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都回過神來,天已經(jīng)黑透了。
靳楠捏扁了啤酒罐靠沙發(fā)扶手上,“有衣服沒,借我穿一下?!?p> 付恒一皺著眉頭,“你穿我衣服干嘛?話說你怎么還不走?”
“廢話!”靳楠干脆拐進付恒一的臥室,“怕你暈過去沒人管唄。”
付恒一嫌棄的跟了過去,“我沒事,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你回去吧?!?p> 靳楠放下啤酒罐兒,自顧自地去拉開付恒一的衣柜,“我是醫(yī)生,你最好聽話?!?p> “那你隨便吧?!备逗阋黄鋵嵰膊皇翘貏e排斥靳楠留下,他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有個活物陪著也好,而且,憋在心里那么久的話,靳楠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傾訴對象。于是放任靳楠自己去挑了。
他突然笑了,想起來有一次,冉雨濛也是這樣,在他的衣柜里找衣服穿。
“你笑什么,好陰森?!苯抢鹿?,扭頭就看到付恒一看著他笑。
付恒一清了清嗓子,瞧了瞧天花板,假裝沒聽到。
他翻著手機,思量著要不要給冉雨濛打個電話,最終決定先不打了,既然告訴她劉靜在這兒,她應該也多少能放心一些。
冉雨濛怎么能放心,她回了望園,隨便弄了口吃的,然后做什么都做不進去,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安。不管是看書看電視還是刷手機,都沒法靜下心來,熬到差不多10點多,依然沒等到付恒一的電話,想給他打電話,又擔心劉靜還在。最后,她給付盛炎打了電話。
付盛炎逮住機會好好把她揶揄了一番,酸溜溜地說她狼子野心,在她家臥底那么久,原來是來搶她哥哥的。
冉雨濛哼哼哈哈的應付著她,忽然付盛炎壓低了聲音,好像是用手捂住了聽筒,她低低地說,“好了好了,見面再收拾你,我媽來了,掛了啊!”
冉雨濛握著電話發(fā)了一分鐘的懵,跳起來開門沖出去!
付盛炎顯然不知道付恒一身體不舒服,而且她說她媽來了,絕對是在家里,劉靜也在,那只能說明,劉靜已經(jīng)回家了,付恒一那里現(xiàn)在應該是沒人了。
冉雨濛如果知道進門能看到那樣的一副畫面,怎么也要給付恒一先打個電話說一聲的。
靳楠拿的什么衣服,付恒一沒仔細看,反正他倆身高差不多,靳楠要瘦一些,隨便拿哪件都能穿,就在付恒一思考今晚上是他還是靳楠睡沙發(fā)的時候,靳楠洗了澡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
付恒一一抬眼,愣住了!
靳楠身上穿的,是冉雨濛送他的那件POLO衫。這也就罷了,關鍵是,冉雨濛買的這個淺色,顯然是靳楠這種冷白皮穿上,更好看!
“那件你不能穿!”付恒一說著就沖著靳楠走過來。
靳楠當然心里清楚付恒一為什么不讓他穿這一件,他裝傻,雙臂抱住自己,“為什么,不是你說隨便的嗎?”
