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見剪雨將今日的補藥端進來,頓時就拉長了一張苦瓜臉。
別人都以為她是一碰就碎的玉,誰知道她是這宮里活的比誰都長的老妖怪!上一世她蠢!以為蕭呈言不顧太醫(yī)關于她子嗣無望的斷言還執(zhí)意娶了她就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好,她呸他一臉藥渣子!蕭呈言就是欺負她實誠好騙,還對他存了一點點的愧疚,才要立她為后的,因為只有她為后,才不會為難蕭呈言真正擺在心尖上的那個老女人!她沒有子嗣,才會將那個出身卑微又不受皇太后和太皇太后以及未來太后歡心的宮女所出之子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保護著!
傻不傻??!每每回想起這個,秦錦真的被自己上一輩子給蠢哭了,真想去買塊豆腐一下子拍腦門子上將自己給拍死!
“可以不喝嗎?”秦錦將頭別開,厭惡的做了一個惡心的動作,惹的折風和剪雨忍俊不禁,“殿下,您可別為難奴婢們,若是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知道您又不肯喝藥了,奴婢們就又要集體去坤寧宮門口跪著聆聽太皇太后的教誨了?!?p> 秦錦扁嘴,將藥端了過來,捏著自己的鼻子一口氣灌了下去,剪雨馬上就遞上了杏脯。
酸甜酸甜的果子入了口,才將補藥里面那股子怪味給壓制了下去。
“對了,今日太醫(yī)團的小竹子摔斷了腿,在修養(yǎng),所以奴婢就去了一次太醫(yī)院給殿下拿藥。可巧了,奴婢在那邊遇到了虞侍衛(wèi),他也在拿藥。奴婢和虞侍衛(wèi)說了兩句話,郡主,您猜怎么著,這藥是虞侍衛(wèi)替蕭侍衛(wèi)拿的?!闭埏L一邊替秦錦整理床鋪,一邊說道。
秦錦聞言,喉嚨一緊,一塊剛塞進嘴里的杏脯就卡在了喉嚨里面,不上不下的,卡的她直翻白眼。
追月忙丟下手里的針線活,過來幫秦錦拍著后背順著氣,秦錦這被杏脯咽了一下,到叫壽春宮里所有人的都覺得自己被噎住了一樣,那氣都快上不來了。
秦錦好不容易將卡在喉嚨口的杏脯被吞下,壽春宮里里外外的這也算是都跟著秦錦一道大喘了一口氣。
“殿下,您可真要加點小心。可是要嚇死奴婢們了?!弊吩?lián)嶂约旱男馗@魂未定的說道。
“你說蕭衍病了?”秦錦沒心沒肺的一把撥拉開擋在她面前的追月,赤著足就跳下了軟榻,三步并成兩步的跑到折風的面前,“什么???他拿的是什么藥?”
在秦錦上一世的記憶之中,蕭衍就和廟里的金剛一樣,從沒什么病,不過他倒是受過傷,第一次是他平定山西匪亂,被人一箭射穿了肩胛骨,人家都說他那條手臂要廢了,結果蕭衍愣是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頑強的挺過來了。
那時候她還是皇后,蕭呈言那坑貨醉生夢死的只知道微服出宮帶著他的妞兒去南方游玩,將諾大的一個朝堂丟在她的手里,她苦哈哈的對外要瞞住眾多的朝臣,對內要安撫住實力越來越大的太后,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后,更要防著太后將蕭呈言手里的權利都奪走,都已經焦頭爛額到這個地步了,還要替蕭衍籌措出山西剿匪的軍糧和軍餉??蓱z她那時候也不到二十歲??!花一樣的年紀,愣是將自己給愁成了黃臉婆。
她那時候手里無可用之人,堂兄又在和大齊在邊境上牽扯不清,只有仰仗著蕭衍先平定山西那鬧得沸沸揚揚都快要打到燕京城外面的匪患。蕭衍那時候也不是個東西!以傷病為要挾,就是壓著不出兵,她的堂兄在大齊那邊和慕容家打的難解難分,堂弟和她的大伯又在漠北作戰(zhàn),而一邊的柔然似乎也有點不太平,已經是三線開戰(zhàn)了,要是被柔然再來插上一腳,她就真的沒活路了,只有盡快結束山西的匪患才能抽調更多的錢糧去支持她的堂兄還有大伯,再將蕭衍調去柔然邊境上鎮(zhèn)著,才能讓她的壓力減輕。內憂外患啊,秦錦記得自己那時候嘴上都急的燎出了一圈大火泡來,吃東西都吃不了。為了催促蕭衍趕緊出兵,她也連夜出京,騎了三天的馬,將腿根子上的皮都磨破了去見蕭衍,還許諾只要他盡快平亂,就給他一個鎮(zhèn)國大將軍的封號。
“殿下?”折風見秦錦看著自己有點走神,不確定的小聲叫了她一下,這才讓秦錦回過神來?!皠偛耪f道哪里了?”她茫然的問道,說完自己想了起來,“哦,對了,蕭衍是病了是嗎?”她一拍自己的腦門,年紀大了果然就是容易忘事。
“虞侍衛(wèi)要的是外傷藥還有兩貼活血化瘀的草藥?!闭埏L說道,“想來應該是蕭侍衛(wèi)受了點皮外傷吧?!?p> 皮外傷?好機會?。∏劐\的眸光就是一亮。
折風見自己家郡主兩眼賊亮賊亮的盯著自己,就忍住胳膊上汗毛直豎,難道郡主不應該是關心蕭侍衛(wèi)嗎?為何聽到蕭侍衛(wèi)大概受傷了,就和餓了幾天的狼見了肉一樣!
受傷什么的,才是她刷蕭衍好感的關鍵時候??!
她記得上一世她出現(xiàn)在蕭衍的軍營里面的時候,蕭衍那素來都繃著的面容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的裂隙,平靜無波的眼神之中也出現(xiàn)了一絲的感動和錯愕。
那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說了好多好多話,可惜她累的不行,沒聽上兩句,就直接暈倒在蕭衍的面前了,現(xiàn)在想想還真特么的丟人!
秦錦嘆息,好像上輩子每次丟人都是丟在蕭衍面前的。
猿糞啊,猿糞!
秦錦剛激動了一下,隨后就平靜了下來。
上輩子她在這么大的時候那是從來不動腦子,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那么寵著,又有太子殿下帶著,她過的無憂無慮,其實現(xiàn)在秦錦想了想,自己那時候算是過的渾渾噩噩。她現(xiàn)在竟然回想不起來上輩子她在這么大的時候整天都是在做什么了。
畢竟上輩子死的時候已經是七十多歲的垂暮老人,對很多事情已經記得不是那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