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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喜生存紀(jì)事

第2章:公主遇害

平喜生存紀(jì)事 其悠漫漫 4085 2020-04-05 16:25:03

  平喜那邊一轉(zhuǎn)頭,臉上的笑意沉了下去,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中涌上來一種茫然感,自己遇害去世了?怎么會呢,自己暈過去之前還好好的,難不成是那時被賊子補(bǔ)刺了一劍?那和她一同出來的春花秋月,還有小順子又怎么樣了?自己是不是再也沒希望穿回去了?

  不,不會的。一定是消息弄錯了,或是柳正峰誆騙自己的。就算是自己的魂魄現(xiàn)在到了柳綾韻身上,那自己的軀體也應(yīng)該尚有一息相存,怎么就直接宣布身亡了呢!

  “若柳?!逼较驳恼Z氣帶著些許的急迫。

  小丫鬟立刻走上前,聽從吩咐。

  “老爺在府里嗎?”

  若柳想了想,輕聲回答:“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朝回來了,現(xiàn)在約莫在書房呢!”

  “給我?guī)?,我要去書房一趟!?p>  后花園到書房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平喜疾步走在青石路上,顧不得儀態(tài)。隨意挽的發(fā)髻散落下兩三縷發(fā)絲,額頭上冒著星星點點的汗珠,小腿因快速運動抻的生疼,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找到柳將軍,好問個明白。

  書房坐落在柳府的東南方向,一個正房帶著三個隔間。房門口正上方掛著一個鑲了金邊的匾,是太上皇尚在位時賜給柳老將軍的。題字“精忠報國,勇當(dāng)不朽”。字體剛勁有力,龍飛鳳舞。

  柳老將軍一生戰(zhàn)功赫赫,為國家為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方才換得如此榮耀。老將軍去世后,柳將軍承襲了爵位,被封為新一代的護(hù)國將軍。

  平喜站在書房門口,欲伸手敲門,忽而又放下了。心里涌上了膽怯感,父皇曾在閑暇時間和她講過柳老將軍和柳將軍的事情。頗為敬重柳老將軍的英勇,卻對柳將軍的能力不置可否。

  與其說柳將軍在用作武將方面是大材小用,相反,他似乎更適合官場上的那一套爾你我詐,波瀾詭譎。為人老謀深算,心機(jī)深沉,平素善會使計,讓人防不勝防。

  這樣一個人,自己對著他,會不會毫無勝算,原形畢露。

  “小姐,要敲門嗎?”若柳輕輕出聲。

  平喜眼神一再變換,最終歸于平靜,波瀾不驚。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就大大方方的進(jìn)去,遲早都是要面見的,自己小心謹(jǐn)慎點,應(yīng)該也能糊弄過去。

  在心里默默的給自己打著氣,她伸手碰了碰門沿。

  里面?zhèn)鱽硪粋€渾厚的聲音:“進(jìn)來?!?p>  平喜推開門,步入里間。一位身著玄衣,盤臥在案幾前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眼前。并沒有尋常武將的粗獷、強(qiáng)健,他面色白凈,蓄著短髯,身材纖瘦,眸色深沉,眼里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一看便知不可小看他。

  身后若柳將房門輕輕帶上,站在房外等著平喜出來。

  房內(nèi)兩人靜對著,柳將軍兀自看著書簡,也不詢問平喜的來因。

  略微穩(wěn)了穩(wěn)心神,平喜率先打破了這種寂靜?!案赣H,女兒有一事相問?!?p>  柳將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點點頭。

  “女兒想知道平喜公主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一雙鷹眸忽而緊緊的鎖住平喜,男人沉聲說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平喜的心緒有些起伏,斟酌著語句:“女兒惶恐,為沒有照顧好平喜公主,給府里帶來這么大的麻煩感到愧疚,欲要將功補(bǔ)過,求父親給女兒一個機(jī)會?!?p>  柳將軍眸色復(fù)雜,這個女兒他一向不甚重視,蘭姨娘當(dāng)年通奸被抓,他惱恨這個女人給自己帶綠帽子,將自己的寵愛踐踏在地上,做出這等羞辱門楣的事情。遂對蘭姨娘生的柳綾韻也沒有好感,任由夫人和其他姨娘百般磋磨她。

  后來先皇提出要從柳府給平喜公主選個伴讀,其他女兒不愿意去干這等看人臉色,伺候人的活兒。他便將柳綾韻送進(jìn)宮中,一則滿足先皇的心意,二則眼不見心不煩,三則或許還能討了平喜公主的歡喜。

  誰知竟捅了這么大的簍子!平喜公主遇刺一事,和他們柳府雖無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女皇明面上沒降什么罪,卻借由此事削了他的兵權(quán),貶了他的親信,架空了他的權(quán)利。

  “你可知錯?”男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平喜微微低眸,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作良好認(rèn)錯狀:“女兒知錯!”

