先生!”
酒館老板的身形驀然一僵,他轉過身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是......是的老爺!”
莫娜神情有些詭異地盯著他,瞧的老尼克渾身發(fā)毛,做賊心虛的他感覺自己緊張得心砰砰直跳并且十分的口干舌燥:“您還有啥吩咐嗎?”
“這是你的小費!”幾枚銅幣丟在了他手中,然后他看見那個被領主大人通緝的罪犯‘碰’的一聲關上了房間門,他大大松了一口氣,然后緊緊靠在走廊外的墻板上。
老舊的墻板立即被他壓的發(fā)出‘吱呀’的一聲,嚇的他立即跳了起來,他忍不住鬼鬼祟祟地瞧了莫娜的房門一眼,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后飛速地離開了二樓。
而這一切都被藏在走廊盡頭陰影里的家伙盡收眼底,他忍不住將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弧度,看來一切都很順利!
伊?!厮诡D滿意地想道。
酒館老板那拙劣而蹩腳的演技壓根就糊弄不了莫娜!
她更加肯定今天傍晚住進酒館的那個家伙肯定有問題,她神色陰沉地將食物丟到桌子上皺著眉頭沉思。
一旁的菲力肚子早就餓啦。
他眨了眨眼睛片頭瞧了瞧莫娜又瞧了瞧手邊的食物,緩緩伸出手拿起一塊黑面包準備塞進嘴里。
“不!等等!”莫娜一把將菲力手中的食物奪了過來,然后放在鼻子上仔細嗅了嗅,又撕下一點放進嘴里抿了抿,隨即她臉色陰寒地將嘴里的東西吐了個干凈,并將手中的黑面包丟回餐盤。
“有什么問題嗎莫娜.....”菲力被嚇了一大跳,他忍不住疑惑地望著莫娜。
“這些食物有問題,別動它們!”莫娜曾在夏頓郡的時候跟著藥劑師瑟瑪·蘭奇學著辨認了不少的藥劑和藥草。
盡管這些食物里摻雜的分量不多,但她依舊清晰地判斷出這些東西里頭被人放了摻雜風星草和蛇頭藤為原料的藥劑,這種藥劑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讓人在短時間內陷入昏迷。
菲力聞此立即后退幾步離這些食物遠遠的,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是說尼克先生要害我們嗎?”
“誰知道呢?!或許只是遭人授意!總之,我們必須在今晚就離開!這里已經(jīng)不再安全!”莫娜皺著眉頭對菲力說道。
既然對方?jīng)]有直接對自己動手,而是采用這種迂回的方式行動,就說明對方對自己實力并沒有把握,以至于他不得不依托這種方式來達到目的。
莫娜的唯一擔心的是對方追來的人不止一位,未免打草驚蛇引來更多的敵人,她故意通過酒館老板透露自己明天離開,酒館老板就立即被授意進行了行動。
自己有心算無心,至少可以將計就計趁著敵人放松警惕,出其不意地抓緊離開。
她一番思索后對菲力吩咐道:“立即收拾好東西,等到進入深夜后,我們立即離開!”
菲力默默地點頭,立即開始收拾起來,今天下午的時候莫娜在微光鎮(zhèn)購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為即將到來的遠行做準備。
因此兩人的行李便多了起來,除了她們倆用森林里收集來的那些獸皮在鐵匠巴迪那換來的一把鐵質短劍和一把鐵質的小小鍋以外,還有一些耐于攜帶的食物、兩張獸皮縫制的皮毯以及兩件黑麻布縫制的斗篷。
購置完這些東西莫娜身上的錢幣已經(jīng)所剩無幾,為了避免引人注意,莫娜的魔法書也被她用布牢牢包了起來背在身后。
菲力手忙腳亂收拾東西的同時,莫娜沉著臉色走到房間的窗邊將沉重的窗板打開一條細縫,冷眼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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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厮诡D厭惡地瞧了眼身前驚慌失措地酒館老板沉聲問道:“你確定她們把食物都吃完了嗎?”
“是的!是的大人!我仔細瞧啦,食物一點也沒剩下,都吃完啦!”
“做的很好!”伊?!厮诡D贊許地告訴他:“現(xiàn)在!你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別驚動她們!”
尼克驚魂未定地點了點頭“是的大人!我會按您說的做......不過......”
