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從少管所出來,就獨自去了南方的城市,不辭而別。
在張笑潔獨來獨往的日子里,楊釗雖然和葛戀打打鬧鬧,但他心里是郁悶的。他還是想和張笑潔一起坐私家車回家。
徐蘭回到施云身邊,發(fā)覺很久沒相處,居然相對無言,一起上下學(xué)的時候,陳君和施云有說有笑,徐蘭只能尷尬地看著她們。
施云也不是每天都和陳君徐蘭一起,更多時候她喜歡和馬夢瑤結(jié)伴而行。聽馬夢瑤講一些高年級學(xué)生的恩怨情仇。
施曉晴父母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感情持續(xù)惡化。感受不到家庭溫暖的她,只能靠著做一些叛逆的事情來麻醉自己。例如,換了一波又一波男朋友。從法院院長兒子到同班同學(xué)再到高年級師兄,施曉晴對每段感情都很投入,但是分開之后又能迅速抽離。
也許校園突發(fā)的刑事案件讓每個人都心有余悸,所以近段時間,每個人都變得異常安靜,做事情也格外專注。
施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學(xué)習(xí)上,以前不喜歡的課程,現(xiàn)在都會用十倍的用心去學(xué),因此,她對每個老師的講課習(xí)性也了如指掌。
語文老師李老師,最大的特點依然是普通話不標(biāo)準(zhǔn)。語文課上,前半節(jié)課他講的是普通話,后來堅持不下去了,后半節(jié)課就改口說起了方言。再后來,李老師跟大家慢慢混熟了,索性整節(jié)課都用方言講課。這樣施云聽起來反而覺得沒那么別扭。
英語老師是班主任郎老師。她上課的時候比平時要溫柔許多。郎老師把公事跟私事分得很清楚,就算你犯了事惹了她,她在英語課上會刻意忍耐,絕不占用一分一秒的時間去批評你,她會專門找個時間跟你秋后算賬。
數(shù)學(xué)老師朱斌,是一個鄉(xiāng)村青年。不過長得有點著急了,還沒結(jié)婚,已先發(fā)福。
施云最怕上數(shù)學(xué)課。因為朱老師的口水讓施云望而生畏。朱老師是個非常盡職盡責(zé)的老師,總是費盡吃奶的力氣去講課。講到忘我的境界時,朱老師就會口水四濺。坐在前排的施云,專注聽講的同時忘了躲避,每每總被口水襲中。
有一次,朱老師的口水足足飛出一米多遠(yuǎn),在空中畫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越過陳君的頭頂最后落在施云的文具盒上。經(jīng)歷了多次被襲之后,施云安慰自己,也許這樣才算得上是醍醐灌頂吧。
歷史老師和政治老師都是中年男子。施云一直搞不清楚他們姓啥名誰。究竟是姓朱姓馬還是姓劉姓楊?好像初一年級的很多代課老師的姓氏都跟動物有關(guān)。
生物老師也是,她叫劉云。名字聽起來青春靚麗,實際上她快要退休了。她講課也是全程方言,不帶一句普通話。她的最大特點是能讓施云一直到初二生物結(jié)業(yè),都沒聽懂過一節(jié)生物課。她真的不知道劉云老師在說哪國語言。
地理老師也是語文老師兼任的。這就是俗話說的能者多勞吧。李老師在教地理的時候總結(jié)了許多方法。因為好多地名被音譯成中文之后,很拗口。比如乞力馬扎羅山,他教大家,如果記不住,就記住方言里罵人的那句話,去你媽炸羅。果然,施云記住了,一輩子也忘不掉。
音樂課和體育課好像小三轉(zhuǎn)正,終于在初中時候得到重視,不再被其他老師隨意占用。
音樂老師也是一位站在退休邊緣的婦女。雖然已經(jīng)五十歲了,依然風(fēng)姿綽約,不失優(yōu)雅。或許藝術(shù)真的能使人年輕。
她叫何老師,她唱歌的時候,聲音特別高尖,像美聲,又像在唱歌劇。何老師對待音樂充滿十二分熱情,她專門問學(xué)校要了一間教室給同學(xué)們作為音樂室,她還說音樂課也要參加期末考試,主要考樂理知識。音樂課在她的一廂情愿下,似乎也變得有那么一點點重要。
體育要參加中考,所以真的跟語文數(shù)學(xué)英語一樣重要。體育的中考總分是十分。千萬別小看這十分。郎老師說這可是加分的重要課程。以往很多同學(xué),本來分?jǐn)?shù)是不夠高中錄取線的,加了體育的得分就達(dá)到了錄取線。所以體育簡直就是加分神課,是提高升學(xué)率的金牌課程。
體育老師唐老師,長得沒有一點體育特征。一張尖瘦的小臉上,嘴巴占據(jù)了大半空間。看起來像個唐老鴨。每次上課,楊釗整好隊,唐老師就大喊:“向左轉(zhuǎn),三圈?!迸懿绞潜匦捱x項,有時候大家跑得懶懶散散,跑跑走走,唐老師會繼續(xù)加碼,四圈,五圈,反正要跑到你精疲力盡的時候,再做體能訓(xùn)練。
施云煩透了上體育課。
不過隔三差五,她總是看到葛戀在體育課上請假。她不懂為什么葛戀每次都能請假成功。自己也想請假,但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
陳君告訴施云,因為葛戀大姨媽來了。
施云于是更加困惑,為什么葛戀的大姨媽總要在她上體育課的時候來找她?為什么不是英語課,或者是其他課?她的大姨媽怎么就那么善解人意,偏偏挑在她不喜歡的體育課來解救她?
