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進(jìn)屋的時候,柳月正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
聽到聲響,柳月抬頭,“來得正好,你去街上買幾套男裝,樣式一定要好,大小是我能穿的?!?p> 男裝?小姐這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點點頭應(yīng)下,現(xiàn)在的綠珠對柳月的吩咐再也不問為什么,反正她怕是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
“對了,天鑒錢莊那邊你幫我去催催,最好能在回學(xué)院前搞定,我怕后面抽不出時間去看?!绷路畔鹿P,單手撐著腦袋,微微遲,又說:“還有,明日你讓方緣在醉風(fēng)樓等我。”
“醉風(fēng)樓?小姐,那可是青樓,你讓方公子在青樓門口等?”綠珠詫異道,說道青樓兩個字聲音特意放輕不少。
“對,我請他去快活快活!”柳月瞇起眼睛,揚起嘴角,活脫脫一副小狐貍樣,“放心,只是青樓而已,我有數(shù)?!?p> 小姐,我看您一點數(shù)都沒有,從醒過來到現(xiàn)在哪件事情像是有數(shù)了?
她也知道說不動柳月,扁著嘴,“好吧,那我去給方公子傳話?!?p> 待綠珠出去,柳月將啞哨吹響,等烏鴉飛來將剛才寫好的信裝進(jìn)筒里,看著它飛走才放心,伏在窗沿上,看著月朗星稀的天空,微微嘆息。
李弘景到上京了嗎?有沒有收到她的信?什么時候能收到他的回信?
腦子里有無數(shù)想跟李弘景說的話,信上寫不下,只能控制自己多留一些思念的話,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對李弘景會這么上心,上心的她自己反而開始擔(dān)憂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很煩。
可是止不住的思念溢于胸口占據(jù)大腦,她停不下來像是中毒一般,心里對李弘景的渴求好似達(dá)到了無法抑制的狀態(tài),鬧不清原由。
想不明白柳月便停下,關(guān)上窗結(jié)束今天一天的勞碌,準(zhǔn)備去用晚膳。
暗漆漆的管道上,兩匹駿馬飛馳著,飛快的速度揚起一陣塵土,一前一后朝著不遠(yuǎn)處的光源奔著。
鐵衣朝著前面馬上的李弘景,喊道:“爺,前面客棧歇歇腳吧,明天再趕。”
李弘景微微拉了下韁繩,“好!”
到了客棧兩人將馬停好,要了兩間挨在一起的房間。
房間里,鐵衣將收到的信遞給李弘景,“爺,墨羽營的人明天就能到柳府,您不必掛心。”
李弘景正擦著手,將手上的水擦干凈后,轉(zhuǎn)身坐下,“嗯,上京可有消息?”
“上京那邊有林幽處理,暫時還沒什么消息,倒是老王爺給了個口信,讓說給爺聽?!辫F衣回道,微微抬眸小心打量著李弘景現(xiàn)在的臉色。
“念。”李弘景沒在意鐵衣的小動作,端起杯子喝茶潤了潤喉。
鐵衣頓時站直身體,將手放在唇邊咳了咳,道“得罪了爺!”然后轉(zhuǎn)身面朝窗子,“小兔崽子!媳婦都不要你了你還跑去干嘛?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等你回來老子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爺,說完了。”鐵衣傳完話轉(zhuǎn)過身,登時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李弘景的表情,他怕李弘景一個不高興給他一撇子。
半天李弘景都沒說話,鐵衣緊張地緩緩抬起頭去瞧。
“世子妃這兩天沒傳信?”李弘景問道。
世子妃?不是還沒過門嗎?叫得那么親熱。
鐵衣不敢含糊,緊忙回道:“沒收到消息,屬下讓下面的人留意一下,若是收到消息必然第一時間給您。”
“嗯,下去吧?!?p> 嗯?鐵衣愣了下,這就完了?老王爺?shù)目谛艩斒锹牭搅诉€是沒聽到?還是選擇性沒聽到?不給個回信嗎?