“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大人......她們究竟犯了什么罪呢?”尼克有些疑惑,那個女老爺看起來慷慨大方氣質得體,瞧上去根本不像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不該你問的別問!滾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去!想活命的話,你今晚最好老實呆在你的房間里,無論聽見什么都別出來!”伊桑·溫斯頓嚴厲地斥責這個莽撞的家伙。
伊?!厮诡D嚴厲的語氣嚇得尼克臉色一陣慘白,他連忙點了點頭躬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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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以至,但無論是房間里骯臟的床褥還是滿懷的心事都使得伊桑·溫斯頓·溫斯頓毫無睡意,甚至對于接下來即將發(fā)生的一切他還隱隱有些興奮。
直到酒館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他走到床邊向下瞧了瞧,舉著火把的微光鎮(zhèn)執(zhí)政官科倫和十余位治安隊已經(jīng)全副武裝來到了酒館外頭將酒館四周團團圍住。
科倫和伊桑·溫斯頓隔著二樓小屋的窗戶互相瞧見了對方,彼此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伊桑·溫斯頓立即回身從房間的桌子上抄起一把精巧的匕首握在右手,又伸出左手捏了捏自己掛在脖子上的圣徽暗自祈禱了片刻,然后悄無聲息地離開自己的房間。
借著走廊昏暗的油燈,他躡手躡腳地靠近了莫娜的房間門口,耳朵貼上門板仔細超里頭聽了聽。
一片靜謐。
很好!
一定是藥劑生效了,他得意洋洋地想,輕輕地從懷里拿出酒館老板事先給他的鑰匙伸進鎖孔一扭......
‘咔嚓!’房間的門開了,
安靜的環(huán)境下,細微的聲音略微有些刺耳,他動作不由得頓了頓,緊張的情緒令他心臟砰砰跳個不停,但幸運的是,房間內依舊一片安靜,他握住匕首的手心有些濡濕,伊桑·溫斯頓咽了口口水走進了房間!
房間內的油燈依舊亮著,但原本在房間里頭昏迷過去的兩個家伙卻沒了蹤影!
咦?
人呢?。。。?p> 伊?!厮诡D目瞪口呆的瞧著一片空空如也的房間,整個人愣在了那!他不可置信地幾步?jīng)_過去掀開了床鋪上頭那堆臟亂的被褥。
伊?!厮诡D立即看見了一堆被隱藏在被褥里的食物,他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該死!
這兩個狡猾的家伙!他被耍了!
他氣急敗壞地一腳將身邊的椅子和木桌踹倒在地惡狠狠地咆哮著大喊大叫:“你就算跑到地獄去我也要把你逮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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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黑石郡侍衛(wèi)長府邸的書房內。
‘咚......咚......咚......’
面無表情的蘭頓·溫斯頓端坐在自己書桌后方的靠椅上,右手一下又一下地用手背上的戒指扣擊著厚重的木桌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站在他身前的長子約瑟·溫斯頓知道,他的父親現(xiàn)在正處于暴怒的邊緣。
蘭頓·溫斯頓對那個女孩的搜捕依舊一無所獲,無論是自己的侍衛(wèi)隊還是巡邏隊從城內到城外甚至他還命人從黑幫的那群老鼠里打探消息,但領主大人尋找的那個女孩就如同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從黑石郡徹底消失了蹤跡。
就在傍晚他又一次地被領主大人召見并被指著鼻子大聲叱罵自己的無能,更令他震怒的是,自己的次子,伊桑·溫斯頓竟然在這個時候選擇離家出走!
而可笑的是伊桑已經(jīng)離家十數(shù)天的時間,而他竟然才剛剛從自己的長子這里得知這個消息,哈!看來還是他對于自己的兩個孩子太過仁慈!以至于他的孩子們完全不將他這個父親的威嚴和權柄放在眼里,反而一而在再而三地挑動自己的耐心和底線。
“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他盡量壓抑自己的怒氣,聲音低沉而嘶啞地問道。
約瑟有些無奈地告訴自己的父親:“據(jù)傭人們說,在十數(shù)天前,伊桑告知管家麥瑟先生他要前往圣堂寄宿些許時間以便于修習,但......直到昨天,圣堂的教士閣下派人前來詢問伊?!厮诡D不曾去做圣課的原因,我們才知道伊桑他......”
“呵......”溫斯頓的家主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呃......父親,我們是不是該派人立即去找......”
“咚!”一聲巨響傳來,打斷了長子的話頭,書房原本平整光滑的松木書桌的桌面已經(jīng)被蘭頓·溫斯頓的拳頭狠狠地敲出了一個凹痕。
約瑟瞧見自己的父親雙目幾乎噴出火來,他咬牙切齒地低聲擠出幾個字:“既然這樣!就在也別回來!溫斯頓家族不需要這樣一個毫無羞恥心不懂上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