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瓊打開云朵燈,昏暗的房間才有一絲暖光。
她費盡心思趴進來,也不過就是想在這兒陪著春粟,畢竟她真的很怕她想不開。
“你知道嗎?”沉默的很久,春粟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季瓊當然知道她在問什么。
“嗯。”
春粟:“呵,都知道啊,就單瞞我一個。”
季瓊垂下目光不知道該回什么。
兩人又沉默的待著,期間,言嬸還是鍥而不舍的隔一會兒就來說說話。
大約過了很長時間,傳來一陣很急促的敲門聲。
“春粟,春粟你開開門好不好?春粟。”
季梟林回來了,接到電話,趕的最近的一班飛機,一秒鐘都沒耽擱。
季瓊聽到聲音,抬頭望去,又扭頭看了看床上隆起的小山丘。
‘小山丘’動了動。
季瓊起身,走到門口,解開了門鎖;
季梟林立馬轉(zhuǎn)動門把,門口一伙人涌了進來。
季瓊擋在門口,季梟林愣住了。
她讓出一條只能讓一個人通過的寬度。
對著言嬸她們說:“把飯菜熱一下吧?!?p> 季梟林進去后,她就出來順便帶上了門,只聽里面咔的一聲,落鎖的聲音。
言嬸從驚訝中出神:“我說你這丫頭一下午跑哪兒去了,你在里面怎么不給我開門啊?”
季瓊:“春粟想見的又不是你?!?p> 言嬸無從辯駁。
季梟林進去后,伸手打開了房間的燈,一瞬間,四面驟亮,春粟蒙著被子都能感受到光亮鉆進來。
他抿了抿嘴,在飛機上想了無數(shù)套說辭,現(xiàn)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春粟先開了口,“你要結(jié)婚了?”
“是訂婚?!?p> 春粟:“在豐城?”
季梟林:“帝都。”
春粟:“什么時候?”
季梟林:“下個星期?!?p> “哈?!彼龓е猿暗男σ?,“所以才這么急著把我送走?”
半個月前季安恒突然安排她和季瓊?cè)サ聡魧W(xué),原計劃她們后天就要離開了。
季梟林走上前,坐到了床邊,春粟背對著他,感受到床墊下陷。依舊保持原有的姿勢不動。
他俯下身,隔著厚厚的被子抱住了她。
“季梟林?!边@次她沒再喊他哥哥,已經(jīng)干枯的淚腺像是重新發(fā)現(xiàn)了泉眼,豆大的淚珠一個勁的往外涌,伴隨著忍不住顫抖的身體。
“對不起。”
宋靜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選擇,如果沒有春粟,他應(yīng)該會很坦然的接受這段婚姻,然后相敬如賓的過完一生。
可如今春粟存在是無法磨滅的事實,是橫在他心中的一根刺,是他想一想都會覺得疼的人。
“你不要訂婚好不好?”
“…”
得不到回復(fù)的春粟,轉(zhuǎn)過身子,露出圓滾滾的眼睛,眼睛氤氳潮濕,布滿的鮮紅的血絲。
她伸手環(huán)住季梟林的脖子,將臉深埋在他的脖頸間,貪戀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
近乎哀求的又問了一遍:“好不好?”
季梟林僵著身子,任由她摟著,啞著聲音回說:“離開我一段時間,你可能會好過點?!?p> “不會的,只有一想到你牽著別的女人走進婚姻的殿堂,我就好不了了,一輩子都好不了了?!彼龕灺暱拊V著,淚水浸濕了他的衣領(lǐng)。
他又何嘗不是,如果他可以,他萬般不會將她送到國外,她還那么小,以后還要經(jīng)歷更多的事情,遇到更多的人,時間長了,她會不會忘了對他的情,轉(zhuǎn)身去喜歡其他對她好的男人,和他交往、結(jié)婚,做所有情侶之間都會做的事;他不敢往后想,他比她更加害怕,只不過現(xiàn)在的他對一切還無能為力。
他想的發(fā)緊,也將她摟的更緊,恨不得揉進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