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行恢復(fù)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白家門前。
他不是自己清醒過來的,而是被一名路過的熱心腸大娘拍醒的。
大娘以為他犯了癲病,非要拉著他看大夫,顧北行好說歹說才把人勸走。
‘臥槽?。∵@執(zhí)念也太可怕了吧!我只是剛剛靠近白家,門還沒進?。 ?p> 他望著白家古銅色的大門,深深吸了口氣,懷著糾結(jié)又忐忑的心情敲響了門扣。
“誰呀?”
沉重的實木門扇開出一道縫隙,守門小廝探頭探腦看了過來。
“我是顧北行,去叫你們家少爺白銘軒,就說我要找他?!?p> “顧北行?”
小廝隱約覺得這名字熟悉,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但聽人家指名道姓找自家少爺,倒不敢怠慢。
“您稍等片刻?!?p> 他把門扇拉開,朝顧北行點頭示意,爾后急忙轉(zhuǎn)身向白府內(nèi)跑去。
顧北行閉上眼睛深深呼吸著,只覺心跳越來越快。
‘鎮(zhèn)定點!不就是一個女人嘛!’
‘三條腿的天鵝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還不到處都是!’
‘你堂堂仙君二公子加夜店小王子,還會怕見女人?’
‘當然,執(zhí)念這玩意兒是有些邪門,但你得設(shè)法控制它!不能被它給控制!’
‘凡事往好處想,心魔白芷珺那般嫵媚風騷,說不定人家就喜歡會發(fā)浪的男人呢?’
‘不要擔心出丑,不用害怕尷尬,不必畏懼丟臉?!?p> ‘認真冷靜專注堅定!’
‘要相信你的魅力!相信撩妹大*法的實力!相信只有會發(fā)浪的男人才有奶吃的真理!’
顧北行默默替自己加油打氣,力求能以平和淡然的心境來面對這次行程。
不多時,便聽白家傳出噔噔噔的腳步,其中夾雜著白銘軒憤怒的喝罵與那小廝慌張的求饒聲。
“仙君府二公子都不認識,你怎么守門的!?就不能先把人請進來嗎?簡直成何體統(tǒng)!”
“少爺恕罪!少爺恕罪!”
“扣你半月工錢,滾去管事房領(lǐng)罰!”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
腳步越來越近,顧北行伸出雙手用力搓了搓臉頰,在心中大喊道:
‘依克嗖!’
“哎呀姐夫,你來怎么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安排人手去接你啊?!卑足戃庍~著小碎步?jīng)_過來,語帶嗔怪。
顧北行微笑道:“接什么接,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在哪兒?!?p> “快進快進,剛那守門小廝實在是蠢透了,差點沒氣死我?!卑足戃幚☆櫛毙芯屯依锶?。
顧北行跟著白銘軒一路前行,邊打量白家豪宅的奢華布置邊問道:“你父親在嗎?”
“哦哦,我姐在,正在她院里練功呢。”白銘軒悶頭直走,嘴上答的飛快。
“……”
顧北行瞥了眼白銘軒,“我是問,你父親在嗎?”
“我父親?”
白銘軒愣了愣,旋即笑道,“管他干嘛!我把姐夫的想法都跟他說了,他已經(jīng)正式回絕了王家結(jié)親的提議。”
顧北行無奈道:“我今天是專程找你父親的,有要事相商。”
“專程找我父親?”白銘軒聞言滿臉詫異,“姐夫,昨天你不勸我先別急著告訴我姐姐,你會親自上門跟她講嗎?難道今兒過來不是為了表明心意?”
“這個嘛……”顧北行含含糊糊道,“是有表明心意的打算,但還是先談?wù)卤容^好?!?p> “你跟我父親能有什么正事可談?”白銘軒一副我不信你的表情。
‘奶奶的,昨天還對我這姐夫滿懷敬意,今天怎么就熟不講理了?’
顧北行暗自腹誹,當即擺出長輩架子,沉聲道:“明軒勿要胡鬧,這件事非常重要,我得先見你父親。至于你姐姐那邊,容后再議?!?p> 白銘軒看了看顧北行,搖頭道:“姐夫,父親這會兒不在,但我姐姐在。”
“我知道你姐姐在!”顧北行翻了個白眼,“你父親什么時候回來?”
白銘軒繼續(xù)搖頭:“姐夫,我不知道父親什么時候回來,但我知道姐姐今天一天都不出去?!?p> “……”
顧北行閉上嘴巴,決定放棄和賣姐狂魔白銘軒繼續(xù)這種毫無意義的對話。
不一會兒,白銘軒領(lǐng)著他來到了一處幽靜清雅的院落。
耳聽院內(nèi)傳來咻咻的舞劍聲,顧北行心里突然泛起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明軒,這……是哪兒?”
