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當今的謝后備受皇帝寵愛,誕下藍瞳太子,被定為祥瑞之召,
一路登上皇后之位,萬人之上,一人之下。
而今離朝私下大臣結(jié)黨營私,眾多勢力早以站定太子
而齊王,自小跟著壽王戰(zhàn)場上履立奇功,戰(zhàn)功赫赫,又有壽王一方扶持,明里暗里誰人都知道,這兩方博弈,最后終會有勝敗之分
但,勝敗乃兵家常事
也是帝王之道
皇后受寵,可皇帝還是要靠壽王打天下,這就是王權(quán)限制!
第二日一早,謝皇后病重的消息便傳遍了后宮,甚至于整個獒城有心之人的耳邊,
“啟稟王爺,宮內(nèi)線人來報,皇后在半夜夢魘,驚動了整個寢宮,夜里太醫(yī)陸陸續(xù)續(xù)進去,皆搖頭出來,說是中了邪毒之術,無能為力,眼下后宮里在徹查皇后病重來源”
書案邊的莽色背影傳來冷哼
“一個婦人,怎得不知道安歇,東宮那邊呢?”
侍衛(wèi)拱手又回
“太子昨夜出事后便匆匆趕了過去,今日一直在皇后殿里,不過,不過奇怪的是,皇上并沒有把徹查的事物交給太子,而是樊將軍?!?p> “哦?樊協(xié)”
秦鎖年挑眉,轉(zhuǎn)身看過去似乎微微吃驚
這樊協(xié)可不是太子一黨,樊協(xié)是壽王義子
那么~就值得推敲了
他勾唇一笑,抬手撫上一旁擺放的裴擒虎,細細把玩……
玉簾朱砂輕碾塵,朱門樓臺醉映歸人,直至過了晌午,皇后依然昏迷不醒
淺霜姑姑面色陰沉,取了帕子給床上的人輕施
“淺霜姑姑,樊統(tǒng)領過來了,說是要跟您探聽一下最近娘娘的近況?!?p> 小宮女打了簾子輕聲通報
淺霜將帕子放下,看了一眼床上安靜的人,囑咐幾句便轉(zhuǎn)身出去
殿里人等了片刻,遠遠便見挺拔的身姿肅然
“樊將軍有禮了”
淺霜屈膝一禮
樊協(xié)面無表情微微低頭,直接開門見山:
“淺霜姑姑常伴娘娘左右,想必娘娘無故夢碾,至今昏迷不醒定然有根所在,淺霜姑姑是娘娘最親近的人,必然有自己的思量!不知,,,可否愿意一一告知?”
聽了這話
淺霜淺淺一笑,臉上微微露出細細的皺紋,她在這深宮里待了大半輩子,有些事,有些話即便不說破,她也都明白,
可就算明白,她也始終不能做個明白人!
“將軍,言重了,淺霜雖常伴娘娘身側(cè),但這夢魘,淺霜又不懂什么仙術邪法,如何能知道,淺霜覺著,統(tǒng)領將軍還是去徹查后宮,娘娘恩寵萬千,有又太子殿下,免不得有人心生嫉妒,暗里使了什么兇術!”
說完,淺霜低頭
靜靜等著上首的人,
平淡如水,毫不畏懼,
“哈,姑姑說的是,既然這樣那姑姑可知皇后娘娘最近可有什么心事?昨日里宮宴嘈雜,人來人往,會不會是娘娘在魚龍混雜的時候有人下了什么巫蠱之術?”
這些猜測很顯然都是正常人能夠想的到的,
淺霜抬頭似是尋思,手上的帕子微微抬到嘴邊
思踱片刻
似是恍然大悟
“哦?說來是奇怪,昨日里宮宴結(jié)束時,半道上遇到壽王,當時,壽王無意尋到了娘娘的貓,特意送了過來,夜里,那貓回來后就不見了蹤影,今日一直慌亂,誰也沒在意,會不會?”