  “你既然和平喜公主一同出游,便要看好她,送她安穩(wěn)回宮才能回府。結(jié)果,你自己回來了。平喜公主在回宮途中不幸被歹人所害,女皇怪罪下來,你當(dāng)如何擔(dān)待!”

  平喜心生愧疚,那日是自己嫌麻煩,拒絕了柳綾韻相送的請求,才造成了如此局面,竟也穩(wěn)穩(wěn)的報應(yīng)在自己身上。

  “父親,平喜公主現(xiàn)下如何?”

  “我?guī)е俦^去時,賊人已經(jīng)撤退,留下一個內(nèi)侍和一個宮女的尸體,平喜公主尚存一口氣,送入宮中后最終沒能救回來。”

  內(nèi)侍應(yīng)該是小順子,宮女不知道是春花秋月中的哪一個,那剩下來的那個呢?會去哪了?這群賊子殺人不眨眼,應(yīng)該是僥幸逃脫了吧。

  平喜有些失魂落魄,而后抬眸緊緊的盯著柳將軍,眼神里滿是懇求:“能容許女兒去宮中送她一番嗎?”

  柳將軍不再看她,只細(xì)細(xì)的捻著書頁,“想去,你就讓夫人替你上折子,若得內(nèi)宮應(yīng)允,你就去吧!還有,待公主喪事操持過后,你就自去跪三天祠堂,向先祖好好請罪!”

  平喜低低的應(yīng)了聲:“是,女兒告退!”

  走出書房,若柳湊了上來。

  “小姐,老爺沒有責(zé)罰您吧!”

  平喜不露情緒,淡淡的說:“沒有?!?p>  “那我們現(xiàn)在回閬苑嗎?”

  “暫時不回,我們?nèi)フ??!?p>  若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眼睛重復(fù)了一遍:“小姐,我們?nèi)フ?”

  “嗯?!?p>  眼見著平喜已經(jīng)向正院那邊走去,若柳雖不明白為什么平日里對正院唯恐避之不及的小姐要這么做,但是她得服從主子命令。于是抬起腳追了上去。

  兩人趕到正院的時候,柳夫人正在回廊上逗那只五彩的金剛鸚鵡。旁邊的大丫鬟看到平喜后在她耳旁低聲說了句:“夫人,六小姐來了?!?p>  柳夫人瞥了一眼站定的平喜,柳眉一挑,毫不客氣的開口:“呦,今兒是什么風(fēng)將我們的六小姐吹過來了?”

   平喜客客氣氣的回著:“夫人,我有一事相求,望夫人應(yīng)允!”

  柳夫人心生奇怪,怎的這丫頭今兒個如此溫順,平素一副冷冷淡淡,愛誰不理的模樣,都以為她要絞了頭發(fā)去做姑子去了。

  心里琢磨著原因,嘴上仍不饒人:“你還有需要我?guī)兔Φ臅r候??!這真是件稀奇事兒,你且說說,讓我熱鬧一下!”

  面對著帶刺的話語,平喜也不惱,溫聲說:“求夫人遞個折子到宮中,能允許我去送平喜公主最后一程。”

  柳夫人聞言,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平喜:“你捅了簍子,還想去宮里看平喜公主,我都沒有這個臉去遞折子啊。你還是回你的閬苑吧,好好的向平喜公主懺悔,以慰她的在天之靈?!?p>  看著柳夫人一臉你癡人說夢的表情,平喜習(xí)慣性的眨眨眼睫。她料想到了夫人沒這么好說話,所以自然有相應(yīng)的解決辦法。

  “夫人,別急著下定論!”平喜不露半分尷尬,從容應(yīng)對。

  柳夫人重新逗著那只鸚鵡,刻薄的對著平喜說:“你還有什么幺蛾子?”鳥兒在籠子里亂撲騰,嘰嘰喳喳的學(xué)人口舌:“幺蛾子,幺蛾子……”

  “聽說夫人想托人將大哥送到云麓學(xué)院,最近正在找關(guān)系,想必您也知道以大哥的資質(zhì)根本就不可能被送進(jìn)去。但是我有辦法!”

  柳夫人動作一滯,轉(zhuǎn)過頭來驚訝的說:“你有辦法?”

  平喜微微一笑,唇瓣輕啟:“當(dāng)然,而且我有把握。”

  “那行,如果我讓你進(jìn)宮,你卻沒有完成這件事呢?”

