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憐弱小大安收孤，感恩義孝女認(rèn)母（1）

　　星期一上早課的時候，大安發(fā)現(xiàn)班上的小花沒有來，詢問其他同學(xué)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小花住在前村，父母都在外打工，她和七十多歲的奶奶住在一起。大安的心里有些不安，下課后就和其他老師交待一聲，騎車前往小花奶奶家看個究竟。

　　剛到村口，就聽到了小花的哭聲和人們的喧鬧聲。小花的奶奶昨天夜里突發(fā)腦溢血死在了廁所里。小花今天早上起床后才發(fā)現(xiàn)，老人的身體已經(jīng)冰冷僵硬。大伙兒找來村干部，抓緊聯(lián)系她的兒女回家辦理喪事。只是聯(lián)系不上小花的父親。他留下的電話號碼便成了空號。大安了解情況后，也就回去上課了。

　　三天后，喪事辦完了，村長趙大爺領(lǐng)著小花和另外幾個人來到了大安家。小花撲到大安懷里就哭開了。趙大爺給大安介紹：“這是張鎮(zhèn)長，這是派出所王所長。”問候完畢，接著說：“小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她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把孩子扔給年邁的母親，還從不給家里一分錢。他的哥哥姐姐們對此意見很大，和他斷絕了來往。現(xiàn)在我們也聯(lián)系不上他。他的親戚們都不愿意收留小花。小花也不愿意跟他們，說想跟著你生活。我們來征求一下你的意見。我知道村里不管誰家沒有時間照顧孩子的時候，都會把孩子托付給你，你從來沒有不盡心。你如果能收留她，我們都很放心?！?p>　　“劉老師，您讓我留下來吧。我會乖乖聽話。我不要到別人家去。”小花哭著哀求。

　　“照顧她的生活和學(xué)習(xí)沒有什么問題。這個大家放心。只是如果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是是非非，到時候你們可得站出來解決?！?p>　　“那是自然。如果你不收留她，我們就只好把她送去孤兒院。這樣又會耽誤她的學(xué)習(xí)。您能收留她就是幫我們大忙了?！辨?zhèn)長說。

　　“我們會盡快查找她父母的下落，不會麻煩您太久的。我保證。”所長也表態(tài)。

　　事情圓滿解決。幾個人笑著握手、道謝、告別。

　　趙大爺臨走時遞給大安一個包袱，說：“這是小花的東西，還需要什么告訴我?！?p>　　“還需要什么！多一副碗筷而已。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p>　　“我知道托付給你準(zhǔn)沒錯。你和你媽媽一樣善良。你不知道，當(dāng)年我是多么喜歡你媽媽！可我不善表達(dá)，又覺得自己配不上她。結(jié)果讓你父親搶了去?，F(xiàn)在想想我都恨自己無能，如果我娶了她，那一定不是現(xiàn)在的樣子?！?p>　　“如果您娶了她，可能就沒有我了。”大安玩笑道。

　　“那倒可能。扯遠(yuǎn)了，不說了，我走了。”趙大爺搖著頭離開了。

　　小花和小虎同歲，還做過同桌。以前經(jīng)常在一起玩耍，也經(jīng)常在大安家吃飯，對這個家很熟悉。小花包袱里的衣服破爛不堪，沒有幾件像樣的。大安挑出幾件，給小花洗澡后隨手洗了。并告訴小花，星期六的時候去給她買新衣服。小花高興壞了，說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買過新衣服了。她穿的衣服都是別人穿過的舊衣服。

　　看著那張滿足的笑臉，大安心里又喜又悲，并囑咐劉康要做個好哥哥。

　　劉康一拍胸脯，一昂頭，大聲應(yīng)著：“那當(dāng)然！”仿佛立時長高了不少呢！小花高興地喊哥哥，喊得劉康又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小青老師打電話來說她已經(jīng)叢林金龍那里知道了他們?nèi)ヌ接H的情況。她非常氣憤，就去了他家一趟，當(dāng)著他們父子二人的面，把青荷的事情，阿蓮的事情，還有姐弟二人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他們。然后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什么話也沒說就走了。

　　大安說：“您和他們生氣太不值得了，還是算了吧?！?p>　　小青老師說：“我的氣也出了，不提他們了。我向你打聽一個人，你了解村里張建軍的狀況嗎？我們是一起下鄉(xiāng)的知青，他沒有回城，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他過得很好。他的兩個兒子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一個在BJ工作，是大學(xué)的老師。一個在上海，讀博士。他的老伴病了很多年，三年前去世了。他現(xiàn)在內(nèi)退了，不當(dāng)老師了，很清閑。養(yǎng)花養(yǎng)蜂，無愁無憂?！?p>　　“那你幫我問候他，告訴他我想和他取得聯(lián)系，聊聊天什么的?！?p>　　“我一定馬上辦?！?p>　　大安掛掉電話，就直奔那座山間別墅。張建軍老人的老伴兒臉上有燒傷的疤痕，很嚇人，所以很少露面。村里的小孩子都很怕她，很少到他家去。上山都寧愿繞道走遠(yuǎn)路，也不經(jīng)過他家門前。自大安記事起他們就住在山里，以養(yǎng)蜂為業(yè)。原來是給生產(chǎn)隊養(yǎng)，后來是給自己養(yǎng)。張建軍是中學(xué)的化學(xué)老師。大安，長安他都教過。聽說他的大兒子是搞建筑設(shè)計的，前幾年給他們在山里蓋了小樓，水電暖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上ё∵M(jìn)去沒多久，他的老伴兒就去世了。張建軍老人正在采集蜂蜜。大安把小青老師的話告訴了他。他立刻激動不安起來，眼里竟閃著淚花。

　　他說：“你快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我，快給我！”

　　他的反應(yīng)讓大安感到有些意外，就馬上給他寫下了電話號碼。老人似乎馬上就要撥打電話，可看了看大安就不好意思地停下了。拿起新裝的兩瓶蜂蜜送給大安。大安看出老人希望她離開，就知趣地拿著蜂蜜裝著滿腦子的問號離開了。

　　兩天后，小青老師打電話來說想來住幾天。大安高興地說：“您想來就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求之不得呢！”

　　第二天，小青老師說來還真來了。大安收拾好東間屋給她住，自己和兩個孩子住在西間屋。兩間西配房是長安住的。

　　小青老師把日常用的東西都帶來了，真要長住的樣子。還帶來了一些孩子看的畫書和玩具。兩個孩子身前身后地喊奶奶，非常親熱，拿著禮物到柿子樹下分享去了。

　　大安感慨地說：“您看，有老有少，這才是一個家嗎！老師您來了，我不知有多高興！”大安摟著小青老師撒嬌，“您做我的媽媽就好了，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有媽媽的滋味了！”

　　小青老師擦去大安臉上的淚水，說：“那我就留下來，做你的媽媽，再也不回去了?！?p>　　“那當(dāng)然……”好字還沒有說出口，大安立即意識到了什么，吃驚地問：“發(fā)生了什么事，老師？”