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計劃是先放魚餌,釣大魚。
海諾就閑了下來,想去看看春花。
明明知道她就住在同一家客棧,又不想讓春花因為自己和這個葉公子生了嫌隙。
況且他們兩個最好只是萍水相逢的關(guān)系。
春花那日見到靈越,聽名字以為是個女子,沒想到是個老頑童。
年紀比自己師父還大,說是來交給自己用醫(yī)術(shù)防身。
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喝酒,只是扔給了春花一本毒經(jīng)一本藥經(jīng),讓春花全部背會。
起初本來也沒有什么事兒,最近身體感覺乏力,也沒怎么出門,就在房間了背背書,累了就對著窗外發(fā)發(fā)呆,聽聽小老頭吹牛。
“靈越,我最近不但身體感覺到乏力,而且時不時會覺得有些頭疼,興許是身上的毒性發(fā)作了?!?p> 春花笑的一臉蒼白的對靈越說。
靈越又灌了自己一大口就,兩個臉蛋兒喝的紅彤彤的。
躺在椅子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說。
“這種毒藥,毒性不算強,但是會慢慢侵蝕你的五臟六腑,平時看著和常人無異,發(fā)作起來會撕心裂肺,不過好在于我來說不是什么問題?!?p> 春花聽著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兩個酒窩顯得愈發(fā)的明顯:“靈越你這么厲害啊,什么時候教我防身之術(shù)啊?!?p> 靈越不過是吹個牛順便按照招月的意思安慰下小姑娘,看她如此開心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含糊不清的呢喃到:“等你把毒經(jīng)看完,我就教你如何不動聲色的用毒?!?p> 以前跟著師父的時候,都是習醫(yī)術(shù),就算是蒙汗藥這種常見的藥物,在葉中林來說,都是大逆不道的。
春花董醫(yī)術(shù),確絲毫不懂毒,如今這種形式,毒確實對于春花來說是最容易學會的防身之術(shù)。
只是可能要辜負師父的教導了,不過自己也是為了活下去,希望到時候師父不要責怪自己。
因為心里有了想法春花從以前的漫不經(jīng)心,變得認真起來,就連招月幾次過來都說春花瘦的脫了相。
招月也知道跟春花身體里的毒也有關(guān),但是燕昭堅持說不到兩月之期不必服藥。
春花偶爾出門跑步鍛煉身體也會躲著燕昭,自那次以后也再沒有見過海諾。
近些時日春花對靈越也是愈發(fā)的佩服,雖然他不懂治病救人,但是毒藥用的真的是出神入化。
春花也是驚訝的發(fā)現(xiàn)如果自己的銀針上抹上毒藥也完全可以一針致命,只不過自己太弱。
以自己如今的手速,想要扎倒普通人很簡單,但是如果是功夫稍微好些的自己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
所以春花近一個月基本都是白日練習手速,和鍛煉自己愈加虛弱的身體。
晚上便背毒經(jīng),琢磨靈越隨口說的那些話。
自己必須要強大起來,不受任何人牽制。
燕昭知道葉春花每日的一舉一動,包括躲著自己和練習毒術(shù)。
倒是沒想到小丫頭挺存得住氣,還有幾日就到了這次的兩月之期了。
除了招月來了一次,被自己打發(fā)了,匯報的人說。
這個葉春花倒是一次也沒提過討要解藥的事情,如今是最難熬的日子。
真到了兩月,直接死了更輕松,如今日日心絞之痛,還能日日出去鍛煉,倒是也算有些骨氣。
“十三,把這兩粒藥給招月,一個半月的期限?!?p> 十三拿著主子遞過來的藥,舒了一口氣,主子可算是饒了春花姑娘一命了。
慎刑司的斷心散就連那些抓過來的亡命之徒,發(fā)作的時候也是痛不欲生,主子若是不施藥,真不知道春花姑娘能不能熬過去。
她的命還有用,所以才把續(xù)命的給她,燕昭壓下心里那股奇怪的情緒,安慰自己說。
春花最近突然想打個耳洞。
昨日吃了招月送來的藥,感覺身體有力氣多了。
前幾日日日疼的睡不著覺,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譬如因為怕疼不愿意打耳洞,被追的滿院子跑。
后來自己哭鬧的厲害,母親只得作罷,只是總愛刮著自己的鼻頭說:“我們小蓁蓁,連耳洞都沒有,以后怕是嫁不掉呢。”
有多疼呢,自己想試試,小時候以為的疼有多疼。
春花給靈越告了假,帶著石頭出了門,石頭還是那個歡脫的性格,只要給石頭在一起,春花就會覺得自己只是個小孩子。
上次在街市上買的小黑狗,十幾日的光景,長大了許多,春花打算順便給小狗要買個鈴鐺什么的。
走到樓下的時候,石頭突然說自己忘了帶東西,讓春花等他一下就匆忙上了樓。
春花站在樓下等著石頭,仰著頭微閉著眼睛感受著風和陽光,春日的陽光和風總是讓人覺得幸福。
余光看到右邊有一個人正往這邊走,隨意的一瞥看見燕昭。
春花第一個反應(yīng)是躲起來,但是已經(jīng)到了跟前,再跑似乎有些刻意,又不能裝沒看見,只好尷尬的扭頭蒼白著臉笑著說:“兩位早上好啊?!?p> 燕昭最近一直忙倒是許久沒見過她了。
沒想到之前看著海鮮活機靈的小姑娘,才沒多久看著沒有一絲血色,像是大風一吹就能刮走一般。
十三笑了笑算是回應(yīng),燕昭則是直接忽視走了過去。
“說來著春花姑娘倒是真的不是個一般的姑娘,小小年紀經(jīng)歷這么多還能不吵不鬧?!?p> 十三帶著試探的眼光對燕昭說,他著實之納悶主子對春花姑娘是個什么態(tài)度。
燕昭只是嗤笑了一下沒說話,有何不一般的,不過是個無能鼠輩,不值得一提。
本來對她在船上沖出來圓了婉玉的局的膽色還有幾分欣賞,這幾日竟是嚇得不敢出門,如今看來,不過是個笑話。
有個叫做蕓兒的姑娘過來給春花扎耳洞,春花坐在凳子上,有些害怕,一直低著頭閉著眼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
渾身繃得很緊的時候,春花感覺到有個溫暖厚實的大手握著自己的手腕,春花睜開眼,看見海諾蹲在自己面前笑著看著自己。
春花一慌神的功夫像被小蟲子訂了一下,耳朵上就多了一根紅色的絲線。
“好巧,你怎么在這兒?!?p> 春花睜開眼一臉驚喜的看著海諾。
海諾和春花對視,急忙避開了眼神,松開了春花的手腕說:“碰巧而已?!?p> 說著起身,眼神也不看春花。
“我好好的,已經(jīng)服了藥了,你呢,還好嗎?”
春花仰著頭一臉笑意的看著海諾問。
海諾低頭看著清瘦的不成樣子的小丫頭,眼神里都是心疼的說:“挺好的。”
春花這次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眉眼彎彎,酒窩淺淺的,蒼白的臉色看的人心疼,海諾真的很想守護這么好的小丫頭,可自己自身難保。
海諾有些難受,便說:“我還有事,先走了,石頭還小,我不想讓他跟著我蹉跎歲月,如果你不嫌棄?!?p> 海諾還沒說完,春花就急忙回答:“可以,和石頭一起總是很開心的。”
海諾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我走了”
“嗯”
春花看著海諾高大的背影,感覺另一只耳垂像是被蟲子盯了一下。
杭小棠
浮云一別后,流水十年間。---韋應(yīng)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