壽王!
貓!
后宮里誰都知道,皇后娘娘養(yǎng)了一只純白色的狐貓,那貓藍色的眸子,跟太子一模一樣。
那貓平日里備受皇后寵愛,連皇帝每次見了都要逗上一會兒,更是誰都不敢動
眼下,矛頭顯然指向了那只貓
說完兩人便匆匆回去命了侍衛(wèi)宮女去尋貓,
小小的一只貓,在宮里并不好找,
可若是死了的,便是輕而易舉,
據(jù)尋到的宮女說,貓的死狀極慘,渾身潰爛,血肉模糊
雪白的毛發(fā)全部變成了深褐色,嘴唇青紫,還有白沫從嘴里不停往外嘔,那場面讓人作嘔
早朝結(jié)束之后,皇帝和太子一同往皇后寢宮趕
出了大殿,半路上秦鎖年正巧出現(xiàn),完全是有意等待
見到來人,秦鎖年恭敬笑道:
“父皇,大哥,是要去看望母妃?”
離皇輕聲“嗯”了一聲
秦鎖年一掃離皇身后那金莽紋服身影,笑道:“兒臣聽聞母妃昨夜夢魘至今未醒,心里放不下,不如準許兒子一同探望?!?p> 字里行間,懇切真誠
離皇便夸他有心,于是三人一路而行
謝皇后宮里,死貓被擺放于殿中央,來往的宮人皆偷偷摸摸瞧上一眼,又匆匆別開視線
“陛下到~
太子殿下到~
齊王到~”
長門一呵,宮人四散,周圍的侍衛(wèi)皆正襟
“陛下!”
樊協(xié)早等著,跪下行禮
聽到免禮后才緩緩起身
“怎么樣?事情可有水落石出?”
離皇說完,又轉(zhuǎn)向從內(nèi)殿出來的淺霜
“攬月可醒了?”
淺霜低頭微微搖頭
離皇胡子微抖,長出一氣
眼下人還是沒醒,看來真是正如太子所說中了妖邪之術!
聲音便加大道:“樊協(xié)!究竟查出來沒有!”
樊協(xié)一聽,頓知事情不妙,立馬跪下
微微抬頭,悄悄看了眼皇帝身后的秦鎖年,又復低頭拱手
“回陛下,眼下娘娘的貓慘死,又有宮女說昨夜里娘娘出事時那貓從娘娘寢宮里逃竄而出,眼下這般慘死,估計是貓中了邪,嚇著娘娘了?!?p> 離皇轉(zhuǎn)身看了眼地上的死貓,雙眉緊緊皺起,污穢不堪
“貓?好好的怎么中邪?這貓一向安順,父皇,您是知道的,您常說這貓如母妃溫柔”
太子湊近朝著離皇說道。
眼下,如果把罪定在了貓的身上,那么的確有些荒唐,這畜生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一改溫順做派,確實匪夷所思。
一方思量,就算貓身上有問題,可如何讓皇后轉(zhuǎn)醒才是關鍵,
離皇命了樊協(xié)徹查這貓,顯然他懷疑有人動了貓的手腳,
太子藍色的眸子,輕輕與角落的淺霜迅速交匯,轉(zhuǎn)身朝秦鎖年而來
“二弟,向來聰明見多識廣,江湖道士也常有交涉,不知二弟是否有法子能救母妃?”
此話一出,秦鎖年面露微笑,又露了難色,
微微砸嘴
“這~”
他猶豫片刻,才踱步至樊協(xié)跟前,轉(zhuǎn)身勾唇
“大哥高看,母妃病中,我也是擔憂,不過江湖道士雖說我有交涉,但,母妃金尊玉體,斷不能信,我倒是聽聞,蘇謀士殫見洽聞,想必定有高見!”
“哦,蘇謀士?何人有廣大神通之力?”
