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賀田春樹沒有跟宮言葉說一句話,反而她卻不時地問幾句話。
“春樹,我們今天去吃烤肥牛吧?”宮言葉看著沉默的賀田春樹說到。
賀田春樹抬起頭看了母親一眼便再次低下了頭,雖然速度很快但還是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宮言葉知道自己兒子什么都不在意卻唯獨對烤肥牛感興趣。
看到兒子開心,宮言葉也露出了微笑。
到了肥牛店,宮言葉直接要了一桌子的牛肉??吹絻鹤映匀鈺r的狼吞虎咽的樣子卻出了神,“難道自己真的與賀田春樹疏遠了嗎?”。
宮言葉只是看著賀田春樹吃,而自己面前的食物一動都沒動,賀田春樹也感到被人注視著,便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并問道:“母親,您怎么不吃呢?”
宮言葉聽到后也回過了神說到“沒事,我這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边呎f著邊將牛肉往賀田春樹盤子里放,而賀田春樹看了一眼后沒在意繼續(xù)吃了起來。
宮言葉夾起一塊肉送進嘴里,可剛咽下去后便感到一陣腹痛,便臉色一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賀田春樹看到后連忙問到“母親,怎么了?您沒事吧?要不要緊?”雖然語調(diào)平緩但卻終是掩不住慌張。
宮言葉看到后也揮了揮手,說到“沒事,老毛病了。你吃你的,不用管我的。”
她知道這個樣子會讓兒子擔(dān)心,所以她從口袋里拿出一瓶藥吃了幾粒后強裝作沒事的樣子。
賀田春樹也感到很疑惑,母親是經(jīng)常腹痛,到這次好像更嚴重。
在賀田春樹吃飯時,宮言葉去到了洗手間,突然喉嚨里一絲甜意涌了上來,再也忍不住了便吐了一口血在洗手池中。
“難道真的沒有時間了嗎?”宮言葉看著洗手池中的血想到。
宮言葉快速的收拾了一下便再次裝作沒事一樣走了回去??吹劫R田春樹還在旁邊看書卻感到難過!“還是快到了那一天啊?!?p> 帶著賀田春樹回到了家后便出去了。
“宮言葉女士,您的病情已經(jīng)非常嚴重了,如果再不加以治療的話時時都有生命危險的!”一個醫(yī)生拿著手中的病單對著面前的宮言葉說到。
“莫醫(yī)生,我知道我的病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所以我也不愿再浪費這些資源在我身上了,這些就當(dāng)是留給我兒子最后的補償吧!”宮言葉平靜的說到。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離開后,你的孩子將要怎么辦?只有著花不完的錢有什么用嗎?”莫醫(yī)生一語道出宮言葉最擔(dān)心的問題!自己沒有享受到親情,自己的孩子也將會跟自己一樣這是最不忍心的。
病單上寫到“胃癌晚期,病人存活最長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p> 離開了醫(yī)院,宮言葉卻感到心里很沉重。還有一個月,自己和兒子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分別了。宮言葉想到這眼圈也紅了起來。
她也是在半年前才得知自己得了癌癥晚期,也知道自己陪不了自己孩子多久了,甚至每時每刻都做著會離開的準(zhǔn)備,可當(dāng)現(xiàn)實真的來臨后卻不愿意接受。
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擔(dān)心,只對其說是自己的舊病,沒什么大礙。
之后宮言葉不但沒有辭退工作,反而更加拼命的工作,掙著更多的錢,可這也只是徒勞,在拼命工作了數(shù)天之后才辭退了工作,不顧任何人的挽留,當(dāng)然也沒人挽留。因為在工作中她永遠在工作,雖然因為能力強大而領(lǐng)著超高的工資,卻讓她的同事和朋友與她疏遠,跟賀田春樹其實也一樣。只是因為能力太強卻被認為異類!
在辭退工作后,她公司的同事沒有一個人問情況,都開啟了狂歡模式。
“終于把她送走了,被她占據(jù)的地位都將屬于我們!”公司里有人說到。
一個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擁有強大能力卻被社會排斥。
宮言葉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都陪在了賀田春樹旁邊,沒有再離開過。
賀田春樹也感到不對勁,便問道“母親,您為什么有空陪我?您沒有工作忙嗎?”
宮言葉只是微微一笑摸著賀田春樹的頭說到“怎么?不愿意母親陪你嗎?你讓我很傷心哦!”
賀田春樹搖了搖頭露出久違的笑容說到:“真的嗎,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您真的會陪我嗎?以后不能在把我自己留在家了!”賀田春樹其實也是小孩子,不管知識再淵博遇到久別的親情也同樣會像小孩子一樣快樂。
但宮言葉看著開心的賀田春樹感到心酸“恐怕母親要失約了!孩子不要恨母親!”
在母親數(shù)十天的特別關(guān)心下賀田春樹漸漸熟悉了有人關(guān)心的感覺,可那一天讓他再度進入寒冷!
撐不住了,宮言葉最終還是撐不住了。
“孩子,下輩子再見了!”宮言葉說出最后一句話。
賀田春樹回到家后沒有找到母親的身影,卻接到了來自醫(yī)院的病人死亡通知電話!
賀田春樹的心感到一陣劇痛,便瘋狂的跑去醫(yī)院。
醫(yī)院和家的距離并不近,但賀田春樹沒有感到累一口氣跑到了醫(yī)院。也許是心受傷了,身體的疼痛便不會感覺到了。
進了醫(yī)院,賀田春樹沒有停歇,直沖向母親??少R田春樹只看到蓋著白布單的母親,明明早晨還打著招呼現(xiàn)在卻睡著了,永遠醒不來了!
“母親,您醒醒!母親,您快醒醒??!”賀田春樹幾乎瘋狂地搖著床上的宮言葉,不斷地搖著不斷的哭著??蓪m言葉再也聽不到了。
看著賀田春樹的樣子醫(yī)生們也沒有去攔,因為他們知道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
賀田春樹不停的搖著,不停地哭著。這樣的動作也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淚也哭干了,身體似乎也麻木了,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他給母親舉行了葬禮,說是葬禮其實也不是,因為參加的人只有賀田春樹一個人。
宮言葉沒有朋友,家人也只有賀田春樹一人,賀田春樹也試著給父親打電話,可電話沒有打通過便也放棄了。
整場葬禮中,賀田春樹沒有再哭,甚至他都不太清楚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只記得自己很難受!
事情結(jié)束后,賀田春樹將要打開的心門再度關(guān)閉并上了一把鎖。性情更加冷漠,孤寂,不再相信任何人!雖然實力在不斷提高,卻從來沒有過感情的變化!那一年,他14歲!
直到那件事改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