  “那到時候任由夫人處置?!?p>  將平喜仔細(xì)的瞅了瞅,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柳夫人沉下心,搖搖手:“你去吧,折子我會遞的。希望你也能做到所許諾的?!?p>  “我會的!”平喜行了個禮,帶著若柳轉(zhuǎn)身離開。

  走了兩步,忽而開口說:“還有一事,望夫人應(yīng)允。辦成此事我需要五百兩銀子,希望夫人能差人和賬房說一聲?!?p>  柳夫人捏捏眉心,沖著平喜說道:“你先回吧,我一會兒差人給你送去?!?p>  一主一仆離開主院,回到了閬苑。

  若柳給平喜倒了杯茶,放在面前的八仙桌上。耐不住好奇,終是開了口:“小姐,你真的有辦法讓大少爺進(jìn)那個云麓書院嗎?”

  平喜嘴角彎彎,眼帶笑意的對眼前的人說:“沒有啊?!?p>  小丫鬟急了,說話磕磕巴巴:“小……小姐,你是在誆騙夫人??!那不行的,夫人非常不好惹,你這樣騙她被她抓住把柄會受罰的。不然咱就不進(jìn)宮了吧!”

  看著小丫鬟快要跳起來的樣子,平喜笑出了聲,怪不得以前柳綾韻老喜歡逗這個小妮子,這反應(yīng)有時候真的讓人覺得好笑。

  若柳眼睛瞪的滾圓,不可思議的對她說:“小姐,你還笑,你都快大難臨頭了!”

  平喜笑著說:“行了,若柳,我說笑的。既然能開口作那樣的保證,我就是有辦法的。你也別急了!”

  小丫鬟反應(yīng)過來,雙頰氣的鼓鼓的,不顧念主仆身份斜了她一眼,嘴里嘟囔著:“就知道逗我,我也真是好騙,就是不長記性!”

  平喜好笑的看著她,陣陣?yán)б庥苛松蟻?,眼前有些發(fā)懵。對著若柳輕聲說:“你下去吧!我休息會兒。”

  小丫鬟應(yīng)了聲,走出去房門,然后將門關(guān)好。

  許是這兩天一直心驚膽戰(zhàn),軀體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崩到極致,平喜一覺醒來,外邊的天已經(jīng)黑了一半。

  她半倚著帷幔,沖著外間喊了一聲:“若柳……”

  隨后,屋門被打開,若柳走了進(jìn)來?!靶〗?,您這一覺睡的夠長的?!?p>  平喜美眸一瞪,開口說:“別貧嘴,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小丫鬟作端正的樣子,低首回話:“戌時了?!?p>  著實是睡得有些過了,也不知柳夫人那邊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若柳,夫人那邊差人來了嗎?”

  小丫鬟聞言,從袖袋里掏出兩物遞了過來,一個紅色的荷包和一枚令牌?!胺蛉伺赃叺拇笱诀呙废氵^來了,見您在休息,就讓我好好收著,待您醒了再交給您?!?p>  平喜接過手,拆開一看,是五百兩銀票。這枚令牌是可以出入宮門的憑證,細(xì)細(xì)的捏一捏,荷包里面好像還有東西,伸出兩指將其取出來,是五兩的碎銀。

  這莫不是打點給自己的?平喜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身為公主的時候什么沒有見過,各種稀奇珍寶,樣樣不缺。打點下人也從來沒有小氣過,水頭十足的冰玉鐲子說給出去就給出去了。沒想到如今竟被別人打點了五兩碎銀。

  掂著銀子遞到若柳面前,“吶,這幾兩銀子你拿著吧,買些你想吃的、想玩的。”

   小丫鬟開心的收著了。自己的月俸才二兩銀子,這五兩銀子自己得好好存著,將來指不定要派上用場的。

  “小姐,您要看看書嗎?”

   平喜想了想,確實是個打發(fā)時間的好辦法。遂開口:“那你幫我取兩本藥經(jīng)吧!”

   “好嘞,我這就去?!辈欢鄷r,書就被放在了她面前。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看看。”

  小丫鬟行了禮,就退下了。

  案前的兩本藥經(jīng)自己早先在臨景宮就看過了,此時再看也沒有什么意思。平喜站起身,來到窗前,遙看著曲廊上被風(fēng)吹的搖搖晃晃的燈籠,不禁想了很多。

  自己就好像那燈籠里的燭火,搖擺不定,無法安穩(wěn)下來。父皇像是一道堅強(qiáng)的堡壘,保護(hù)著自己不受世間黑暗的侵襲??墒牵富首吡?,曾經(jīng)可以肆意妄為的平喜公主只能學(xué)會如何在夾縫中生存,在宮中開辟一方屬于自己的天地,投入其中,拒絕接觸所有的不公。

  現(xiàn)如今,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不論怎么樣,只要留有一條命,一切都能重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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