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面露詫異,似乎是沒想到陸昊竟然會說到寧大善人。
陸昊笑了笑,有些懊惱道:“本公子忘記了寧偉是楊兄的好友了,管家就當(dāng)我從未說過,免得讓楊兄和寧偉之間起了齟齬?!?p> 說完,極為懊惱地離開,連和管家說一聲的心思都沒有了。
李宣和謝嵐兒跟在陸昊身后,見管家思索,謝嵐兒提醒道:“管家伯伯,我們先回廂房去了,你去忙吧。”
管家愣愣地點了點頭,待回過神來,他轉(zhuǎn)頭去了老爺?shù)臅俊?p> 陸昊走到半路腳步就緩了下來,李宣道:“管家在楊應(yīng)的心中的確比孟三可信多了?!?p> “他可是從小看著楊應(yīng)長大,論在楊應(yīng)心里應(yīng)該算得上半個爹了。”陸昊若有所思。
池塘中的荷花逐漸開始凋零,入秋了。
楊應(yīng)聽到管家稟報的話,面色鐵青。
他終于想清楚了寧偉一直以來堅持要施粥,施舍那些賤民的真正原因了!
楊應(yīng)闔上眼睛,渾身松散地靠在椅子上,說道:“你去寧府打探一番,順便問問寧偉,太子要來州北之地,他,準(zhǔn)備好了沒有?”
管家心中一跳,連忙下去。
陸昊勤勤懇懇地在宣紙上寫著后世各種治療瘟疫的辦法,自然,是可以在這個朝代找到藥材的藥房。
李宣看了眼,略有些詫異。
雖然之前陸昊說在江南之時曾拜一個老仵作為師,但是,仵作即便醫(yī)術(shù)再怎么高明,在治療瘟疫一事上也不可能如同陸昊一般周全。
他心思深,詫異并未表現(xiàn)出來。
陸昊拿起紙,朝著上面微濕的筆記吹了兩口氣,道:“如果是普通的瘟疫還好,就怕是鼠疫……”那他也治不了。
黑死病,太可怕了!
謝嵐兒問道:“鼠疫是什么?”
“鼠疫就是被老鼠咬后染上了一種治不了的病,被咬的人只能是慢慢等死?!标戧徽f的不甚清楚,因為他突然想到,記憶中的鼠疫可是十分恐怖,每天造成的死亡人數(shù)都有一千以上,如果真是鼠疫,那恐怕州北之地的人都快死光了,還能欺上瞞下?
這么一想,他也就放下心來。
這一次在慈縣待了七八天的時間,著實有些久了。
陸昊有些憂心道:“如果楊應(yīng)依舊是要逃走怎么辦,寧偉既然有這個心思肯定想好了被楊應(yīng)發(fā)現(xiàn)的假設(shè)。”
李宣道:“那就斬斷了兩人的后路?!?p> 他的話說的輕飄飄的,陸昊卻是后背起了一陣涼意。
所謂后路,便是那走私的團(tuán)伙,這下好了,掌握了證據(jù)直接一鍋端了。
“殿下是指謝?。俊?p> 李宣點頭表示同意。
謝嵐兒抿唇,說道:“哥哥年少輕狂,怕是不懂得窮寇莫追的道理?!?p> 這次不同以往,以往都是些小打小鬧,謝巍有家傳絕學(xué),謝濤也只他一個嫡長子,自然有培養(yǎng)繼承人的想法。
那些所謂百戰(zhàn)百勝的傳言,一半的確是謝巍自己的能力,可另一半,未必沒有運氣和謝濤眾人在后方的掌控。
可這一次,走私的寇賊,那是真正的亡命徒!
謝嵐兒皺著眉頭,說道:“殿下,對付這些亡命徒老將才是好手,若是哥哥毀了這一樁事,恐是不美?!?p> 李宣看著謝嵐兒說道:“相信你的兄長?!?p> 謝嵐兒渾身一震,她竟然在駁斥太子,是因為最近太子親和,所以忘記了他是儲君嗎?
陸昊瞧著謝嵐兒沉默不語的樣子,說道:“那就行,我們明日就要出發(fā),今天好好整理一下行禮就走。”
話音剛落,廂房門突然被打開。
面癱臉走了進(jìn)來,陸昊此刻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惱怒。
“馬死了。”
“什么!”陸昊震驚,他們的坐騎可是上好的良駒,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地就死了?
“不會是楊應(yīng)下的手,讓我們走不了?”陸昊腦子一轉(zhuǎn),說道,“他以為太子讓我來探路覺得我是受太子重視,到時候說不定扣下我能讓太子忌憚?”
幾人雖然覺得這個假設(shè)有幾分意思,但是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謝嵐兒說道:“可你,似乎并沒有被殿下看重……”
陸昊臉色一紅:“我說的是楊應(yīng)的想法,再說了,我那么天資卓越的人,遲早有人會看重我?!?p> 面癱臉?biāo)坪醣魂戧怀菈Π愫竦哪樥鹱×?,咳嗽兩聲說道:“不會?!?p> “這倒也是,若是楊應(yīng)做的,那他也太蠢了?!标戧粨u頭說道,“那最有可能的人是誰?”
李宣面色微冷:“不管是誰,明日要走的計劃不能變?!?p> 馬突然死了,不會是楊應(yīng)下的手,應(yīng)是那邊的情況突變,幕后之人急于將他們二人拖延住。
“嘭嘭嘭”
“韓公子在嗎?”
管家的聲音帶著急促,幾人心中有了不安。
陸昊看著李宣穩(wěn)操勝券的樣子便安下心來,走到前面打開了門。
見是管家滿頭大汗地跑過來,不由地好奇:“怎么了,可是府上出了事?”
管家點頭:“是啊,出事了,老爺,老爺暈倒了!”
陸昊斟酌說道:“楊兄為百姓日夜操勞,暈倒了可是看過大夫了?”
“看過了,可是大夫說不出病癥來。”管家急得手舞足蹈,“而且,而且老爺還吐血了!”
陸昊面色一變:“快帶我去看看楊兄?!?p> 管家在前面帶路。
老爺暈倒前說自己胸口難受,自己本想去找老爺?shù)呐f友許望,孟三幾人,可老爺阻止了他,出了寧偉一事,楊應(yīng)更是戒備幾分。
卻是讓他去叫來了幾日的韓公子。
楊應(yīng)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看上去出氣多進(jìn)氣少。
大夫立在一邊,看了眼陸昊便說道:“楊大人內(nèi)虛,心肝上火,老夫?qū)憥讉€祛火的藥房即可?!?p> 管家一聽,連忙道:“你這個庸醫(yī)!亂用藥害了我家老爺,剛才數(shù)十個大夫都查不出老爺?shù)牟“Y來,怎么你一來就是祛火?”
大夫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好:“既然信不過老夫,那請貴府另請高明吧!”
陸昊連忙攔著,在管家耳邊輕聲道:“你再去找?guī)孜淮蠓颍▌偛艁砜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