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布魯克,你讓開!讓我過去!”
“殿下!您真的要進去?…”
“中校!你若不讓開,我就命令你!”
“殿下…”
……
“德德,你聽見屋外好像有人在吵什么…”
“是嗎?”我停下,仔細聽。
“我們?nèi)タ纯?,應該是院子傳來的…”愛德森中尉起身準備向門口走去。
路易斯頭抬也沒抬起,舒服地靠在沙發(fā)上看書,修長的腿交疊一起,第一次看到他這么放松慵懶的姿勢。清晨的陽光透進屋內(nèi),灑在貼著繁瑣精細繁花的墻紙上,這一光斑形成的墻面襯托著,身穿潔白單薄襯衫的路易斯,一副寧靜致遠的畫面,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愛德森,我也去看看!”羅比特不甘落后,追上前去。
我心在屋外,人在屋里,手中的洗刷的動作沒有停下,直至每一個杯子,每一個碟子,每一把叉子都干干凈凈之后,才慢條斯理地走出廚房,向院子走去。
“德德,你來了”羅比特笑瞇瞇地黏上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好奇地問。
“那位公主來了…”羅比特看向了早已花落的樹下的兩個人影,她說到一半,隨著看到兩人身后還有一群黑壓壓的人群,話就停住了。
“是軍隊…”我低聲說道,經(jīng)歷過那場空中戰(zhàn)役,對柒耶洛城的軍隊太熟悉了。
“瑪?shù)俟鞯钕隆睈鄣律形咀呓麄?,向瑪?shù)俟餍蚜塑姸Y,然后問了她的來意。
“我…我是,來,看…上?!摹辈涣犀?shù)俟骷t著臉,支支吾吾地說道。
“上校,他在埃里克博士家里,公主殿下這邊請…”愛德森中尉作了一個指引“請”的手勢,禮貌性地微笑,說道。
“我,不進去了,讓上校出來…”瑪?shù)俟髂樃t了,抱起雙手,說道。純白色的抹胸蓬蓬裙,襯托著瑪?shù)俟鞯钠つw細膩,白皙中帶著粉嫩,加上她本身就有點豐滿,此時的瑪?shù)俟鞯膵尚叩臉幼幼屛矣X得她有點可愛。
愛德森中尉進屋不一會,帶著一人出來,面無表情的路易斯,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愛德森中尉一直黑著臉,一臉的不情不愿,一副“你們倆的事,管我什么事”的樣子,我暗暗偷笑了,身旁的羅比特一臉懵懂疑惑不解。
“瑪?shù)俟鳌钕隆甭芬姿股锨叭バ辛塑姸Y,便無話了。
“上校,你為何一直不回皇宮?偏偏呆在這個破地方?跟我回去好不好?…”瑪?shù)俟饔弥吒咴谏系恼Z氣,說著有點像撒嬌又像請求的話?