李弘景見鐵衣還沒退下,依舊跪在地上,微皺眉,“怎么?你要伺候我睡覺?”
“不不不,屬下現(xiàn)在就走。”聽見李弘景的話,鐵衣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三兩步就退出了房間。
剩李弘景一個人,他轉(zhuǎn)著手里的茶杯,看著上面的花紋出神。
哨子給了她,怎么不見她傳信給自己?是忘了?還是······再等等吧,也許只是暫時忘了,他不敢多想,怕前兩日的一切都只是夢境而已。
剛回到自己房間的鐵衣便聽到窗外有輕微響動,打開窗便看到豫王府專用的信鴿黑烏鴉。
這時候是誰傳來的消息?
打開烏鴉腳上綁著的竹筒,展開信,剛掃了一眼,心下一驚,趕緊去找李弘景。
到隔壁連門都忘了敲,推門就進(jìn),“爺!爺!柳小姐來信!”
李弘景正在脫衣,脫到一半鐵衣就進(jìn)來了,反應(yīng)了半天,才朝鐵衣伸手要信,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剛剛他還念叨柳月,現(xiàn)在就收到了信。
打開信,一股馨香撲鼻而來,是柳月身上的味道,李弘景瞧著上面娟秀的小字,溫柔的寄語,俏皮的文筆,忍不住扯起嘴角。
“爺,您趕緊給柳小姐回信啊!別光傻樂?!辫F衣在一旁瞧著著急,統(tǒng)共紙上沒幾句,自家這位爺看了好一會,看就看唄,還傻乎乎自己樂起來。
李弘景斜眼睨了他一眼,細(xì)長的眸子里滿滿的不耐,低聲道:“廢什么話,滾!”
鐵衣一噎,轉(zhuǎn)身關(guān)門而去。
收到回信自然開心,前一秒還陰云密布的臉,在看到信上的字時頓時溫柔下來,手指無意的摩挲著信紙,好似能通過信紙撫摸到柳月細(xì)嫩的唇,輕笑著,眸中的溫和好似春風(fēng)如慕。
眼下看來今晚注定會是個不眠夜,眉眼舒展,心中默念著‘卿卿’,他的卿卿。
柳月約了方緣在醉風(fēng)樓門口見,昨天就讓綠珠傳了信兒,可她到醉風(fēng)樓門口時張望了半天都沒找到方緣。
正疑惑綠珠是不是通知錯了時間,一轉(zhuǎn)身看到醉風(fēng)樓旁邊的水果攤站著的人愣了下,這不就是方緣嘛?只不過他此時正與一位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姑娘互相推搡。
柳月心下一笑,緩緩靠近他們。
“姑娘我真的在等人,你去拉別人吧,別再拉我了。”方緣扒著女子纏在他手臂上的手,臉漲得通紅,鼻尖上不斷冒出細(xì)密的汗珠,雙唇緊抿,對著還不斷往他身上摸得手有點不知所措。
“奴家知道公子在等人,您進(jìn)去等多好,里面有好多人也在等您呢~”姑娘柔著嗓子,扭著身子想往方緣身上靠,一只手還死死抓著他的大臂。
方緣急壞了,這柳月約哪兒不好,約在青樓門口,他早早就到了,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卻被樓里的姑娘當(dāng)做客人拉著不讓走。
正想求青樓姑娘放過自己,方緣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登時嚇?biāo)惶?,怕又來了一位,緊忙轉(zhuǎn)頭。
一身淡藍(lán)華服的少年一手抱臂一手拿著折扇,方緣微愣,他好像不認(rèn)識此人,視線左右掃了掃,這兒除了他和這個姑娘左右更沒有認(rèn)識的人。
瞧他一臉驚悚的表情,差點逗樂了柳月,調(diào)整了下嗓音,“方兄,小弟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