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深吸一口氣,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這是自己的客戶,再憨批也得忍著,身為專業(yè)紅娘,什么場面沒見過,不要為了這點小事上火,都是小事。
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緊接著,包廂的門就被打開了,蔣宏毅頗為紳士地給劉姑娘開門,劉姑娘臉色也并未有多難看,反而笑了一下,道了聲謝。
梁清走到劉姑娘面前,歉然地笑了笑,開口道:“我送劉姑娘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可,多謝紅月娘子掛心?!眲⒐媚飺u頭拒絕,她來時是梁清接來的,卻是用的她家馬車,所以自己回去比梁清送方便多了。
“那劉姑娘路上小心。”梁清沒有堅持,微笑了一下。
梁清將劉姑娘送到馬車上,目送馬車離開。
解決了劉姑娘,接下來……
“不知道蔣公子是幾個意思?”梁清眼神直視蔣宏毅,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漠然。
蔣宏毅被那個眼神刺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問什么?!?p> “我給蔣公子安排劉姑娘,我記得你沒有推脫,我當(dāng)真以為你是想接受安排,結(jié)果你剛才說的都是什么?找知己?我現(xiàn)在去紅袖閣隔壁的南風(fēng)館給你拉個千金?”梁清理直氣壯,雙手叉腰,氣勢洶洶。
“原來你一直在聽么……”蔣宏毅臉上出現(xiàn)一絲欣喜,看著梁清的眼神,像是隔著一層霧,讓人看不透。
“你吃錯藥了?”梁清見蔣宏毅的表情,十分懷疑他被魂穿了,這種逆來順受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我說的知己并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尋個意中人,不想草草定下婚事。”蔣宏毅如實回答道,褪去他那一身流里流氣,倒是真顯得他像個良家公子。
“你現(xiàn)在有意中人?”梁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就這些貴族子弟還有動真情的時候?
“有的。”蔣宏毅點點頭,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
別人察覺不到,不代表梁清察覺不到,她捕捉到了那一絲雀躍,可見蔣宏毅說的是真話。
“那你不早說,早說我就給你安排見面了不是?用得著來今天這一遭,人家劉姑娘被我拉出來兩道,次次不成,我懷疑你們故意在壞我名聲?!绷呵逵行┖掼F不成鋼,平時逛窯子很勇敢,真要談戀愛就慫?
“我并沒有這個意思,我同劉姑娘講得清楚,不會壞你名聲的?!笔Y宏毅難得露出認(rèn)真解釋的神情。
“算了……蔣公子就說意中人是哪家姑娘吧?!绷呵蹇吹贸鍪Y宏毅話語里的認(rèn)真,所以呢,她很樂得安排這種有感情的婚事,但是:“若是人家早已成婚你就不必說了,老老實實見下一個姑娘吧?!?p> 也不怪梁清想到這一點,若是蔣宏毅再表現(xiàn)得慘一些,梁清腦子里都能腦補出“兩小無猜,橫刀奪愛”一出大戲。
“成婚到?jīng)]有……”蔣宏毅猶豫了一下,看著梁清又露出了他慣有的笑容,眨巴了兩下眼睛,開口道:“她現(xiàn)下在寧遠(yuǎn)侯府做客,我想將她接到蔣府?!?p> “侯府并沒有前來做客的千金小姐,妤姐姐早也成婚了?!绷呵迥X子一轉(zhuǎn)就回答完了,語罷,便感覺到不對。
寧遠(yuǎn)侯府現(xiàn)下唯一的客人不就是自己嗎?
“你……”蔣宏毅話還沒講完,突然肩膀就被一個人勾住。
“兄弟今天怎么樣?劉姑娘我上次見過,人挺好的,你還滿意嗎?是不是過幾日就成婚了?”凌御照勾著蔣宏毅的肩膀,幸災(zāi)樂禍道。
凌御照不知道,他們斷袖的傳言,現(xiàn)下還在京城瘋狂流傳著,古人也愛八卦,解釋得再多,也依舊有人信。
凌御照這一行為,無意之間,加深了傳言的真實性。
在一旁偷偷關(guān)注著他們的客人,有的已經(jīng)控住不住發(fā)出叫喊聲。
“快放開我!”蔣宏毅一把將凌御照的手甩開,整張臉嫌棄地皺在一起,看著凌御照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臟東西。
凌御照看見蔣宏毅的眼神,火氣也上來了,伸手推了蔣宏毅一把:“怎么,相個親就碰不得了?金貴了?”
梁清聞言,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只能說怪不得有人會誤會他倆斷袖了,她現(xiàn)在都想說一句:M的死gay。
“停!”梁清感覺擠進(jìn)二人之間,將他們兩個人隔開。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凌御照猛然清醒過來。
他剛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見蔣宏毅和梁清湊那么近講話,他就心里不是滋味,不就相個親?和紅娘湊那么近做什么?
還有,梁清對自己態(tài)度就是又毒又狠的,憑什么對蔣宏毅和煦得不像樣子?
他四周看了一圈,只覺得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看什么?再看本世子將你們……唔……”
梁清一把捂住凌御照的嘴,眼神兇狠威脅地瞪他。
“世子爺再多說幾句,回去凌夫人就能扒了你的皮?!?p> 凌御照瞬間慫了,像一只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梁清攔他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廢了好大勁才將凌御照在這一圈名聲搞好了,現(xiàn)在斷袖就暫時斷一會,至少還是個好人。
今天讓凌御照多說幾句,明天他就又是個“挖人眼睛”的暴戾公子哥了。
這誰扛得住??!梁清可不愿意白做工。
“梁姐姐,你這是做什么?”杜鵑眼見照哥哥受欺負(fù),立刻躥出來維護(hù)。
“沒做什么,怕你照哥哥斷袖斷徹底了,從此不喜歡女人。”梁清嘲諷一笑,氣杜鵑這種小姑娘還不簡單,之前自己只是懶得計較。
梁清現(xiàn)在覺得自己是帶著三個孩子的家長,畢竟自己兩輩子活的時間加起來,也是差不多要四十了。帶著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一天天就知道吵架爭寵,相個親還要整幺蛾子。
這是人干的活?
梁清被三個人圍著,只覺得頭疼欲裂,她捂著額頭,原以為只是一下子情緒上來了,卻止不住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