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星曉打車直奔律所,見到林錚銘的瞬間她就像看見久別重逢的親人一樣,滿眼的委屈把林錚銘嚇了一跳。
林錚銘走到她面前,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問:“怎么啦?放假這么久才回來?”
星曉用頭抵著他肩膀,悶聲說:“哥…見到你真好…”突如其來的安全感讓星曉有點眼眶發(fā)熱。
林錚銘以為她在為紀懷琛的事不痛快,又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最近律所事太多,老羅也不在,等過一陣有空了我?guī)愠鋈ネ?。?p> 星曉伸出雙臂環(huán)上他的腰,搖了搖頭:“我哪都不去,我就要在你旁邊?!?p> 林錚銘雖然很享受女孩全心全意的依賴,可星曉從小到大沒這樣撒過嬌,不由讓他更加擔(dān)心,輕聲安慰道:“好啦,都會過去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放心吧?!?p> 星曉在他肩膀上點了點頭,過來半晌才抬頭問道:“對了,蘭嵐姐家里怎么樣了?”
林錚銘先扶她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才坐在她旁邊慢慢說:“現(xiàn)在林氏已經(jīng)宣告破產(chǎn)了,正在進行資產(chǎn)清算和評估,之后繳納欠款,清償完畢就算正式結(jié)束了。”
“破產(chǎn)!怎么會這樣呢?”星曉一臉不可思議的問。
林錚銘只好簡單給她解釋一下:“資金鏈斷裂,融資失敗,最重要的是很多政策上不支持,這里邊謝家應(yīng)該出了不少力?!?p> “……是因為蘭嵐姐悔婚么?”
林錚催她把水喝了,才繼續(xù)說道:“這只是導(dǎo)火索,政商關(guān)系本就復(fù)雜,能夠互利互惠還好說,要不然肯定會有一方受到轄制。”
“唉……不知道蘭嵐姐怎么樣了,”這時座機再次響起,星曉見這會功夫,秘書已經(jīng)打了好幾次內(nèi)線了,于是對林錚銘說:“你快去工作吧,我在這等你,下班回去再說?!?p> 林錚銘讓她累了在沙發(fā)上躺會,自己就出去處理工作了。
等林錚銘忙完回辦公室,看見星曉側(cè)躺在沙發(fā)上睡的正熟。林錚銘蹲下身,仔細的看了看女孩,只見她眉頭微微蹙起,睫毛輕輕顫動,鼻梁上還有水滴滑落的痕跡。
林錚銘見她睡的不舒服,忍不住想把她叫醒:“曉曉…曉曉…”
“嗯…”星曉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看清面前的人:“哥…你回來啦……”說著還揉了揉眼睛。
林錚銘輕撫她的后腦勺:“怎么啦?做噩夢啦?”
星曉點點頭,一邊坐直身子一邊說:“嗯,夢見高考題都不會……”
林錚銘順勢坐到她旁邊,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笑著說:“呵,傻丫頭,醒醒盹,我?guī)闳コ燥?。?p> 林錚銘帶她去了一家日料館,自從發(fā)覺她愛吃三文魚之后,林錚銘特意搜尋了幾家比較正宗的餐館。星曉吃的心滿意足,回去的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林錚銘看著她恢復(fù)了精神也放心不少。
進了家門,星曉覺得還是要把圻市的事跟他說一聲,她怕自己思慮不周看不出其中的隱含關(guān)系。
星曉拉著林錚銘一起坐到沙發(fā)上,緩緩開口:“哥…其實我這幾天沒在學(xué)校,我被謝書遠綁架了……”
“……!”