“……”路易斯沉默不語。
“難道,你希望我讓人押你回去嗎?”瑪?shù)俟骼^續(xù)說道,她開始生氣了。
若果不是路易斯低著頭,我一度以為那是一對母子的對話,像是母親訓孩子的場面。
“公主殿下,臣,已請假?!甭芬姿估洳蛔R丁地說道。
瑪?shù)俟魃砼缘牟剪斔怪行R恢标P(guān)注著她的情緒變化,無聲無息地對身后的衛(wèi)兵做了撤退的手勢,他們靜悄悄地退到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去,只剩下他們兩人。
“德德,他們都走了…”羅比特推了推我的手臂說道。
“嗯”這種情形,要不回避一下吧,但是又很想看看…
“路易斯,別走…”忽然瑪?shù)俟鞔舐暤睾白÷芬姿?,她心急上前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我,我只想見見你…我…”遲遲說不出她想要說的話,臉蛋的紅暈蔓延到脖子,耳根處。
“……”路易斯反倒愣了一愣,也許他也是第一次看見瑪?shù)俟鞯氖B(tài)吧。
“公主殿下…”一旁的布魯斯小聲地提醒瑪?shù)俟鳎⒁鈨x態(tài)。
“我,只是…”瑪?shù)俟骰剡^神來,手松開了,刻意地恢復原來的儀態(tài)?!奥芬姿梗闶遣皇谴蛩汶x開柒耶洛城?想離開卡倫族?你是不是要跟著他們走?…”
“公主殿下,你…”路易斯驚訝,終于抬起頭來。
“是真的嗎?我說中了!是嗎?路易斯”
“……”路易斯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想了想,還是什么也不說。
“羅比特,我們進屋吧…”我拉著羅比特的手說道。
“誒?為什么?我還想看看呢”
“快,”我用力拽著她往屋里拉,不跟她廢話。
“嗯?你們怎么就走了?等等我嘛…”愛德森中尉也快步跟上來。
“中尉,你跟著我們干嘛呀?”羅比特使勁地往我身上擠,愛德森中尉幾乎緊挨著羅比特,他們的肩膀有意無意地碰撞幾下,羅比特瞬間漲紅了臉,像揮走蒼蠅一樣,揮走愛德森中尉。
“誒?你推開我干嘛?”愛德森中尉故意說道,悄悄地又重新保持著他們之間的身體的距離,一臉柔和,低頭看著羅比特。
我們仨剛踏進屋,后方就傳來一聲“站住!”,我們都愣住了,回頭看去,原來不是對我們喊的。
“上校!請您留步,公主殿下,她,她是鼓足勇氣才找您…您卻…”布魯斯中校上前,攔住路易斯的路。
“你們請回吧?!甭芬姿估淅涞卣f道。
“可是,殿下,她,還沒說完呢…”布魯斯急了,還不時地留意著瑪?shù)俟髂沁叀?p> 路易斯轉(zhuǎn)身回頭,看向瑪?shù)俟髂沁?,“殿下,您還有什么想要對我說的?”
“我,我…”瑪?shù)俟鲀芍皇志o緊握住一條手帕,臉通紅,到嘴邊的話語,半天憋不出話來。
路易斯開始沒有耐心等下去了,轉(zhuǎn)身,正要走向我們這邊。
“我們是要結(jié)婚的?。 爆?shù)俟鹘K于憋出一句話來,就像是她積壓多年的心里話,借著今天全發(fā)泄出來?!奥芬姿梗懵犚娏藛??”
路易斯原地停住了,但是并沒有轉(zhuǎn)身回頭看向瑪?shù)俟?,更沒有說話。
布魯斯卻是最驚訝的人,他驚愕地看向瑪?shù)俟?,“殿下……?p> “哇哦,德德,那是什么意思?”羅比特挽著我的手臂,輕聲問道。我沒有搭理她,繼續(xù)聽。
“殿下,我曾經(jīng)說過,我不會跟您結(jié)婚的?!甭芬姿拐f完,頭也不會就走近我們這邊。
“路易斯,為什么?我們族群的習俗一直不都是這樣嗎?你,我都無法逃避的現(xiàn)實!”瑪?shù)俟鞯氖治站o成拳頭,像在壓制自己的激動的情緒說道。
“那種制度?就由我打破吧?!甭芬姿馆p描淡寫地說道。
“路易斯,你怎么可以這樣?那是我們家族羈絆,怎么可以說打破就打破呢?!難道路易斯,你真的不想擁有一個王國嗎?難道你不想統(tǒng)治柒耶洛城嗎?!…你現(xiàn)在怎么說的的那么輕巧?我一直以來堅守的制度,皇室的傳統(tǒng),難道都是我們的祖祖輩輩白費力氣換來的嗎?!…”瑪?shù)俟黝澏吨p肩,激動地訴說著心中的話。
