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昌府府衙。
院子中央,停放著一具女尸。
一名留著山羊胡須的老者,此刻正蹲在女尸的身旁,手中拿著驗尸工具,不斷的驗查。
門外圍了不少百姓,朝著里面探頭探腦。
東昌府的知府吳大人,在師爺以及一眾差役的陪同之下,也是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
不消片刻,那老者便在女尸的身上開了個口子,剎那之間,一股帶著腐臭的尸水流了滿地,整個女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了下去。
這一幕,倒是令在場的所有人心頭一驚。
“大人,結果已經(jīng)出來了!”
那老者收好了工具,此時站起身來稟道。
“死者體內精血流干,但周身卻并未發(fā)現(xiàn)傷口,由于在水中泡了一夜,所以導致渾身浮腫,實則體內全是水,至于死因尚待查證?!?p> 老者說完,也是不禁滿臉疑惑之色。
“哦?難道葉老也無法直接查出死因?”
吳大人上前幾步,再度望了望那具女尸。
“老朽慚愧!死者周身,老朽已全部檢查過,的確沒有發(fā)現(xiàn)傷口,若說是溺水而亡,但周身精血卻不至于流失,著實是奇哉怪也!”
被稱為葉老的老者,朝著他拱了拱手。
“大人,秦捕頭回來了!”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通報。
緊接著便見一名魁梧壯漢,率領著數(shù)名捕快歸來,同時人群之中,還有一名灰衣男子。
那灰衣男子一見地上的女尸,當即便撲了過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充滿無盡的自責。
“娘子!娘子!是為夫不好,為夫不該賭氣將你趕了出去,是我害了你啊,娘子……”
乍見此幕,秦捕頭連忙讓人將他拉開。
“回來了,可有什么收獲?”
吳大人望向了秦星,神色威嚴的問道。
“回稟大人,死者牛氏,城東郊外牛家莊人,三年前嫁與莫三郎為婦,這莫三郎是個賭徒,敗盡家產(chǎn),牛氏因此不滿,昨日兩人大吵一架,牛氏負氣出走,沒想到卻遭遇不測。”
秦星走這一遭,已將她的身份背景查清。
“原來如此!就沒有其他的線索了么?”
吳大人倒背著雙手,一身的官威散出。
“屬下無能,尚且還沒有找到線索?!?p> 秦星抱拳致禮,對此也是深感無奈。
“本府不管這是意外還是兇殺,總之你得給本府查個水落石出,以還死者一個公道!”
不去理會其他,吳大人直接下達了指令。
“大人放心,屬下定竭盡所能。”
秦星連同周圍眾人,齊齊行禮回道。
將尸體暫存府衙停尸房中,以便于隨時查驗,圍在門外的人,見無熱鬧可瞧,便各自散去,吳大人邁入卷宗室,細細翻看起卷宗來。
這種案件,他記得很久以前似乎發(fā)生過一起,不過時間太過久遠,所以一時記不清了。
因些便準備從卷宗當中,試著找找頭緒。
至于秦星等人,自然是接著找線索去了。
吳大人已年上四旬,在東昌府的口碑也向來不錯,至少不是個糊涂官,能夠辨明是非。
此刻他正翻著卷宗,忽然門外有人來報。
“大人,門外來了位道長,說是有要事求見!”那人一邊行禮,一邊恭恭敬敬的稟告。
“哦?你且請他進來說話!”
放下手里的卷宗案錄,吳大人繼而道。
少頃,便見一名道袍破舊的老道,手持著拂塵,徑直進入門中,身后尚且還跟著兩人。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玄機子,見過知府大人?!崩系莱鴧谴笕舜騻€稽首,行禮道。
事情大致的情況,蘇年已經(jīng)跟他說了。
“是你要見本府?不知有何見教?。俊?p> 望了望這老道以及他身后的兩人,吳大人毫不猶豫,開門見山,直接詢問對方的來由。
“知府大人容稟,五里溪女尸一案,貧道已知曉其中緣由,并非是人為,而是妖患,貧道此次冒昧前來,就是想請大人早做防范?!?p> 老道也懶得拐彎抹角,索性有事說事。
當聽聞此言,吳大人明顯面色一變。
“知府大人,草民知道,這件事情說起來太過荒謬,但它卻是事實,害死那名女子的真兇,乃是專吸女子陰氣的石妖,還請大人能夠下令,夜晚實行宵禁,所有姑娘不得外出。”
鄂秋隼也是心中著急,自后面搶先說道。
“你又是誰?本府憑什么相信你們?”
吳大人為官多年,各路貨色皆曾見過,尤其是一些江湖騙子,借助鬼神之說招搖撞騙。
所以自從他們開口,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他身為一府的知府,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大人,還請你務必要相信草民,這可不是開玩笑,晚了只怕會有更多姑娘受害??!”
鄂秋隼上前至桌子旁,不斷的懇求道。
“大膽!本府也懶得與你開玩笑!”
見他如此沒規(guī)矩,吳大人也是有些怒氣。
“什么石妖害人,依本府看,分明是爾等一派胡言,來人,將他們給本府轟了出去?!?p> 一聲令下,門外頓時涌進來數(shù)名差役。
“大人且慢……小生可以證明的?!?p> 鄂秋隼見他不信,一時情急,索性準備施展法術證明,無奈此刻,捻了半天訣,也沒有絲毫的反應,他的法術竟是一時之間失靈了。
“妖言惑眾,再不走本府定依律治罪。”
吳大人滿臉的威嚴之色,朝著他們斥道。
“大人……”
鄂秋隼還想再說些什么,不過卻被蘇年給攔住了,眼下的這個關頭,可不能沖動行事。
故而,三人直接被趕出了府衙。
“知府大人不肯相信,這該如何是好?”
走在路上,鄂秋隼愁眉苦臉的道。
“朝廷的官兒,都是很固執(zhí)的,官職越大,官威就會越大,換成是我,我也不信?!?p> 蘇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是安慰道。
一開始他就說過此法行不通,但鄂秋隼不聽,非要一試,如今倒好,差點沒被治罪了。
“這些暫且不論,當務之急,我等得先要找到石妖的藏身之地,以防止它再度害人?!?p> 玄機老道出言之間,說出了關鍵所在。
他其實并不贊同鄂秋隼的法子,因為主要的問題不在于防不防范,而在那石妖的身上。
再怎么防范,也不可能防范一城之人,總會有遺漏,何況石妖害人,擁有很多種方法。
“前輩說的不錯,那石妖急于恢復元氣,昨晚害死一個人,今晚就可能害死兩個,爺爺至少也得明日才到,在此期間,我們可不能不管不顧?!倍跚秭傈c了點頭,表示贊同此言。
“只是石妖在暗,我們在明,著實是太過于被動?!倍跚秭篮鋈粐@息一聲,有些無奈。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來個引蛇出洞?”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蘇年面色一喜。
“你小子又想到什么鬼點子了?”
玄機老道瞥了他一眼,不以為然的道。
“呵呵呵!這辦法總是有的,而且有極大的幾率能成,只是得看某人肯不肯犧牲了?!?p> 蘇年一陣壞笑,望向了旁邊的鄂秋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