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杭洗漱完畢進了次臥,冉雨濛也躺在自己床上,對著手機踟躕了好一陣子,終于給付恒一打了電話。
深深被失眠折磨的付恒一,今晚決定喝點兒酒助眠。打開冰箱,看到剩下的幾罐啤酒和RIO,
剛要拿啤酒,冉雨濛的電話就來了。
“你干什么呢?”冉雨濛絞著自己的被套,有點兒緊張。他會不會說準備睡覺,然后就掛了。
付恒一手指從啤酒罐滑到了一罐奶白色的RIO上,他看了看,乳酸菌伏特加,有意思,“我準備偷喝一口你的RIO?!?p> 冉雨濛從聽筒中他略顯笑意的聲音里勾勒出了他的樣子,有一刻失神。
付恒一沒聽見她說話,“喂?”
“奧,”冉雨濛下意識地坐直了些,“還有幾罐?”
“怎么,還舍不得我喝啊,喝完了給你買?!备逗阋粏问挚坶_了RIO,喝了一口。
聽見他咽下去的聲音,冉雨濛問,“好喝嗎?”
付恒一關(guān)掉了廚房和客廳的燈,走進臥室,“還行,跟飲料差不多?!?p> “你喝的什么味兒的?”
“乳酸菌伏特加。等會兒啊,”付恒一放下罐子和電話,關(guān)上窗戶,然后又拿起電話,“下雨了?!?p> “下雨睡覺最舒服了?!比接隄骺戳丝醋约哼@里的夜空,“你感冒沒好幾天,如果降溫了要多穿衣服?!?p> 可惜我睡不著,付恒一默默搖了搖頭,“你那邊兒怎么樣?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最近用不上的我都打包好了,”冉雨濛問,“付恒一?”
“恩?”
我想你了。
“沒事兒,那我,掛了。”冉雨濛縮進被窩里。
“行,睡吧,”付恒一爬到床上,也沒想到自己說了一句,“我這幾天特別怕上床?!?p> “為什么?”窩在被子里的冉雨濛,吐字有點兒含糊,帶著點兒孩童嬌氣的音色。
付恒一當(dāng)然不會說自己失眠睡不著,說了她又要大驚小怪。逗她說,“有個醉鬼弄得我滿床的酒味兒,熏得我睡不著?!?p> “瞎說!”冉雨濛聽得出來他故意的,“這都多少天了,再說你不會換床單啊。討厭!”
“真的,不信你聞聞?!边@就瞎扯淡了,遠隔千里,手機也沒智能到能傳播氣味兒。
“付恒一,”冉雨濛聲音低下去,“不跟你玩兒了,我困了,明天還有課。”
付恒一條件反射的也打了呵欠,“好,我也困了。”
他真的困了,一覺睡到了天亮。
夏夜發(fā)現(xiàn)他師傅這兩天特別怕寂寞,以前他中午吃飯都不太出來,讓他隨便帶一份回來,晚上要不就是加班,不加班也很少跟他們出去玩兒。這兩天卻主動叫他中午一起吃飯,下午下班還問他有沒有安排。
也許是因為孫少杰這兩天忙寶寶的事情不在公司,他一個人有點兒無聊了吧。夏夜透過自己的工位,看到了姐姐夏夢,走過廊道打著電話。他心思一動,給夏夢發(fā)了微信,“美女,晚上有沒有時間?”
夏夢掛了電話剛好看到微信,轉(zhuǎn)身朝他這邊兒看了一眼,夏夜沖她眨了眨眼睛,隨即又打字,“別說我沒給你小道消息,付哥今晚很無聊,剛才約我去喝酒?!?p> 夏夢低頭看手機,手指敲了敲屏幕,略微站定了一會兒,回到自己辦公室。
寶寶退燒了,狀態(tài)也很好,孫少杰中午還趁著午休回去看了一下,他放下了心口一塊大石頭,下午來公司的時候,到付恒一辦公室看了看。
他開著音響,桌子上鋪攤開一張大白紙、彩鉛和尺子、橡皮。襯衫袖口挽到手肘,站在桌子前,正俯身拿著尺子在紙上畫格子。
“呦!我們設(shè)計總監(jiān)又要出什么作品了?”同樣是學(xué)設(shè)計專業(yè)的,孫少杰大概早都忘了用筆畫圖是什么感覺了。
現(xiàn)在設(shè)計軟件這么好用,誰還要在紙上涂涂畫畫,太浪費時間了。設(shè)計師出門都帶著電腦,講方案的時候就在電腦上畫,方便快捷。不過不得不承認,手繪圖紙的基本功可不是誰都有的,每當(dāng)客戶看到付恒一能隨便拿著筆在紙上把他們腦海中的想法畫出來的時候,眼神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
“閑的沒事兒,隨便畫畫?!备逗阋粵]抬頭,專注地繼續(xù)。
孫少杰知趣地沒說話,人家在創(chuàng)作,沒準兒正是靈感迸發(fā),可別給他打擾了。他輕手輕腳過去瞄了一眼,是一間住宅。
“樣板間?”
