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孟清的家長并不難。死去的孩子們,都被統(tǒng)一放在了一起,床上都被放上了死者的名牌,每個孩子面前都有掩面痛哭的家長。
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我們來到孟清的床前,只有一個年輕的男人正跪在床邊,失聲痛哭著。
張豪叫住了他,并拉著他來到一旁,我對他講述了我們的來歷。
“你們,你們是誰?”男人有些害怕地問道。
這也很正常,張豪那么高大的個頭,強行把人從悲傷中拉了出來。換做誰,誰都會本能的害怕。
“想問一下,您和孟清的關(guān)系是?”我問道。
“我,我,我是她的哥哥,我叫孟晉?!彼脑捳Z中還帶著哭腔,說話有些結(jié)巴。
“哥哥?您知道您的妹妹最近有什么異常嗎?”
“不是?你們是誰???我妹妹都死了,你們在這里問什么呀?”他有些抵觸我的問題。
這是張豪說話了:“我們是寫書人,我們會把你的悲傷隨著時間消逝。代價是,我們想要知道你的故事。”張豪似乎是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他的話語中充滿著一種魔力,孟晉完全被他的言語給吸引,并同意了委托我們。
這,怎么這么像強買強賣呢?
我們離開了醫(yī)院,來到了醫(yī)院門口的一家小餐館。我和孟晉一樣,自從上午聽到妹妹出事的消息,便一天沒有吃東西,直到反應過來時,才感覺自己是真的餓了。
不過,我依舊沒有任何胃口吃東西,我依舊帶著面罩,沒有露臉。孟晉雖然也說自己沒有多少胃口,但是最終還是屈服在飯菜里。張豪和曾星星也是餓了,就當做我請客,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我還是剛剛的那個問題,您知道您的妹妹最近有什么異常嗎?”
孟晉放下來筷子,將這幾天妹妹的經(jīng)歷告訴了我們。
孟清并不是一個文靜的女孩子,相反,性格很像個小男孩,喜歡到處瘋。她的這種性格,使得她的朋友也很多,就在前幾天的晚上,她和她的一眾小伙伴們跑到了一處墳場,說是去練膽。那天我記得很清楚,她直到凌晨三四點才回家。那天孟晉沒找到她,看到她回來后,特別急地訓斥了她一頓。
奇怪的事情也是從那天晚上開始的。孟清突然不再像以前一樣愛瘋,總是怕這怕那,膽子也越來越小了,也不再和她的那些朋友一起玩了。
孟晉想著,也許是那天晚上的練膽,著實嚇到了自己的妹妹。就算性格再像男孩子,比較孟清還是個女孩,也會害怕。過幾天,等她忘卻了那天晚上,也許她就恢復以往的性格了。就算沒有完全恢復如初,變得像個女孩一樣文靜,也不是一件壞事。
“就您和孟清一起住嗎?您的爸媽呢?”我問道。
孟晉搖搖頭說:“我和這個妹妹,同母異父。我的父親經(jīng)常和我的母親吵架,母親便帶著我偷偷離開了我的父親,改嫁到了我妹妹的親生父親。但是他是個爛酒鬼,不學無術(shù),也不愿意照顧家庭。母親丟了工作后,家里便沒有生活來源。父親逃離了這個家庭,我的母親也丟下了我們。所以家里只剩下我和我的妹妹?!?p> 說著,他低著頭,有些說不上來的沉重。他也安靜了許久,也許是在感嘆事事無常,也許是在悲痛自己過世的妹妹。
“很遺憾聽到了您的經(jīng)歷。不過,您想知道這起事件的起因嗎?”我拋出這句話。
他突然抬起頭,顯得有些激動地說道:“什么?難道不是因為建筑事故嗎?”
