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仁才伸手過去,那兩人便一前一后上動起手來,欲置冼仁于死地,好在冼仁早有防備,事先在手中握有兩顆石子,趕對面那人刀刺過來前,先擲出一塊將那人打翻,另一只手則使力掰住身后那人扼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使自己不致窒息。前面持刀之人被冼仁擊倒,尖刀脫手,仍不死心,匍匐著往前欲去取刀,冼仁見狀,又?jǐn)S出一石,正中尖刀之上,只見火光四濺,那刀由地上滑出去丈許。冼仁身后原本扼著冼仁脖子一人原本覺著手臂被冼仁掰著不太能使上力,不過還在不住嘗試,及至見那刀滑出去,便呆在那里,手底下也不再用勁。
過了許久,才急忙把手松開,對著冼仁作揖不住道:“老兄快些停手罷,我們方才只是試試你身手罷了,因著要向段二爺薦你,得知道您老有真本領(lǐng)才行,現(xiàn)在知道了,自然無話說,您老兄也別誤會了,給兄弟們的小命弄沒了……”
另一人十分乖覺,見狀,也連忙起身在一旁附和著道:“是呀,是呀,這都是咱們段二爺莊上的老規(guī)矩了,您回頭到段二爺手底下做事日子久了就知道兄弟兩一準(zhǔn)兒沒騙你。”
冼仁明知一切,因著用得著他們,也只好不說破,變過臉來,笑著應(yīng)道:“原來如此,險些手底下沒分寸,傷著二位兄長了?!闭f著話,急忙過去,將尖刀拾起還給對方。然后由懷里掏出兩塊碎銀,塞到其中一人手中,笑道:“方才多有得罪,二位兄長不要見怪,后面還要仰仗二位,多照應(yīng)著兄弟才是?!?p> 那二人連道:“好說,好說……”
于是三人同行,向著浴霧山莊趕去。行了約十幾里山路,忽見前面濃霧中隱約有兩團亮光出現(xiàn)。同行中一人道:“快到了,那亮光處便是了!”
冼仁見那亮光似還在更高的地方,比他站的地方還要高出很多。自己跟著這二人走了很久,由野狐嶺下來,又攀上了一道山嶺,之后一路都是上坡。本以為已經(jīng)到了山頂,不用再往上爬,如今看來,要到那浴霧山莊去,還要往高處爬。
三人接著往前走,此時大霧漸漸散去,天卻已經(jīng)黑透。及至到跟前,才看清楚,原來在他們所立足的那道山嶺上面,有兩座孤峰拔地而起,成犄角之勢,且十分險峻,那兩團光亮分由兩處峰頂發(fā)出??课髅娴墓路迳嫌惺A繞著由底下盤旋而上直至峰頂,那浴霧山莊便建在上面。冼仁遂跟著對方拾級而上,快至峰頂時,見上面屋宇樓閣,錯落有致。對面山峰上也是如此,兩座山峰之間由吊橋連著,故而那座山峰上面沒有上下峰頂?shù)氖A梯。冼仁想,那段二爺只怕勢力不小,才建的如此雄偉壯麗的山莊。
到了門首,那兩人讓冼仁在外面等候他們進去請了上命,得到上面準(zhǔn)許后再出來接他。不料其進去后許久都沒有出來,夜晚山里天氣濕寒,那峰頂上風(fēng)頭又大,冼仁趕路出了一身汗,又久未進食,被那風(fēng)一吹,又冷又餓。見門首無人,便向里面走去,剛跨過門檻幾步,便聽一人呵斥道:“混帳東西,往哪里進?”現(xiàn)人尋聲望去,見門里側(cè)面有一小屋子,里面坐著幾個守門的人正圍坐在一起烤火,靠外面一人,皮膚黝黑,一臉怒容,眼睛瞪得滾圓,一臉橫肉相互擠壓著,冼仁見其人言語不善,心中不悅,又不好發(fā)作,只得不慌不忙過去,對那人道:“兄臺請了,我是前來投效段二爺?shù)?!?p> 那人見冼仁泰然自若徑直上前來和他搭話,才面色稍雯,道:“有引薦嗎?”
冼仁連忙道:“有……有……,剛進去那二位便是了!”或許是那兩人莊上地位低微的緣故,對方聽了冷冷道:“在外頭等人來接!”
冼仁只得悻悻的轉(zhuǎn)身退到外面候著,心里一陣失意和不平,心道:“真想一塊石頭打得這狗東西滿嘴掉牙!”轉(zhuǎn)念一想:“我是來探雙蘭消息的,又不是來做客,怎么在意起這個來了,忍忍罷!”
又過許久,那兩人中的一個才出來,對冼仁道:“實在對不住你老兄,讓你久等了,今天莊上有事,盤查的緊了些。你把這衣服換上,進到里面,莊上兄弟便知你是自己人,不至于惹上什么麻煩!”
冼仁連連稱謝,就地將衣服換了。那人向守門的打了聲招呼,便領(lǐng)著冼仁進去了。到了里面,走了不遠(yuǎn),便撞見另外一人,和冼仁一起的這人便問:“怎么樣,見到人了沒有,信送到了沒有?”原來這兩人是奉那個段二爺之命前往桑川送信的,得了回信回來的路上遇著冼仁的。
那人道:“人去了對面峰頂上,沒有見著?!庇洲D(zhuǎn)頭對冼仁道:“我們二爺喜好看人比武斗狠,今晚那邊有一場,莊子里面也沒有什么人了,都過去了。你老兄也跟我們同去看看罷!”
冼仁隨著那二人走了一陣,便踏上了通往對面峰頂?shù)牡鯓蛏?,那橋上,每隔幾步,懸有防風(fēng)燈,能照出路徑來,只是橋下,萬丈深淵,漆黑一片,看不見底。
三人穿過吊橋,行至對面峰上。原來這邊峰上建有一座牢獄,皆是用石材砌成,十分牢固,里面關(guān)著著桑川城里作奸犯科的囚徒。牢獄旁為一角斗場地,兩處建筑由地底通道相連。冼仁跟著一路進到旁邊的角斗場里面,沿路雖有盤纏查,但有那兩人領(lǐng)著,一路都上都沒有阻礙。
到了里面,見看臺上座無虛席,看臺居中正上位子空著,前面桌上擺放著珍饈佳肴,想是那段二爺還沒有來,一群人侍立旁邊等候,那位子兩側(cè)往下的便是他莊上的門客,依著身份低位序次而坐。看臺北面正前方,便是一處圓形的角斗場地,四周用粗壯的楠木柵欄圍著。柵欄上一人高出往上,遍布尖刺,防人攀爬。東西兩側(cè)留下兩個出口,門緊閉著,旁邊有人把守,那角斗場周圍,每隔幾步,也有人守著。
這時,突然看臺上一陣喧嘩,冼仁尋聲望去,見有一人,身形矮胖,白凈面皮,錦衣華服,被擁著進來,看臺上眾人紛紛起身向他行禮,那便是浴霧山莊的主人段青云,其兄乃桑川屬官,名段青風(fēng)。
令冼仁驚詫的是,那段青云旁邊,站著的竟是白蘭。隨后那段青云讓眾人坐了,自己也落座,那白蘭就坐在了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