星曉除了把紀懷琛的部分略去之外,其余的都原原本本的復(fù)述了一遍。聽了星曉的敘述,林錚銘心有余悸,他先是仔細詢問了女孩有沒有受傷,然后又隱晦的探詢女孩有沒有被侵犯,星曉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紅著臉搖了搖頭。
林錚銘發(fā)現(xiàn)她除了受到些驚嚇之外,并沒有受到身體上的傷害,頓時放心不少,于是繼續(xù)給她解釋謝家的情況:“謝麟一直想讓謝書遠聯(lián)姻,蘭嵐是他精挑細選的兒媳,難得謝書遠也同意了。這次蘭嵐逃婚,極大的下了謝家的面子,甚至不用謝麟一句話,就有各方勢力為難蘭氏?!?p> 星曉皺眉想了想,開口道:“你說如果蘭嵐姐跟謝書遠結(jié)婚,是不是那樣對大家都好?其實這幾天我發(fā)現(xiàn)謝書遠沒想象中那么壞,就是會間歇性神經(jīng)病發(fā)作?!?p> 林錚銘搖搖頭:“他那種人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會千方百計謀求,只要爭取到手就不會再珍惜了。而且蘭氏早已外強中干,就算不是這次受到打擊,也很難維持規(guī)模,這次也只是加速了它的滅亡。所以不用再糾結(jié)已經(jīng)過去的事了,把眼前的事做好才要緊?!?p> 星曉點點頭,卸去了心中的包袱,星曉笑著說:“嗯!你最近很辛苦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律所,我也想幫點忙?!?p> 林錚銘想了想,覺得還是把她放在身邊看著才放心,因此同意了她的提議。
轉(zhuǎn)天早晨星曉早早就起來了,準備了三明治、咖啡當早餐。林錚銘很久沒有受到這種貴賓級的待遇了,一邊享受著他的專屬早餐,一邊欣賞女孩忙碌的身影。
之后兩人來到律所,星曉怕弄錯文件反而添麻煩,反而什么都不敢動,只好等林錚銘回來給她安排工作。
可是林錚銘一整天都顧不上跟她說兩句整話,所以星曉下午打了招呼就走了,她想去買點食材做頓豐盛的晚餐。
路上,經(jīng)過一家洗剪吹時她忽然心念一動,找了一個托尼老師,用手機搜了一下《生活大爆炸》里penny的短發(fā)造型,說:“就照著這個剪吧?!?p> 一個小時后,星曉神清氣爽的出來,痛快的采購了一番,大包小包的回了家。
林錚銘回家時,在門口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忍不住微微一笑??傻人蜷_門看到一頭短發(fā)的星曉時,驚訝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哥,你回來啦,我煮了你最喜歡的鯽魚湯,快洗手吃飯吧?!闭f完星曉把飯菜陸續(xù)擺上桌。
“曉曉…你…”林錚銘張了張嘴,可最終什么都沒問,只是拉著她坐下:“一起吃吧?!?p> 吃完飯,林錚銘拿了一疊英文資料出來,“曉曉,你有空么?幫我讀會資料好么?”
星曉放下手機,幫他讀起了資料。星曉的聲音干凈清脆,聽著一個個音節(jié)從她紅潤的雙唇吐出,林錚銘有些心不在焉。
“欸,這個怎么讀?”
“???Sovereign jurisdiction,管轄權(quán)的意思?!?p> 星曉又讀了幾頁,邊讀邊問,邊讀邊打哈欠。
林錚銘把她手里的文件抽走:“曉曉,歇會吧。明天有空時幫我把這些資料翻譯出來,不用著急,今天早點休息?!?p> “好…錚銘哥晚安?!?p> 從此,林錚銘總會拿一些英文資料和案例讓她翻譯,以防她無事可做胡思亂想。于是星曉開始攻讀專業(yè)英語,法律術(shù)語她很多都不認識,只好求助專業(yè)詞典。
日子就在查詞典、組織語言中悄悄過去,每天星曉都會早點回家做飯,就這樣,兩個人過著普普通通、柴米油鹽的生活。
八月初的一天,林錚銘開會時把手機落在了辦公桌上,而星曉翻譯完手頭的資料,在用他的電腦看美劇打發(fā)時間,期間林錚銘電話響了幾次。星曉發(fā)現(xiàn),大部分來電都沒有聲音,只有少數(shù)有鈴聲,她有些好奇自己的來電有沒有鈴聲,于是拿出手機撥通了林錚銘的號碼......
不一會,林錚銘推門而入,“曉曉,看到我手機沒?”