“父皇不知,那蘇謀士早些便被傳聞十歲破穿云陣,三步作詩,十四歲便能御風降雨,民間傳得甚是奇乎!”
離國聽了秦鎖年的話,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有些驚訝
“竟如此厲害,為何太子從未說過,若真是如此,若為離國所用豈不甚哉?”
背后的秦鎖年勾唇一笑
兄弟博弈
不損一兵一卒,也當傷他半分氣血
那個謀士與太子私下沆瀣一氣,暗衛(wèi)早已向他稟報,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把柄,還多著呢!
皇帝雖寵他,可帝王的心誰也猜不透,生性多疑更是慣例,即便是兒子,一旦鋒芒畢露,威脅到他自己的那把皇椅,那么,還會顧念兒子?
……
他之所以敢和他爭,難道皇帝不知道?
他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威脅不到他,朝中有了制衡才能穩(wěn)下來,,
所以他敢出手,他甚至要試探那個底線到底在哪里?
父子三人,在殿內(nèi)呆了一個時辰,才各自離開
太子最先離開,奉了皇帝的命前去安排蘇謀士進宮為皇后診治,
秦鎖年出了皇宮便直奔八方會館,那里除了使臣,商賈,貴族
另外就是供權(quán)貴們娛樂的煙花之地,馬車悄悄駛進了后門,并沒有從正門進,而是通過暗道直接來到了一間,煙霧繚繞的屋子
霧氣騰騰,有女子的邪魅嬌俏聲陣陣,他抬步迅速向前,撥開一層層紗簾
最終,看著池子里的男人,冷冷開口
“東宮有行動”
身后的恐怖聲音嚇的女人們尖叫一聲,擋著胸口紛紛逃竄
男人意猶未盡,滿臉的不耐煩
水珠劃過臉上的疤痕,陣陣駭人
“侄兒,都說了,不要拉大旗作虎皮,東宮和那個娘們除了那點小打小鬧,還能把你皇叔堂堂的戰(zhàn)神推倒?”
秦鎖年掃他一眼,見他上岸
轉(zhuǎn)身在桌邊坐定,等著商議……
即便是白天
門外的雕花玉樓,依然人聲鼎沸,賓客盈門,女人扭動著妖嬈的身姿,男人蕩漾著色瞇瞇的嘴臉,,
賭房里,吆喝聲此起彼伏……
然而
八方會館的另一面,這里卻井然有序,賓客住的地方也是安靜舒適,
專屬于朝廷重臣的外來賓客,住的定然是上好的房間,
門外除了越國的侍衛(wèi),還有一半是離國的士兵,說為了保護使臣的安全,
修長的手指將書桌上的一盞紙條輕輕碾作于塵,最后抬袖,散落于花盆,轉(zhuǎn)身取了面具,輕扣面上
那雙如墨的深眸,望了一眼窗外,轉(zhuǎn)身出門……
這兩日里,黎玉庭和小魚一直在整個獒城暗中打探,他們試圖去跟蹤了幾次秦鎖年,但最后都被暗衛(wèi)所擊退,好在他們知難而退,不然估計性命都不保
“黎少爺,你說我們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下去,有用嗎?”
小魚實在走不動,往身后的石柱上一靠,撇嘴直言
師傅這兩日也是來無影去無蹤,不知道師傅找到清姐姐沒有?
黎玉庭深鎖著眉頭
他也知道,可總比呆在屋子里天天等著老顧來的好受,總會在盡力
又勸了幾聲小魚,繼續(xù)動身
這一次,沒走幾步便聽到后面的街巷里傳來一個女子的呼救聲,兩人聽的真切,互相對視兩眼
果斷退了回來
“住手!”
只見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氓,正色瞇瞇得將一女子堵在角落,嘴里不停說著污穢的話
那女子張牙舞爪,像瘋了一樣揮舞著雙手
黎玉庭遠遠便看見那角落的女子,待走到跟前眼里驚訝
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離國公主,秦蓮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