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嚴密監(jiān)視
莫奈在精神衛(wèi)生方面是存在著嚴重的問題的,因為成長環(huán)境和早期生活的過度復雜,讓莫奈一直覺得心里有一道聲音在和他講話,稍微嚴重一點的時候,耳旁會出現(xiàn)一聲聲撕裂的悲鳴,最為嚴重的情況,就是在外界開始出現(xiàn)眼睛和嘴巴了。
清風從熔火核心一直吹拂到無盡荒漠,遮風的三角帳子不斷的緩緩搖晃,倒是與椰林的聲音很是相近,但是荒漠的風卻比海岸要凜冽很多,不知道睡了多久,莫奈覺得被人輕輕地推了推,想要將他從沉睡之中喚醒。
“先生!先生!”
莫奈很難轉醒,一道一道的聲音忽遠忽近,那種發(fā)作時精神與肉體特有的疏離感仍然存在,但是卻減緩了很多。勉強睜開眼睛,見到四周風聲鶴唳,人頭攢動,足足有三五各獵殺隊的人圍攏在四周警戒。
“先生醒了!先生醒了!”
一聲驚呼,一陣讓人煩擾的叮叮當當之后,人群向莫奈的方向圍攏過來,一臉緊張的看向莫奈的臉,露出欣慰的笑。
就像是看自己的同伴一樣,那種關切感從雙眼之中流露出來。
“林先生,您現(xiàn)在感覺如何?還有倒下之前的記憶么?”
圍上來的人莫奈見過,是幽魂會的政務委員馬森科,也算是個重要人物了。焦土支部分為兩個系統(tǒng),一個是司金葉所領導的軍事委員會,一個是林鐵所領導的政務委員會,也即是學校系統(tǒng)。
本來說吧,掌握軍隊的人掌握權力,但是幽魂會是通過思想和理念凝聚在一起的,學校系統(tǒng)才是整個幽魂會運轉的核心所在,所以明面上看司金葉占據(jù)了相當?shù)膬?yōu)勢,但是林鐵現(xiàn)在說話的分量還是要高于司金葉的。
舉例來說,幽魂會在隱修評議會達成的協(xié)議就是只在各個魔界和城市之中建立學校并且保持最低限度的自保武力,反而發(fā)展成為了舉足輕重的第五方勢力。而無法建立學校系統(tǒng)的大世界,幽魂會仍然屬于過街老鼠的層次。
當然,說了這么多其實只有一個意思,林鐵從沒有放棄林天青,他一定要將林天青掌握在手中。
“馬委員,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
在一名修士的攙扶之下,莫奈坐在了床榻之上,捂住充滿了眩暈的頭顱?;糜X和幻聽都減輕了很多,剩下的都是疲勞。
“這正是我們要請教先生的,那些埋葬的尸體已然被查證為洛川部落的人,而我們的人卻曝尸在一旁,指甲里面有著土質。在杯子之中有一半有毒性反應,一半沒有毒性反應,但卻有著在木桶上烙下的水印。酒液是同一種,但是卻驗出兩種不同的毒物。先生,請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好強啊,幽魂會的檢驗師,除了直接復原莫奈下毒的現(xiàn)場之外,幾乎是將所有的細節(jié)都查了出來,莫奈要立刻反映出一個良好的謊言,將自己排除出去。
“我們中了埋伏,就在將這個觀察站端掉之后?!?p> 莫奈必須要將這些破碎的線索串聯(lián)在一起,不要讓自己惹火上身,現(xiàn)在的他精神力處于渙散的邊緣,幻聽和幻覺仍然沒有完全的消散。
“地下的是誘餌,連我都沒有看出來。在將他們毒殺之后,我和三人稍稍的慶祝了一下,給他們喝了一些好酒。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p> 馬森科的臉色很不好,但是莫奈現(xiàn)在的臉色更差,整個臉上金黃黃,汗水像是雨點一樣向下滾,雙眼之中滿是血絲,就像是中毒了一樣。
“看來確實是受到了埋伏,將先生帶回部隊之中,我們整理尸體之后就到。”
這些獵殺隊是看到了那些無主的變種馬之后爆發(fā)了強烈的疑慮,不是因為其他,因為他們都認識林天青所騎得那匹馬,那是林鐵的變種馬,平日里相當?shù)膼巯А?p> 得到消息的林鐵直接派遣馬森科前往調查,沿著發(fā)現(xiàn)馬匹的點展開搜索,沒用幾個時辰就找到了莫奈所在的觀察站。
莫奈的逃脫計劃被自己的精神衛(wèi)生所困擾,又被擔架所困擾,被抬起來后的一瞬間,莫奈又累的睡了過去,回到了絕望的深潭之中。
“馬委員,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聽到身邊副手的問話,馬森科嘆了一口氣,附近的線索太多,隨便就能發(fā)散出各種的動手方式,一百多歲的他,可是看過不少的奇怪場景。
“雖然不太可能,但我們的人卻像是滅口了,準備兩壺酒,一壺有毒,然后再沒毒的里面加上有毒的冰塊。你看這個木桶上面的環(huán)形水漬,這是冰冷液體凝結空氣之中水汽留下來的痕跡,三個環(huán)印,直接說明了有三杯酒加了冰塊……”
“您的意思是,林先生……說謊?”
馬森科搖搖頭,“不能這么說,但是必然隱瞞了部分事實。我不知道為什么校長會對林先生有所顧慮,但是現(xiàn)在似乎有些理解了。不過這也有些說不通,林先生身上并沒有毒性反應,為什么會這樣昏迷過去,這說不通?!?p> “那我們現(xiàn)在?”
“現(xiàn)在正在行軍途中,這種事情記錄下來便是,等到大營安定之后,再交給校長定奪吧。”
雖然莫奈的掩蓋可以說完全的破產(chǎn)了,可是沉溺于絕望的深潭之中,他更需要的是真正的讓精神得到休息。可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要求,麻木的目光如同警鐘,在莫奈的精神之中回蕩著。
世上從無目光矍鑠的活人,凡是討生活者,無不是挺著一雙麻木的眼。在麻木之中偶有一兩躲閃者,也非壞即蠢,除了順應潮流行惡之外,便只有成為他人養(yǎng)料一途。
非生非死之間,莫奈只覺得這些亡魂一日比一日要靠近了,其中竟然還有熟人,那個叫做葳蕤的女子,就是小林的那個閨蜜尤其顯眼,懷中抱著再也不會哭泣的孩子,連孩子也看著莫奈的眼睛,沉靜的就像是死了一樣。
雖然她們的確已經(jīng)死了,而莫奈也沒有記住過她們的臉,身邊站著的好像是她的丈夫,那個趁火打劫的家伙,倒是死的干脆,沒受什么痛苦。
絕望的深潭是會將人生生淹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