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柳青云的責備,李弘景憋住,差點脫口說柳月是自己撲到他懷里的,不僅擁著他還盡說些讓他臉紅心跳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話,溫溫軟軟,極盡撩撥。
不能想下去,他耳尖又隱隱有燒灼感。
李弘景對柳青云的責備,一一應下,態(tài)度誠懇。
柳青云說了好一會,隱約有口干舌燥之意,瞧李弘景謙遜的模樣聽訓,又想他是到長途跋涉而來,原本還有些怒意,當下也不好發(fā)難,喚來秦管家?guī)Ю詈刖跋氯バ菹ⅲm然不滿李弘景之前對柳月的行為,卻也不好不讓他在府內(nèi)休息直接趕回去。
“別聽了,我也沒怎么為難他,你回去同小姐說,晚膳過后讓她來我書房,我等她解釋?!绷嘣蒲鄱紱]抬,自說道。
綠珠顫顫巍巍從隱身處出來,忙應是,快步往阮秀閣走。
李弘景雖為豫王世子,等級比身為知府的柳青云高上許多,對于他的責備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若在平日,柳青云看到他還要跪拜行禮,可柳青云畢竟還是柳月父親,而且剛剛柳月與他表明心意,一心嫁他,那柳青云就是準岳丈,準岳丈罵自己兩句他聽著就是,自小他父王和老王爺沒少罵他,臉皮早就厚如城墻。
被秦管家?guī)нM客房,李弘景招鐵衣進來,吩咐道:“去查查未來世子妃這陣子的所有事,本世子說得是所有事,明白嗎?”
鐵衣領命下去,心里不免生疑,這是在前廳兩人沒談攏?還是爺只是單純想知道柳家小姐這陣子過得如何?不對啊~剛才吩咐時都說了未來世子妃,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稱謂,是不是算一大進步?要不要跟老王爺匯報一下?
阮秀閣里,綠珠正在回稟柳月走后前廳里的事情,說到李弘景自稱煜城的時候,自家小姐眉眼彎彎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原以為是她看錯了,眨了眨眼,確實是她伺候多年的小姐。
“老爺責備完世子后,便讓秦管家安排世子去休息,然后···然后讓您晚膳后去書房解釋,嗯,就這么多?!本G珠說。
柳月好似頭疼般手指戳著太陽穴,“你說我該怎么解釋?”
綠珠也替自家小姐犯難,小姐自醒來便讓人捉摸不透,原心悅沈公子,甚至愿意以死明鑒,醒來以后卻說不喜歡他了,反而對定了親的豫王世子青睞有加,瞧她家小姐見到豫王世子的模樣,心事昭然若揭,就是非他不嫁的感覺。
“小姐,奴婢腦子笨,想不出來?!本G珠實心實意的回道。
柳月?lián)u了搖頭,欣然一笑,“傻丫頭,不是你腦子笨,我也不知道如何回復我爹,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再去在意晚膳后的書房局,柳月又問起暖春的情況,“暖春被趕出府有幾日了,她現(xiàn)在在哪兒?”
“暖春昨日已經(jīng)進了周府,現(xiàn)為伙房粗使丫鬟?!?p> “比我預想進府的日子快,能力不錯,以后暖春的事都交由你對接再轉(zhuǎn)述給我,事無巨細,暖春說的所有話,你要一字不差的轉(zhuǎn)述給我?!?p> 綠珠點頭,“明白了,小姐?!?p> “對了,最近沈嘉茂在做什么?”柳月接著問道。
“奴婢不知?!?p> “找個機靈點的小廝跟蹤探查一下?!?p> 綠珠接下,柳月又囑咐了幾句,綠珠便下去安排。
人都走了,獨留柳月一個人在房里,她在沉思,沈嘉茂不是個挨了打還不還手的人,接連幾日的流言人盡皆知,百姓們茶余飯后討論的都是他們,周從裳都到府里找她討個理由,反觀沈嘉茂還沉得住氣,未做任何表示。
她知道越是平靜的海面,下一秒翻起的浪花越是大,倘若稍有不慎便會被沈嘉茂反擊的浪潮一招拍在海底,看來最近她要夾起尾巴做人了,不留破綻給沈嘉茂就多一分安全。
最近她一空閑便把前世有關沈嘉茂的事拿出來捋一捋,細細探究之下還是未能想出獨有秀才之名的沈嘉茂,是如何一步登天走到前世左丞相之位的,手攬大權權傾朝野。
前生三位皇子爭奪皇位,最終卻是毫無征兆的三皇子瑞王一舉奪魁,難道他是瑞王謀士?可她記得沈嘉茂私下又跟大皇子走得極近,還跟她表示過三皇子瑞王才學不夠無御臣治世之才,所以那只是為了迷惑她?迷惑眾人的表象?真實是為了瑞王謀劃?可是······
便這一會思細,柳月隱隱有頭痛之勢,若再想下去有愈演愈烈之勢,不能再想了,微嘆一口氣,現(xiàn)在她想得再多又有何用?以她目前的能力,哪怕知道沈嘉茂未來會成為什么樣的人,做什么樣的惡,柳月也無法阻止,她還是太弱了。
晚膳很快過去,柳月晚膳吃的極少,她腦子反反復復斟酌著一會要跟柳青云的解釋。
“小姐,前面就是老爺?shù)臅?,奴婢不能靠近,道黑您仔細些?!本G珠把手里的燈籠遞給柳月止步在距離書房幾十米的石子路道邊。
柳月看了眼燈籠,抬手接了過來,往書房走去,卻在門前站定,輕柔踱步,還是沒想好怎么跟柳青云解釋,她編了好幾個版本,一直拿不準用哪個更合適,走到門前心里反而把之前編好的解釋都否決了,眼下她更無措了。
“怎么不進來?掉了金錠嗎?在門口走來走去。”柳青云的聲音從房內(nèi)傳出。
毫無預兆的聲音,險些嚇得柳月拿不住手里的燈籠,微微調(diào)整,“女兒這就進來拜見父親?!?p> 把燈籠交給門口小廝,推門而進。
書房內(nèi)柳青云伏在案上不知是處理公事,還是寫什么東西,聽見柳月進門沒抬頭也沒說話。
柳月進門后,守門的小廝就把門帶上了,現(xiàn)在柳青云無視自己,她知道父親還在為前廳發(fā)生的事惱她,所以也不出聲,也不上前,安安靜靜站在距離門口幾步的位置上充當門神。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書房里的父女,一個坐著寫東西,一個站著發(fā)呆神游,在寂靜的一片空間里博弈一般,互不讓步。
一個時辰過去,還是柳青云忍不?。骸翱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