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日子過夠了,能夠吃上肉簡直就是夢一樣。
溫平不能理解陳落雪此刻內(nèi)心想法,看著陳落雪站著吃東西,他搖頭道:“你坐著吃。”
陳落雪身子微微抖了下,雖然十分緊張,可還是坐下。
眼淚一滴一滴的流著,埋著頭,吃著肉。
溫平最看不慣這種場面,拿起石桌上酒壺,轉(zhuǎn)過身,抬頭看著天穹高闊處,發(fā)現(xiàn)竟然有些許星光,還有一顆碩大,卻是淡淡血紅色的月亮。
月亮旁邊,還有一顆小一點,但是肉眼可見,如白玉棋子大小般的潔白行星。
“這個世界果然不是……”
溫平喝了口酒,心里感嘆道。
酒味香濃,十分好喝,且度數(shù)不高。
他轉(zhuǎn)身拿起一個杯子,倒上酒,推到陳落雪面前,說道:“別光吃肉啊,喝喝酒,解解渴?!?p> 說完人又轉(zhuǎn)身,繼續(xù)抬頭看著月亮。
陳落雪緩緩抬起頭,看著溫平背影,怔怔出神片刻,之后很聽話的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全部喝下。
夜里,很安靜。
溫平一直坐在亭子里,看著天上月亮。
陳落雪安安靜靜,宛如透明人一樣陪溫平坐了一會后,便回了自己房間。
溫平一直到深夜,直到發(fā)現(xiàn)那天穹極高處,那灰氣漸漸彌漫,卻依舊透不過柳州城光幕才起身回到自己房間。
安心了……
……
清晨。
小院外有人打掃的聲音,溫平緩緩睜開雙眼,感覺渾身舒坦。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度過最舒心的一晚上了。
他緩緩坐直身子,起身穿鞋走到門前,打開門,院子里陳落雪已經(jīng)在打掃落葉。
發(fā)現(xiàn)他醒來,立刻停住手上動作,連聲道歉道:“我……我吵到您了嗎……”
溫平搖搖頭。
“你繼續(xù)?!?p> 說完似想到什么,又道:“等會記得陪我上一趟街,我們?nèi)ベI東西。”
陳落雪連忙點頭,唯唯諾諾,卻道:“洗漱的……水已經(jīng)幫您燒好了?!?p> 溫平點點頭,陳落雪立刻放下手中掃帚,跑到廚房,端來一盆水,十分利落勤快。
溫平看著陳落雪這副誠惶誠恐,唯命是從的樣子,心知陳落雪心里十分沒有安全感。
就好似他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被那詭妖追殺,絲毫不敢停下腳步,也不敢相信任何事物的樣子。
溫平想了想,開口道:“你把水放那吧,我會自己弄的。”
陳落雪聞言身子立刻頓住,手上端著的盆差點落在地上。
溫平立刻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對,連忙柔聲道:“我是說,你把水放端過來,就自己忙自己的去吧?!?p> 陳落雪這才稍稍寬心,把水放到溫平腳邊,起身轉(zhuǎn)身走到小院,繼續(xù)清掃落葉。
溫平看著陳落雪背影,心里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十二三歲的年紀,就如此懂事。
他感覺就像看到了他曾經(jīng)年少的樣子。
孤兒院里,他也是這個樣子,膽小怕事,唯唯諾諾,沒有安全感,也根本找不到安全感。
她之前的日子,不是生活,而是生存。
光是生存就已經(jīng)十分艱難了,更別說詭妖作祟……
一般人又如何住得起柳州城?
昨日溫平還有意的打聽過,這柳州城里住著的,都是些有錢人,尋常百姓,是擁擠在城東,再差一點,是城外。
光是進城就需要兩個銅板,這誰受得了?
溫平沉默片刻,之后開始洗漱。
等他洗漱好了,陳落雪也將院子打掃干凈,掃出來的落葉堆砌半人高小山。
他招來陳落雪,陳落雪已經(jīng)沒有昨天那么擔驚受怕了,雖然還是十分靦腆,低著頭,可目光卻能有意無意的抬頭看溫平。
溫平擺手道:“走了,我們上街上買東西去?!?p> 說著,溫平出了門,陳落雪跟在身后,離他不遠不近,也就兩三步距離。
走在溫平背后,陳落雪才有敢看著溫平背影。
卻在這時,溫平忽然轉(zhuǎn)過身,陳落雪立刻低下頭。
“對了,你這身衣服不行,等會我給你買幾套新的?!?p> 陳落雪愣了下,臉上些許茫然,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對于一個窮苦人家,一年到頭來都穿不上一套新衣服的女孩子來說,這無疑讓她懷疑是她聽錯了。
溫平可不管這些,說完這話,就自顧自的朝前走了。
陳落雪回過神的連忙跟上,像個跟屁蟲一樣。
很快,溫平便帶著陳落雪來到一間制衣鋪子,里面各種款式的成品衣服都有。
溫平走了進去,陳落雪猶猶豫豫,終究是沒敢進去。
沒聽見身后腳步聲,溫平回過頭,發(fā)現(xiàn)陳落雪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不由喊道:“進來啊,愣在外面干啥。”
陳落雪聽見溫平這話,還是猶豫了會,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才鼓起勇氣走進去。
制衣鋪子老板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身材較修長,嘴角一枚痣。
老板娘十分有眼力見,見溫平走進門,看了眼他身后的陳落雪,臉上還是笑嘻嘻的,說道:“客人您要買什么,我?guī)纯??!?p> 溫平指了指他身后的陳落雪,說道:“給她挑幾件合適的衣服,沒有的話,就給她量量尺碼,做幾件。”
老板娘一聽,立刻吩咐伙計。
伙計熟絡的給陳落雪挑了幾件,只是只有一件是合身的。
換了新衣裳的陳落雪十分蹴鞠,目光雖然看著身上漂漂亮亮的新衣裳,頭卻是低著的。
溫平瞧著換了新衣裳的陳落雪,青綠上衣下裳,還不錯。
“就這件了,在給她量量尺碼,在做兩件估摸也就夠了。”
老板娘一聽面上一喜,伙計掏出軟尺熟絡的為陳落雪量了量。
溫平掏出一兩銀子,遞到老板娘面前。
“這算是一件衣服和后面兩件的定金,多久能做完?”
老板娘笑嘻嘻道:“三天,要是老板您急需的話,兩天也成?!?p> 溫平倒是不急需,估摸著三天也行,點了點頭。
陳落雪眼尖,看著溫平一兩銀子就買了一件衣服,心都滴出血了,心里不舍到了極點。
一兩銀子,可足足是他們一家人整整一年的吃穿用度……
可她很懂事,沒有表現(xiàn)出來。
離開制衣鋪子,溫平自顧自的走在前頭,絲毫沒有為花出去一兩銀子而擔憂。
陳落雪心里滴血,步子很慢,小心翼翼的生怕扯著新衣裳,手拿還拿著她那破舊衣裳。
溫平感覺背后陳落雪走得慢了些,回頭看了一眼,見陳落雪此刻臉上神情十分復雜,難過、欣喜和不舍一一浮現(xiàn)。
溫平沉吸了口氣,嘆道:“買了新衣服就應該高高興興的,至于花出去的銀子,不就是為了買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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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逸先生
走過路過,求個票票,我自己投票好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