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就輸了,誰還賴你不成!”
初雪將糕點(diǎn)碟子往桌上一放,卻又腳底抹油的往門外走去。
“花姐姐,樓下還有客人要招呼呢,我就先下去了!”
“唉——初雪姐姐,你還欠著我……”
他話還沒說完,耳朵便被花姐姐給一把擰住了。
“唉呀,姐姐,疼!”
“你也知道疼??!看把小北嚇的!這也是能渾玩的嗎?”
解語擰著他的耳朵將他拖到了小北的面前。
“小北既然生性怕羞,這前廳,你能不來就不用過來了,反正有我在,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以后,小北就直接從后院經(jīng)過,那邊我騰出了一間空房,你就在那邊休息,有什么事再喚你?!?p> 小北剛剛被逗得差點(diǎn)要哭出來的情緒,終于在解語的這幾聲簡短卻又貼心的安排之下,徹底的哭了出來。邊哭還邊一個勁的點(diǎn)頭拭淚。
“謝……謝謝……花姐姐?!?p> 想到這一出,再聽著芷蘿那嗲到酥軟的聲音,腦中便浮現(xiàn)出芷蘿一把抱著小北的手,不停往他身上蹭的畫面,那小北還不得急得恨不能把自己的腦袋給敲暈了得了。
他抽動過嘴角,一時沒忍住,竟“噗嗤”笑出了聲。
“你怎么了?”
帶路的小姑娘便是那名喚小雨的小丫頭,她回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仿佛還在為剛才他冷不丁開門時,將她和另一個小姑娘給撞入滿懷而生氣,一股羞怯又兇狠的模樣。
又是一個羞嗒嗒的。
他想象著小北和面前這位,到底誰更羞怯,便再也忍不住直接捧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你!吃錯藥了!……”
小姑娘這兇巴巴的一聲,頓時給了他答案——
看來,還是小北更加害羞一些。這次沒聽到他的哭聲,估計已是盡了全力了,以后,怕是要被芷蘿給卡得死死的了。
他笑得岔了氣,半晌,才摸著笑疼了的太陽穴,趕快捂嘴正了正色,又裝模作樣的輕咳了一聲,這才眼珠子骨碌碌的前后左右瞄了瞄:
“嗯,這么個風(fēng)景秀美的地方,正好配上這么美的小姐姐,風(fēng)冽是在感嘆,人生苦短,亦不過此景此人,神仙眷侶啊?!?p>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瞎編,卻又撩撥得人家小姑娘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偷偷的扭頭,一骨碌往前走去。
為什么大家都這么害羞,臉皮這么薄呢。
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或者說,還是自己臉皮太厚了,連害羞是個什么鬼都不知道?
他看著急步往前走的身影,終是舒了口氣。
之前在那竹樓之中,被無非夫人的結(jié)界所困,他連外界的一絲風(fēng)聲都聽不到,更遑論順著這風(fēng)聲聽到外界的人語聲響。
此番聽著芷蘿他們活潑亮烈的聲音,一聲蓋過一聲,倒是讓他心里定了定。
還好,這無非夫人并非十惡不赦之徒,不僅救了自己,還救了芷蘿他們。只是他們到底被關(guān)了在什么地方,連絲縫隙和泥土都沒有。
他的腦海里猛的浮現(xiàn)出封雪紫域那黑暗結(jié)界和金石結(jié)界。
這無非夫人究竟是何人,又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他皺眉更加戒備的跟著這小雨丫頭的腳步往前走去。
花聚廳里,他瞪眼咂舌的像個鄉(xiāng)下老太太進(jìn)了城,頭一次見到這么奢華富麗得如宮殿般夸張的房間,忍不住嘖嘖嘖的張口不停稱贊起來。
“沒想到,這蝕心谷倒是個世外桃源。外人皆道這谷內(nèi)長年瘴氣彌散,生人勿進(jìn),就算偶有那幾個膽大不怕死的人敢闖一闖,亦不過是落得個蝕心而亡,暴尸荒野,故而給這蝕心谷更是增添了幾許神秘而鬼魅的色彩,竟像個神話傳說般,冷漠的安守于這封雪紫域和紫巒峰之間這么多年?!?p> 風(fēng)冽摸了摸立在墻角的一只流光溢彩的白玉花瓶,一人多高的白玉花瓶,在天火的閃耀下,白中帶著金赤,素凈中帶著幾許明艷,淡雅中透過絲絲亮麗,竟全部都是天然通透的白玉雕琢而成。
這么大一塊白玉,還有著這么剔透晶瑩的水頭,更是精雕細(xì)琢著栩栩如生的圖案,絕對是價值連城,非富即貴。
風(fēng)冽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么大張旗鼓的用這么大塊的白玉做花瓶。
而這小小的花聚廳里,四個墻角,一邊一個,便端端的擺了四個,皆是一水兒通透明凈的白玉。
真是暴殄天物!
腦海里猛的浮現(xiàn)出小時候曾跟著大哥去過一次的寧王府,藍(lán)炎寧那一股子的講究奢華勁,和這個相比,卻還只能算得上是小烏見大烏。
“極地王國這么些年來,幾大靈力家族紛爭不斷,死的死,逃的逃,臣服的臣服,滅族的滅族,最終亦全部都拜倒在天火藍(lán)城藍(lán)家這一股天火的威儀之下。風(fēng)冽長這么大,倒是從未曾聽聞過,這蝕心谷里還藏著夫人您這么位靈力真神啊。”
風(fēng)冽摩挲了半天這白玉花瓶,摩挲夠了,便又腆著臉看向了書架上整齊有序擺放著的不少珍奇小玩意。
一個一個,新奇又古怪,卻沒有一個不是精挑細(xì)選,價格不菲的奇珍異寶。
他看一個,贊一個;摸一個,又嘆一個。倒真是大開了回眼界,亦顧不上面子,直勾勾的口水橫流,愛不釋手。
“這外面紛爭不斷,有什么好東西都給糟蹋得干干凈凈了,倒不知夫人您這位世外高人,究竟是出自于哪個家族呢?”
“繞了這么一個大圈子,藍(lán)二公子就是對本人的出身這么感興趣?”
無非夫人不動聲色的繼續(xù)坐在茶幾旁,淡然優(yōu)雅的一邊煮著茶一邊靜看著猴子樣上竄下跳的他。
茶香濃郁,一聞便是好茶。
只是風(fēng)冽于茶道不感興趣,平常更是如牛飲水,這茶香茶味于他而言,只有濃淡之分,卻根本不知該茶的品階好壞。
他私心里以為,只要這茶夠香夠濃,就一定是好茶無疑。
就像無非夫人正在煮著的這一壺茶,茶香四溢,濃香滿屋,倒是聞著讓人一股子神清氣爽的勁頭。
“夫人這話說得——豈止是感興趣!”
風(fēng)冽摸夠了這些大大小小的各類玩意,終是趴在無非夫人面前的矮凳上,腆著臉湊了過來。
“夫人您救了風(fēng)冽一命,風(fēng)冽當(dāng)然得弄清楚救命恩人是何方神圣,以便日后能有報答的機(jī)會。就算自己這勢單力微,無以為報,這晨昏定省,焚香叩拜倒還是可以的?!?p> “就你這嘴皮子——玉魄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