“您的妹妹,在那天的晚上,也就是在自己性格突變的那個晚上。她應該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其實這并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一場謀殺。”我將我的推測毫不遮掩地說了出來。
“不干凈的東西?你是什么意思?”他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們剛剛從現(xiàn)場出來,斷裂的鋼筋都是直接切斷的,并為因為建筑不合格而導致的事故。而是人為的外力?!?p> “不是,我還是沒懂。你們剛剛?cè)ミ^了現(xiàn)場?”他的語氣有些急促。
我點頭承認。
“不可能,現(xiàn)場在出事故的時候就被警方封鎖了,你們怎么可能進得去?哦,我明白了。你們就是大都市里到處騙錢的,那些所謂的大師。原來你們都是騙子!”他的言語越來越激動,最后憤怒地離去了。
張豪有些埋怨地說:“大人,你說你,為什么要把我們的經(jīng)歷講給一個外行人呢?他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p> 我微微一笑道:“我剛剛再對他進行了一下測試。是否說謊的測試。”
曾星星也有些不理解地說:“什么意思?您是誰剛剛那個人說謊了?”
我先是搖搖頭,隨后再說道:“明明自己的妹妹害怕,卻還是把自己剛剛的經(jīng)歷告訴給了自己的哥哥。我覺得有些不合理,像是靈靈,自己害怕的事情,很不愿意再次回憶起,于是我便懷疑他有說謊的嫌疑。于是我便測試了一下他的本能反應,把一些普通人認為玄之又玄的事情,告訴他。他反應是真實的,也就說,剛剛他所說的確實都是真的?!?p> 張豪說:“那這樣也太冒險了,萬一他報警把我們抓起來了,怎么辦?”
“呵呵,那我們就自認倒霉了。”說完,我站起身結(jié)賬。
我們坐著張豪的出租車,準備離開醫(yī)院。張豪問我現(xiàn)在要去哪?
“別看大都市這座城市如此之大,沒人看管的遺棄墳場卻只有一處。齊山公園,靠近河邊的那一塊有一處廢除的墳場。我在報社也沒少接到,關(guān)于有關(guān)那個墳場的都市傳說,不過大多都是假的,就是想騙騙我們報社的資料費?!蔽艺f道。
“齊山公園嗎?那距離我們有些遠啊,我們現(xiàn)在開車前往,也最起碼要一個多小時?!睆埡缹ξ医忉尩?。
距離醫(yī)院有這么遠的距離,那么與學校的距離還更遠。一個六年級的小姑娘,大晚上的,走了這么遠的距離,總覺得哪里有些怪怪的,總覺得有些不合理。
現(xiàn)在已是深夜一點鐘,我們來到了齊山公園。這個公園正中心有個小山包,小山包的山頂上有一尊雕像,由于歷史很久了,已經(jīng)沒有人知道這個雕像是為了紀念誰,甚至連雕像的臉都被時間的雨水無情地抹平。
山后,是一條小溪,廢棄的墳場就在兩者之間。
這座廢棄的墳場可不比一般正規(guī)的墓園小。沿著小溪邊,一長條都是樹立的木樁,有的隱約還可以看見木樁上的的字,有的則完全腐爛掉了。
沒人知道這里埋葬的是誰,也沒有人會為他們祭奠。
翻過山包,穿過山腰的樹林,便可以看到這片廢棄的墳場。很奇怪的是,現(xiàn)在雖然即將入秋了,但是白天還依舊比較炎熱,即便是到了晚上,熱氣也難以消散。但是這里十分奇怪,因為這里氣溫異常的低,我們甚至還可以看清嘴中哈出的氣。這里與齊山山頭完全是兩種地方,我也能理解,為什么這么多人樂忠于編造這里的都市傳說。
就在我感覺到寒冷的時候,張豪與曾星星不約而同地說,這里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偷偷地看著我們。他們也本能做出防御的姿態(tài),雖然我的反應并沒有他們那么靈敏,可以警戒到周圍的危險,但是我也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
氣溫越來越低,氣氛也在無形中變得壓抑。
為了保證我們?nèi)齻€人的安全,也為了讓躲在暗處的敵人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我拿出黑皮書,對著墳場說:“躲在暗處的東西,由我來為你講述書中的一段故事吧。”
黑皮書自動翻頁,當書頁停止時,周圍的時光扭轉(zhuǎn),氣味連著溫度一起發(fā)生了改變。我再一次打開黑皮書,進入了黑皮書的世界。
當一切都穩(wěn)定下來的時候,我定睛一看,眼前的那個東西著實嚇我一跳。因為那竟然真的是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