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纓看著房間里熟悉的布局，眼神迷瞪。
小女孩，神秘的男人，余警官，醫(yī)院，郝醫(yī)生，梁脂，樊崢……
一切從她被“刺殺”開始，然后靈魂出竅，碰到神秘男人，被一顆糖騙走，被囚在那個名為渡客居的半山別墅。
一切都是夢……
可一切又都顯得那么真實，好像親身經(jīng)歷的一般。顧長纓不知道怎么解釋，總覺得冥冥之中被什么牽引著走，不知道前方還有什么等著自己，這面對未知本能恐懼感縈繞在心頭，經(jīng)久不散。
顧長纓拉起衣服，看到她身上光潔白皙，什么刀疤都沒有，肚子上是緊致的肌膚。
可……
又真實得可怕。因為她明明看到了……
病房里，那個不法分子正拿著什么抵著她，冰冷，她能感受到其銳利和鋒芒。
是另一把刀。
顧長纓的皮膚立即起了雞皮疙瘩，她想到了風行步行街上瘋狂逃跑但被男人抓到的場景，想到那刺入胸腔的壓迫，皮膚和血液因為壓力而緊緊吸附著那把刀，刀起刀落，顧長纓覺得那天的天空都是血色的，只有瘋狂的刺入血肉的聲音，以及歇斯底里的狂笑。
人們的尖叫，逃跑……
顧長纓手里抓著那節(jié)小小的竹節(jié)，不知何時被她取下來的，重新戴上脖子。
顧長纓從床上下來，拉開窗簾，看到窗外的藍天白云，還有被水洗過般的城市。
她的房間還是熟悉的地方，她的房東沒有將它租給別人，她的全家福也還在，她的玉佩，書籍，生活用品都在。
顧長纓愣了一會神，才開始洗漱，這個地方讓她太壓抑了，她打算出去走走。
走到樓下，她碰到了小區(qū)里的買菜回來的中年婦女們。
“小纓，出去??？”一個體態(tài)豐腴的大媽笑意盈盈問。
顧長纓點點頭，“張嬸剛買菜回來嗎？”
“是啊，今天的菜還挺新鮮的，我家強子和他女朋友今天過來吃飯，這不，我得早點張羅嘛……”
“那強子哥他們有福了。”顧長纓寒暄了幾句就分開了。
她出了小區(qū)，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為什么看著有點熟悉。
不對，這身打扮……
剛才和張嬸的對話……
在夢里發(fā)生過！
顧長纓心猛跳，如果猜的沒錯，接下來……
應(yīng)該有一個拖著買菜小推車的老爺爺慢吞吞地過馬路，然后她看不下去就去扶，將老人……
扶著過去……
對面就是通往風行步行街。
顧長纓吞了吞口水，抬頭一看，綠燈剛好亮起，她沒有多想，轉(zhuǎn)身就往另一條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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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余魚看著眼前眼神呆滯女人，很有耐心地等她開口繼續(xù)下去。
“程悅，你說陸擎天是你害死的，有什么證據(jù)嗎？”
尸檢報告說陸擎天是因為失血過多，得不到及時救治而喪命的，可程悅堅決咬口說是她害死的，在他們將她帶來問話前，她就自首了。
如果是因為程悅看到陸擎天因為失血過多卻眼睜睜的沒有搭手，這在法律上嚴格來說也不算是犯罪，但一定會受到道德的譴責。
不過國外在見死不救上有相關(guān)立法，國內(nèi)這塊的界定還是十分模糊，量刑上也很難。
起碼從法醫(yī)學上，陸擎天失血后相當一段時間內(nèi)不是因為之后人為因素造成雪上加霜，加速其死亡，所以應(yīng)該不算是犯罪。
程悅眼神閃了一下，沒說什么，只是愧疚地低著頭，嘴里喃喃自語著是她害死了陸擎天。
“余隊……”審訊室外林戌叫他，指了指門口，讓他出來。
余魚看了眼女人，走了出去。
“怎么了？”
張?zhí)煲嗪土中鐚⑺揭贿?，林戌低聲道，“上面領(lǐng)導(dǎo)剛才派人來說了，咱們這么扣著程悅是不合規(guī)矩的，叫咱們趕緊放了……”
余魚看向他，“李局呢？”
“李局……”張?zhí)煲鄵u了搖頭。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看來上面的領(lǐng)導(dǎo)比李局還大……
余魚了然，“我知道了。”
他心情頗有些不快，但沒有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
上面何至于如此關(guān)注這個案子？程悅有那么大的本事？不，程悅只是一個普通書香世家的女人，如果一生順遂，絕不可能碰上陸擎天這樣的“青年才俊”，但他們的命運就是這樣戲劇的交織在一起。
陸擎天是本市一家上市公司的執(zhí)行人，但是常年和地下黑色交易打交道，屢屢被舉報，局里已經(jīng)盯了很久了，知道對方肯定不干凈，但苦于沒有證據(jù)，如今陸擎天的死看似和幫派小混混街道斗爭脫不了關(guān)系，但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陸擎天的死是很多人期待，拍手稱快的結(jié)果，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絕不能放過一個好人，也不能讓一個壞人逃脫。
程悅將陸擎天的死一人全攬了，看似是出于相識以及相戀的愧疚，可……
她說來說去就只是認罪，對于犯罪細節(jié)沒有過多的描寫，一看就知道不是局中人。
她的愧疚不似作假，傷心也是真的，但……
到底哪里出錯了？
“程悅，鑒于你的精神狀況不太好，加上作為嫌疑人證據(jù)不足，暫時將你排除在外，但是若是后續(xù)這個案子還有什么新的進展，還請你配合警方調(diào)查。”
程悅點點頭，神情恍惚。
余魚示意林戌帶她出去，而他則去看周舟去了。
剛到門口，就聽到周舟正在同女警察激烈地辯解著什么。
“不是戀愛！陸擎天就是土匪，流氓，惡霸，別以為長得人模狗樣的就能覬覦不該覬覦的人，悅悅從來都沒有答應(yīng)過他什么，但是那個臭不要臉的混蛋拿這個那個威脅她，不然你以為悅悅會看上他？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周舟冷笑著，聽到別人說程悅和陸擎天自由戀愛她就恨不得沖上去捶爆那人的狗頭。
“可你怎么解釋程悅將陸擎天的死全攬了一事？無論是媒體新聞還是他們共同認識的人都知道陸擎天對程悅很好，而且程悅也沒有在他面前黑過臉，他們甚至沒有鬧過紅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