“施云,你的大姨媽來了嗎?”陳君問施云。
“我沒有大姨媽,我只有兩個舅舅?!?p> “啊哈哈哈哈哈哈······”陳君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沒有大姨媽也值得被你恥笑?我外婆就生了我媽一個女兒,這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陳君緩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告訴施云,“我說的大姨媽不是真正的大姨媽。而是······”
“你們神神秘秘說什么?”蔡東突然跑過來拍了拍陳君的頭。
陳君狠狠瞪了一眼蔡東:“關(guān)你什么事!討厭!”
蔡東跑到施云跟前,色迷迷地看著她。施云想起開學(xué)第一天,蔡東盯著她大腿發(fā)呆的眼神,忽然覺得渾身不舒服,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怎么不穿牛仔短褲了?”蔡東笑瞇瞇看著施云,“學(xué)生守則上說了,不能穿露出大腿的短褲?!?p> 施云的臉一陣一陣發(fā)紅。
“我聽徐蘭說,小學(xué)時候你們?nèi)嗄猩枷矚g你。我看你長得也沒那么漂亮啊,怎么會有人喜歡你呢?”蔡東繼續(xù)調(diào)侃。
“誰說施云不漂亮,我就喜歡她?!卞X然不知從哪個角落鉆出來,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錢然。
“我們班現(xiàn)在有四大美女,施云,張笑潔,林秋秋,李娜。施云可是四大美女之首?!卞X然說得津津有味。
“施云也叫美女?我X!”蔡東說話的時候視線從沒離開施云,盡管極力反駁錢然的觀點,但暗地里卻小心翼翼地留意施云的反應(yīng)。
“你們兩個都給我滾蛋!”陳君憤怒地把蔡東錢然推開,“別以為施云好欺負(fù),被她堂姐施曉晴知道了,你們就等著挨打吧!”
“哇,我好怕怕啊······”蔡東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
“蔡東他爸爸出來混的時候,施曉晴還沒出生呢!”錢然說的得意洋洋。
“誰敢欺負(fù)施云呀,她可是四大美女之首啊?!辈號|調(diào)皮地說著。
葛戀聽到美女二字,立刻過來插嘴。
“在說誰呢?什么四大美女?誰是美女?。俊备饝賹Υ鸢赋錆M期待。
“當(dāng)然是我們施云啊。”錢然說。
葛戀一臉失望,莫名的嫉妒油然而生。
“喲,施云什么時候成你們的啦?施云可是人家班長陳鑾的?!?p> 幾個人的臉都僵住了,蔡東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幾十秒之后又恢復(fù)了調(diào)皮的表情。
錢然一臉早就知道了的表情,對葛戀的爆料似乎很不屑。
陳君很吃驚,她相信陳鑾是一廂情愿的,施云肯定不會喜歡這種呆頭呆腦的男生。
葛戀對自己的爆料很滿意,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施云是班長的私人所屬了,就再也不敢隨意喜歡她,這樣葛戀就會有更多機會被其他男生喜歡。
葛戀成功地把原本在調(diào)戲施云的蔡東錢然搶過來調(diào)戲自己。施云松了口氣,她心里還是很感謝葛戀歪打正著的解圍方式。
陳君見人都散了,又接著聊起大姨媽的話題。
“大姨媽其實是······”陳君說話有點心不在焉,大姨媽不是她想繼續(xù)討論的話題?!皩α?,你不可能喜歡陳鑾吧,他的樣子呆頭呆腦的?!?p> 施云朝陳君翻了個白眼,“葛戀的話你也相信!”
“我當(dāng)然不相信你會喜歡陳鑾,但是我愿意相信他是喜歡你的。很多時候,他都在偷偷地看你,我從沒見過他的眼神如此溫柔?!?p> “噢,我要吐了,你別再惡心我了。我上個星期的飯都要吐出來了。還是說說大姨媽吧,大姨媽到底是什么嘛!”
陳君看到四下無人,悄悄在施云耳邊嘀咕了兩個字:“月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