“在這?!毙菚赃f給他。
林錚銘覺得她神情有點不自在,他出門翻看來電記錄,預(yù)感有些事終究要不一樣了。
之后他們的相處模式?jīng)]有什么變化,可星曉心里總有怪怪的感覺。她努力克制內(nèi)心的不安,不想再中了墨菲定律的魔咒。
八月中旬,湖市的林老爹打電話問他們有沒有時間回家一趟,林錚銘實在走不開,只好讓星曉先回去看看情況。
原來,林董夫婦最近養(yǎng)了只叫南瓜的邊牧,小家伙需要較大的活動空間,所以二老想買一套帶小院的房子,現(xiàn)在準備征求一下兒女的意見。
二人自然全盤贊同,目前就由星曉操持前期事宜,等簽合同時在讓林錚銘發(fā)揮作用。
在家的日子,星曉除了逗南瓜就是陪著林老爹看房子,換了幾家中介也沒找到合適的。
這天星曉在網(wǎng)上聯(lián)系了一家房源,約好見面之后沒想到帶她看房的居然是多年不見陳姎。
“沈星曉?我都快認不出你了?!标悐毨氖肿屑毝嗽敗?p> 此時的陳姎穿著深色套裙,妝容也十分職業(yè)化,整個人褪去了曾經(jīng)的軟弱青澀。
如果星曉不是認出她眉下那顆痣的話,幾乎認不出眼前的人,她也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你變化才是真的大,你這幾年還好嗎?”
陳姎笑了笑,點頭道:“還不錯,退學(xué)之后我就跟家里斷了來往,現(xiàn)在做中介,打算存點錢再繼續(xù)讀書?!?p> 星曉看她狀態(tài)還不錯也放心不少:“如果有我能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我會盡力而為。”
“那先謝謝你啦,其實林錚銘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雖說是他害我退的學(xué),可他知道了我家的情況之后,就幫我找了這份工作?!标悐氄f完,見星曉面露驚訝,又詳細解釋了一下當年的事。
原來林錚銘發(fā)現(xiàn)陳姎求星曉幫她說情后,直接打電話給校長說絕不容忍心術(shù)不正的學(xué)生繼續(xù)留在學(xué)校。就在陳姎退學(xué)后不久,一個偶然機會,林錚銘了解到陳父對退學(xué)的陳姎非打即罵,于是拜托了一個開中介的同學(xué),把陳姎介紹過去工作。
“所有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恨他還是謝他?!标悐毧偨Y(jié)到。
星曉怕陳姎還有心結(jié),解釋道:“我那時剛從河縣過來上高中,他總是擔(dān)心我不適應(yīng)、被欺負,所以……”
“嗯,我知道,他不是針對我,只是太緊張你了?!边@時,陳姎電話響了,就跟星曉交待道:“你快看看房子吧,有什么要求盡管跟我提,我?guī)湍懔粢?。?p> 星曉點點頭:“好,謝謝?!?p> 說完陳姎就去處理其他工作了。
在陳姎的幫助下,林父最終選了一套一樓帶小院的洋房,之后就是簽合同過戶。
最近林父忙著辦理手續(xù),遛狗買狗糧的任務(wù)就由星曉承擔(dān)了。
這天星曉給寶貝南瓜挑好主食與零食之后,居然遇到了拖家?guī)Э趤砉涑械囊︽谩?p> 姚婷正在挑奶粉,沒想到一轉(zhuǎn)身看見了熟人:“星曉?你變化也太大了,我簡直不敢認了!”
星曉也認出了她:“姚婷姐,我只是把頭發(fā)剪短了而已,你變化才大呢,整個人散發(fā)著母性的光輝!”
“你就直說我胖了唄,”姚婷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四處張望:“對了,林錚銘沒陪你來?”
“他工作忙走不開?!毙睦锵氲膮s是我倆為什么要一起出現(xiàn)?
“大律師就是不一樣。姚婷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指著不遠處推著嬰兒車的男人說:“對了,給你介紹,這是我老公,我女兒?!闭f著走過去,指著星曉對那男人笑著說:“老公,這是唯一打敗過我的情敵!她是不是比我漂亮?”
姚婷的老公看著敦厚善良,和林錚銘尹浩哲是完全不同的類型,面對姚婷的送分題,訥訥半天也沒說句漂亮話,倒是把姚婷手里的東西都接了過去。
此時星曉蹲下身,看著搖籃里的女嬰,一邊做鬼臉一邊說:“這小姑娘真漂亮,一看就隨媽媽?!毙睦飬s在琢磨自己和她什么時候成的情敵。
之后,姚婷又跟她談了一會育兒經(jīng)才告別離開。
回家之后星曉受到了南瓜的熱烈歡迎,從沒養(yǎng)過寵物的她,對這毛絨絨的生物全無抵抗力,每天喂狗、遛狗、洗狗、擼狗不亦樂乎。直到開學(xué),星曉才戀戀不舍的回了學(xué)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