“嗯,”付恒一微微頷首。
孫少杰準備出去了,卻被他叫住,“晚上喝酒,去不去?”
孫少杰止步,“不愧是我兄弟,怎么這么了解我,我娃好了,這兩天可把我擔(dān)心壞了,今兒終于松一口氣?!?p> “好,還有夏夜?!?p> “可以!那你繼續(xù)。”
下班的時候夏夜神神秘秘的讓孫少杰和付恒一先走,說自己要帶個人過去,那倆人心領(lǐng)神會地笑了笑,夏夜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甜餅,長得又清爽俊俏,身邊兒不缺小姑娘。
可沒想到,帶來的是他姐姐。
付恒一正在似笑非笑的應(yīng)付一個過來搭訕的短裙妹子,人家怎么撩他他都只是笑,笑的妹子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妹妹,別跟這兒浪費你的時間了?!睂O少杰都受不了了,跟酒保說,“這姑娘的酒我們請了?!?p> 夏夢換了一身略微暴露的連衣裙,頭發(fā)打著卷兒,唇色鮮亮。
孫少杰眉心跳了兩下,哎呦,剛打發(fā)走一個,這又來一個,這個可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他手肘輕輕撞了付恒一,側(cè)頭說,“這個我可幫不了你了。”
付恒一也暗暗罵了一句夏夜,這徒弟真是會給師傅找麻煩,工作上麻煩他也就算了,他能對付,這會兒算怎么回事兒。
來都既然來了,只能既來之則安之。
付恒一很沒有風(fēng)度的要去洗手間,去了半天都不回來,孫少杰給他發(fā)微信問他是不是掉廁所里了。
“你別催他?!毕膲裟笾票e在自己眼前,看酒水在杯子里滑來滑去。
孫少杰訕訕地,“沒有,我跟我媳婦兒發(fā)微信呢?!?p> 夏夢抿了一口酒,眼神在舞池里尋找到了玩兒的正嗨的夏夜,然后就放空了。孫少杰有點兒尷尬,在心里把付恒一罵了三千遍。該死的混蛋玩意兒,我是來放松的,結(jié)果你把我扔到這兒比上刑還難受。
“小夏,”孫少杰思來想去,把夏夢介紹給付恒一,歸根結(jié)底還是他媳婦兒牽線搭橋的,人家好好一個姑娘,偏就中了付恒一的蠱,他怎么也難逃干系,于是他語重心長,好言勸慰,“你,還對小付放不下嗎?別跟他耗了,這么多年你也看到了?!?p> 冉雨濛的事兒,岳悅沒跟夏夢提過,畢竟付恒一從來也沒有承認過,死活說就是妹妹,岳悅自然也不好胡亂造謠。
“孫哥?!毕膲糸_口叫哥,孫少杰自然就更重視了一些,“誒,你說?!?p> “小恒心里是不是有人?”
孫少杰神色頓住,夏夢就明白了,跟她的感覺差不多,尤其是這兩天,她不死心,“能告訴是誰嗎?是什么樣的女孩兒?怎么一直也沒見過?”
一連串的問題讓孫少杰招架不住,天降救星,付恒一終于肯出來了。
正主一出來,孫少杰恨不得立刻消失,也跑去了廁所。跟付恒一擦身而過,對著他耳朵叮囑,“兄弟,自求多福!”
付恒一完全不得要領(lǐng),只看到夏夢仰頭把杯子里的酒全都喝光,站起來直直地走到他跟前兒,“小恒,我們?nèi)ヌ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