“公主殿下…”一旁的布魯斯驚恐地看著瑪?shù)俟?,瞬間又變得心疼的神情,專注地看著她,不時上前攙扶著她。
路易斯輕輕嘆氣,輕到幾乎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低著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欲言又止的。
正當我想回屋里之際,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的胸懷里。我悶聲“啊”了一聲,抬頭看,原來那人正是埃里克博士。他剛剛做好了早餐,渾身飄著奶香、烤面包的香氣、還有那濃郁的咖啡香味……
“孩子們,吃早餐啦~~”埃里克博士慵懶地倚靠在門框邊上,雙手抱臂,對著門外的人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瑪?shù)俟鞑恢澜酉聛硪f什么了,剛才的嬌羞消失不見了,低著頭,耳邊的發(fā)絲輕柔的垂落到臉頰上,手上的手帕揉搓更甚。
中校布魯斯不知何時走回道瑪?shù)俟鞯纳砼裕悬c不知所措地看著她,也不敢開口說話。
“誒!德德,走吧,進去吃早餐嘍~~”我身邊的羅比特拉扯著我說道。
“走走走~~”愛德森中尉起哄道。
就在我快被來進屋里時,我還沒回頭看清屋里,看著路易斯毫不猶豫地向我們這邊外開步子,灑脫地走來,清冷的眼睛注視著嚷嚷的我們,嘴角微微地上揚,但很快就消失了的弧度,一度自我以為是眼花產(chǎn)生了錯覺,我的雙腿不聽使喚了,羅比特拉著我往前走,一不小心我的腳就被不高的門檻絆倒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趴在了地上。
“德德!對不住,都怪他推我,擠我,還把你絆倒了?!绷_比特像大禍臨頭一樣,慌慌張張地扶我起身。
我一聲不吭,慢慢爬起來。我早已感覺到臉熱乎乎了,估計是滿臉通紅了吧,羞死人了。我不敢看任何人,硬是拖著羅比特往里走。
“德德,聽我說,對不起嘛!不是我干的,真的~~”羅比特任由我拉著她,還一邊道歉。
“下周的宮廷晚會,你一定要出席!布魯斯把舞會邀請函拿出來!”瑪?shù)俟靼炎詈蟮脑捳f完,等著路易斯的回應。
布魯斯中校拿著一份信函,遞給了路易斯跟前,手停在空中半響了,路易斯依然不為所動,也沒有接過信函的打算?,?shù)俟饕妱?,心中不是滋味,焦急萬分,也不敢上前硬塞給他??諝庵袕浡鴮擂蔚臍夥?。
“喲,孩子,拿著吧……”埃里克博士走近路易斯,摟住了路易斯的肩膀說道,另一只手接過了信函,“到時,我們大家一起去熱鬧熱鬧一下,怎樣?”埃里克博士單手翻開了對折的信函,邊瀏覽上面的內(nèi)容,邊淺笑說道?!艾?shù)俚钕?,應該不會不歡迎我們大伙也去皇宮的吧……”埃里克博士試探地說道。
路易斯看向埃里克博士的目光,他指的“我們”,原來是指現(xiàn)場的我們幾個人,包括了我和羅比特。路易斯愣了愣,然后眼神瞄了一眼他手上的信函,笑了。
“你們,想去嗎?”路易斯看向我和羅比特,問道。
我倆聽見了路易斯的聲音,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他們。什么?這是邀請我們的意思?
“去吧,去吧!德德,我想去看看,舞會是什么樣的……”羅比特已經(jīng)開始興奮激動了。
我看著她期待的小眼神,快望眼欲穿了,我微微點頭。
“去的,我們也去,務必帶上我們,嘻嘻……”羅比特向路易斯揮揮手,大聲地回到道。
“到時晚會見,布魯斯,我們走!”瑪?shù)俟魉α怂κ?,一聲令下,布魯斯護其著左右,退出了院子,很快,只剩下安靜的我們,大眼瞪小眼的。
“傻孩子,愣著干啥,回屋去,吃早餐去?!卑@锟瞬┦颗牧伺穆芬姿沟募绨蛘f道。
“歐耶!終于可以吃早餐嘍~德德快進去。”羅比特進屋了。
愛德森中尉跟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