白銘軒笑嘻嘻道:“我姐姐的院子呀。”
“我尼瑪……”
聞聽此言,顧北行恨不得一腳把白銘軒踹到流火仙域。
‘有這樣待客的嗎?茶也不給喝,點心也不給吃,水果也不給嘗,就硬把人往后宅長女的院里領(lǐng)?’
“明軒,你看,我這走了一路,口又渴腿又疼,咱們是不是先去客……”
“姐姐!姐夫辛辛苦苦跑了大半個耀星城,特地來看你了!”
“……”
白銘軒拍著屁股走了。
院子里的舞劍聲戛然而止。
顧北行咕咚咽了口唾沫,在心中弱弱地說了句:
‘依……依克嗖?’
“二公子為何在院外躊躇?”
顧北行正猶豫著,卻聽小院內(nèi)響起了一聲略帶疑惑的話語。
那話語伴著鳶啼鳳鳴似的脆音,帶著清冷孤高的韻味,恍如一道叮咚作響的清泉,涓涓流入了顧北行心田。
他干咳兩聲,邁步向院里走去,口中說道:“我沒躊躇,我就是整理一下儀容儀表。”
隨著語落,顧北行已然闖入了小院,他抬眼望去,下一秒,思緒頓止。
在一株裝點著朵朵粉紅的桃花樹下,一襲雅黃羅裙的女子亭亭而立。
娥眉皓齒朱唇玉面,修長纖細的右手中握著一柄長劍,燦若星辰的眸子里泛著淡淡冷色。
她注視著顧北行,嘴角掛著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笑意。
美,是真滴美。
可……這和那尤物心魔好像不是同一個人吧?
顧北行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白芷珺,心里泛起莫大的疑問。
“二公子這般看著我做什么?”
白芷珺微微皺起了淡眉。
“因為你好……好久不見,甚是想念?!?p> 顧北行把已經(jīng)跳到嘴邊的那個‘看’字硬生生吞了回去,心里一個勁兒地叫苦。
‘這不科學(xué)?。‰m然長得確實一模一樣,但氣質(zhì)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好嘛!’
‘說好的嫵媚風騷呢?’
‘這清冷的表情淡然的姿態(tài)高傲的神采,讓我還怎么順利施展撩妹大*法?’
‘撩妹大*法是對美少女萌妹子小姐姐用的,像這種冰山女王哪里會吃這一套?’
‘嗯?不過話說回來……冰山女王……好像又更有情趣一點?’
白芷珺察覺到顧北行的目光忽然從呆愣轉(zhuǎn)為火熱,看著自己的眼神活像一頭惡狼般直冒綠光。
她芳心一陣慌亂,俏然握緊手中長劍,故作輕松道:“這話我可不信。二公子當時信誓旦旦,說這一生有劍陪伴足矣,我都記著呢?!?p> “那是玩笑話,當不得真?!?p> 顧北行擺擺手,心海里本就蠢蠢欲動的巨浪,在征服冰山女王這個念頭的刺激下,徹底沸騰了!
白芷珺聞言搖頭道:“玩笑話?那番慷慨陳詞早已傳遍了耀星城,可謂人人皆知,哪里像是玩笑話了?”
“呵,那你覺得,昨日我在靈悅樓說的是不是玩笑話?”
顧北行與白芷珺對視著,邊緩步靠近邊笑道,“雖然我要銘軒保密,可想來他應(yīng)該早就迫不及待地告訴你了吧?”
“沒有!”
白芷珺轉(zhuǎn)過頭,露出修長脖頸,白皙的面頰上俏然浮起一絲紅暈。
“沒有?嘿嘿,那我再說一次好了?!?p> 顧北行來到白芷珺面前,清了清嗓子,這便要開口。
“你……停!”
白芷珺臉龐紅暈更濃,她往后退了幾步,與侵略感十足的顧北行拉開距離,想了想,說道:“二公子既然把當時拒絕仙君的言辭都看作玩笑,昨日那些話也未必就是真的。不過,那首詩確實很好,不知二公子可否誦出全文?”
“詩?”顧北行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哦,你是說《鳳求凰》?當然可以!”
“且待我醞釀一番?!?p> 他抬頭望向滿樹桃花,伸手摘了一片放在鼻尖,閉眼輕嗅著。
片刻,顧北行自覺心中情緒已然飽滿,這才睜開雙眸,緩緩詠唱道: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p>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p>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p> “愿得佳人兮,抱至床旁?!?p> “脫去衣衫兮,十指游蕩?!?p> “輕撫黛眉兮,嘬在唇上?!?p> “交頸纏綿兮,縱情放浪。”
“芷珺,此詩如何?”
“……”
淺嘗清歡
看官老爺們,車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