“除了這個,你都隨便,我那柜子里有阿瑪尼的,那個給你穿。”付恒一已經(jīng)動手給他脫了。
“不要不要,這個挺好,就穿這個!”靳楠拍著付恒一的手。
撕扯間,靳楠腰間的衣擺被拉起來,一道深褐色的傷疤刺眼的亮了出來。
付恒一的動作停住了,眼神不由地在拿到駭人的傷疤上停留。
靳楠順著他的眼神看下去,嘴角浮現(xiàn)一絲笑,“怎么?你的杰作。”
付恒一松了手,“又不是我弄的?!?p> “你是沒有直接砍我一刀,但要不是你把濛濛推進水里,我也不用跳下河去撈她,我不撈她,也不會被石頭劃傷了?!苯€故意撩著衣服,就讓傷疤那么赤裸裸的亮著。
付恒一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誰知道你那么嬌弱,我肩膀三四年前被砸斷了,也縫了好多針,現(xiàn)在幾乎都看不出來了?!闭f完像是要驗證一樣,一抬手把自己的T恤脫下來,背過去指給靳楠看。
靳楠沒仔細看傷疤,倒是對付恒一一身蜜色的腱子肉產(chǎn)生了興趣,“咦,卷毛兒,你可以啊,小時候瘦的跟猴兒一樣,在哪兒練得這么結(jié)實?!?p> 付恒一心里有些小得意,他小時候是一直很瘦,吃的不少就是不長肉,劉靜一度以為他身體有病還去看了醫(yī)生。而且由于年齡比靳楠小,一直比他低大半頭。如今別的不說,體格方面,絕對是趕超了。
付恒一轉(zhuǎn)過身來,不無炫耀的說,“我從來不在健身房花冤枉錢,都是天生的?!?p> 靳楠嘖嘖不已,揚眉挑釁,“別以為你個子大就行,現(xiàn)在要是打架,我不是說了嗎,你還是打不過我。”
男人有時候真的挺無聊的,兩個加起來快要六十歲的人,說時遲那時快,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總之就是練上了。
付恒一跟靳楠真的比劃了兩下才體會到,什么叫蠻勁兒和巧勁兒,要是比力氣,他應該是要更大一些,但是他忘了靳楠從小學就學跆拳道,用的是巧勁兒。他小時候也想學,被劉靜制止了。說他不學都到處惹事兒,學了還不翻天了。
他現(xiàn)在就很后悔沒有堅持去學,不然也不會這會兒被靳楠壓在沙發(fā)上。靳楠一條胳膊卡著他的下巴,讓他的頭動彈不得,一只手攥著他的手腕,力氣也不小。
付恒一被卡的快喘不上氣來了,“放,放開?!?p> 靳楠得了上風哪里肯那么快饒了他,瞇著眼睛笑,“叫聲哥!”
冉雨濛就是在這個時候,按了密碼鎖進來的。
付恒一被壓在下面看不到,靳楠倒是一眼就跟冉雨濛對上了眼兒。
冉雨濛滿眼都是光著脊梁的付恒一被衣衫不整的靳楠壓在沙發(fā)上的畫面,付恒一在掙扎,靳楠呢,看起來挺開心的。
這是,什-么-情-況?!
冉雨濛呆愣愣的站在玄關,瞬間有了想罵娘的沖動,腦海里奔騰而過一千萬種念頭。
我要不要走?
付恒一這么多年不接受我,難道是因為他取向有問題?
靳楠不是說他是來找幼年時期的朋友的嗎?難道他找的朋友,并不是個“小姑娘?”
問題是,為什么是付恒一被壓在下面,這不合理啊?論個頭兒論氣質(zhì),付恒一攻氣不是更強一些嗎?不過這個事兒,也并不絕對。
如果對方是靳楠,我也許愿意放棄了。
靳楠終于松了勁兒,站起來理了理衣服,“濛濛,這么晚你怎么來了?”
付恒一咳得上不來氣,聽到靳楠喊濛濛,翻身坐起來,還說不了話。
“你倆,繼續(xù)繼續(xù),我,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比接隄餮杆俎D(zhuǎn)過頭去。
付恒一和靳楠面面相覷,付恒一剛想說話,被靳楠摸了摸頭,“寶貝兒,弄疼你了嗎?”
付恒一:“你特么的快滾!”
靳楠:“哈哈哈哈!”
冉雨濛:這都什么事兒啊,活不成了我。
付恒一推開靳楠站起來去拉冉雨濛,剛碰到她就被她瞬間甩開,轉(zhuǎn)頭給了他一計怨恨的眼神。
付恒一頭痛,“你整天瞎想啥呢,別跟著李孟遙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
冉雨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光著的上身,“那你說,我想啥呢?”
付恒一:“……”
靳楠:“就是啊,你想啥呢?我和卷毛就是多年不見,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
冉雨濛嘴角抽動,你倆這感情聯(lián)絡的夠,夠親密的。
靳楠把付恒一的T恤拿過來,“給,別著涼又發(fā)燒了,看著壯,實際虛,注意身體啊,濛濛來了,我就回去了?!?p> 付恒一氣的恨不得給他一拳,什么叫實際虛,還注意身體。
靳楠走了,冉雨濛還站在玄關不肯動一步,付恒一撫了撫眉心,“丟丟,我很正常,你知道啊,而且,也不虛。”
冉雨濛抱臂而立,睫毛輕輕的抖動,像是微風里的蝴蝶翅膀,“我不知道啊,你怎么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